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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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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江耀祖在陈谦和和贺珩、江予倩三人的严防死挡下,最终没能成功坐在沈荔枝旁边,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最远的距离。
他身宽体胖,手也长,筷子快准狠的出击,不一会儿就轻而易举的将鸡腿和鸡翅都翻找了出来,一并盛放在一个小碗里,然后起身放到了沈荔枝的桌子上,“荔枝,不够吃明天我们又煮,院子里多的是,杀完了又养,这辈子都不愁吃。”
沈荔枝握着筷子没动,夹了放在面前这碟子里的青菜。
江婶见他儿子将那些好肉放到了沈荔枝面前,脸色瞬间不高兴了,“耀祖,你和荔枝两人对半分,一人吃一个鸡腿和一个鸡翅,这鸡翅鸡腿吃多了也会腻。”
“妈,你都说吃多了会腻,我从小到大都吃那么多次了,都腻了,荔枝现在还在长身体,她该多补一补。”
“你……”江婶被他这回话给气着了。
江叔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老婆,“行了,不就是鸡腿和鸡翅嘛,我们家没那么小气,儿子想给谁吃就给谁吃。”
贺珩见沈荔枝不动,一碗鸡腿鸡翅让来让去的,倾身,抬手给夺了去,“你们都不吃那我吃。”
这举动,江家三口人望向他的眼神不算友好,江耀祖更是气愤,想要夺回来,那贺珩又将这碗放到了江予倩的面前,“你妹妹最是辛苦,刚才又替你跑腿买东西,我看这鸡腿鸡翅应该给倩倩补身子,让她第二天长出翅膀或者是拥有一双飞毛腿替你去跑腿。”
江予倩不敢动,贺珩已经都夹到了她的碗里。
江耀祖被他那么嘲讽,脸色有些挂不住,但他倒是提醒了,还有橙汁呀,“荔枝,这是你说要喝的橙汁,我给你倒。”
沈荔枝尽量挨着陈谦和坐,幸好旁边坐着的是江予倩。
对他献是殷勤是一点都不打算接招。
江耀祖却乐此不疲,倒了一杯橙汁过来,沈荔枝赶忙递给了陈谦和,接着他又倒了一杯,这回是被贺珩抢了去,就在他倒了第六杯之后,桌上所有人面前都放了一杯橙汁时,沈荔枝才将最后一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江婶看着儿子如此卑微的模样,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对沈荔枝的不喜欢又重了几分。
看向沈荔枝的眼神便更加不友好。
“明日去吃酒席,荔枝,我给你们占位置。”江耀祖无时无刻不在献殷勤,握着的筷子只夹肉,不动其它的,素是一点都不想沾边。
“你不是去做伴郎的嘛?哪有时间帮忙占位置?”贺珩道,对江耀祖这人,他是充满了戒备心和条件反射怼他话语的行为。
江耀祖拍了拍胸脯,大言不惭,“正是因为我是伴郎,自然有我的位置,到时候荔枝我和你坐,一个村子里的,不好太过占用人脉,妹,你带着贺珩和陈谦和去早点。”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贺珩哼了那么一句。
江家三口人听不懂,江耀祖知晓不是什么好话,立刻做出了反击,“这两天吃酒席不用干活,贺珩,又能偷懒了。”
贺珩偷懒在江婶江叔话里话外是出了名的,他冷哼一笑,“我们去吃席也是出份子钱的,耀祖哥,你看和你差不多年纪的阿强哥都结婚了,你怎么还单着,有时候呀,人要有自知之明。”
陈谦和夹了一块鸡肉给沈荔枝,淡淡的说道,“都说缘分天注定,是你的夺不走,不是你的抢不来。”
说明文绉绉夹枪带棒的,江婶看着他们这年纪轻轻,倒是伶牙俐齿的,呢喃细语了两句,“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不能随意撒泼。”
说是呢喃,当围坐在桌子的几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贺珩放下了碗筷,一拍桌子,“对,江婶,你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江叔嚯了一声,大为惊讶,“怎么了贺珩,今日吃那么少?”
“叔,留着肚子明晚去吃席,不能亏了份子钱。”贺珩揉了揉瘪瘪的肚子。
“你这话要是让主家听见,迟早要气死。”江婶瞧他这小气模样,滋生嫌弃。
沈荔枝没敢在客厅逗留,吃了饭就回房间里玩手机了,陈谦和去洗澡时,就由贺珩和江予倩守着。
江予倩还洗了两个苹果给沈荔枝,脸色有些愧疚,“荔枝,对不起,我堂哥的行为对你有了诸多冒犯,吃完了酒席,我就送你去车站吧,这里不是很安全。”
“嗯,我们四个一起回去。”沈荔枝拿了一个苹果,另一个又递还给了江予倩,举到了她的嘴边,让她吃。
贺珩伸出的手缩回,摸了摸后脑勺,摇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们晚一些回去,我和倩倩商量过的,你们俩这一病一弱的先回去。”
沈荔枝偏头,眼珠子一瞪,“就这还不忘损我们两句呢!”
