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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关于哄人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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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韶把郁从暄惹恼了。
早朝时一位大臣撺掇季闻韶选秀,季闻韶的不悦他竟半分也没有看出来,一个劲地吹嘘选秀、绵延皇嗣的重要性。
就连旁边的大臣拽了他几下也未能打断他。
季闻韶:“……”
瞧着殿前某人的神色,那人表面平静非常,季闻韶却知道那人心底止不住在想着什么。
终于,季闻韶低咳几声。
那位大臣还以为得到了赞许,看向季闻韶时两眼放光:“陛下是应许了吗?”
抿了抿唇,季闻韶蹙眉,道:“孤立君后时早已承诺此生只此一人,王大人喜欢的话就自己收下吧。”
“陛下,”王榆中连忙跪下,说得一个荡气回肠,“臣并非……陛下,皇嗣为重啊!”
“噢,”季闻韶懒懒掀起眼皮,“孤看王大人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陛下,”王榆中闻言双目圆睁,先是不可置信看了郁从暄许久,才转头看向高位上的季闻韶,蓦地扬声道,“陛下!男子……国师怎么能担任君后呢?倘若百年之后……”
此话一出,四下里一片死寂。
“不然,”半晌,季