江予倩对着沈荔枝疑问的神情点了点头,“荔枝……”
见她脸色沮丧愧疚,沈荔枝唇角一扬,“倩倩,你不用过多愧疚的,我和谦和在这里玩得很开心,钓了鱼,看了风景,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我真的真的很开心,等到了城里,来日方长,我也要带着你去玩。”
“对了,还有烧烤没有吃,明晚上就吃,他们这里的酒席办两天,后天吃完了午餐你们就离开。”贺珩已经在网上给他们买好了车票,看着她们两双眼睛泪汪汪,他最头疼女孩子哭了,“行了,这种煽情的剧情可以删掉了,又不是生死离别,过了几天就又见面了,回去的时候记得跟我妈多说些好话,多夸奖我,不然你们的零花钱可不保了,到时候可能债务都还不起你们的。”
沈荔枝吸了吸鼻腔,蓄积在眼眶里面的泪水没有流出,倒逼了回去,“贺珩你大爷的,你要是不还我钱,你就等着瞧!”
贺珩默不作声,挑眉眨眼。
……
躲在窗户听墙角的江耀祖焦灼起来了,忙不迭跑进了爸妈的房里,双手一拍,来回踱步,“爸,妈,怎么办?荔枝,荔枝他们后天就要回家了!”
“回家?他们四个人?”江婶江叔两人急了。
“不是,是荔枝和那陈谦和两人先回去,荔枝要回去了,就再也不会来了,怎么办呀!”江耀祖蹲下来,双手搓着脑袋,哎呀呀的怒嚷不停。
江婶拿张凳子过来,扶着儿子坐下,“儿子,你不用担心,妈替你想办法,妈一定帮你,孩他爸,老公,你快是想写办法来呀!”
“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招可是险招,搞不好要出事情的。”江叔吸了口烟,望向窗外,陷入沉思。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江婶狠下心来,双眼微眯,计策涌上了心头。
“爸,妈,我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荔枝留下来,我这辈子,就赖上她了。”
气得江婶狠心拍了拍他肩头,“你这孩子,一根筋,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无法无天了都。”
“就是,若是娶不到,你难不成要让我老江家绝了后?没出息!”江叔看他一脸痴汉模样,恨不得踹他一脚。
——
农村的酒席热闹非凡,一大早上村里的人就赶过去帮忙了。
因着食材都是现杀现宰现煮,所以要人忙活,村里面的酒席是不存在什么预制菜的。
最是讲究一个“鲜”字。
江叔江婶起了个大早就去帮忙了,江耀祖也去得早早的,但不是帮忙,而是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吹牛聊天。
沈荔枝他们没有早起,但人是睡醒了,只是瘫在床上玩手机。
难得没有农活要干,他们要好好款待受了磋磨的身子。
陈谦和则是收拾着要回去的东西,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实在不行寄回去吧!否则要打草惊蛇了。”贺珩建议,若是行李没拿走,至少不会引起江耀祖他的戒备心。
“本来就是要寄回去的,但也要收拾好,难不成你会帮我们收拾行李?”沈荔枝斜躺在床上,看着他这盘游戏又输给了自己。
“切,说得好像你会收拾行李似的,人陈谦和是病人,还要被你折磨,哎,傻子呀!”贺珩这声傻子是把两人都骂了。
“我这是锻炼身体,动一动,活到百岁。”陈谦和秒回。
贺珩又叹气,面朝天花板,铺天盖地喊了一句,“老天爷,什么时候也赏赐那么一个傻子给我!”
沈荔枝没搭理他们,起床去洗漱了,江予倩却早已经洗漱完,如今在院子里晒茶叶,见她出来,“荔枝,我到时给你们寄茶叶过去吧。”
“好啊,有一部分是我们亲手晒的,我也想尝尝,我要天天泡来喝。”沈荔枝走到她旁边,帮她忙。
等到他们四人赶去时,差不多到了饭店,此时人声鼎沸,家里家外都装饰得喜庆红火,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大人们办干活边闲聊,另有几桌正打牌打得热火朝天。
新娘是第二天才来,听闻是隔壁村的女孩,和新郎是青梅竹马,刚刚成年,是高中毕业了家里人没让去读大学,两万彩礼就嫁过来了。
听说是家里没有钱供去读大学,要把这笔彩礼钱留给她弟弟读书。
沈荔枝从各个婶婶叔叔嘴里总结出来的情况,听来唏嘘不已,老套路却久久没能改变的情况。
她不忍望向江予倩,想起江家的态度,难保江予倩不会走上这条路,担忧涌上了心头。
沈荔枝环顾四周,看到了太多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明明是花季雨季的女孩子,最好的青春时光,却被岁月蹉跎,家庭阻路,成了如今灰头土脸,抱着小孩的狼狈模样。
活成了母亲、妻子的角色。
唯独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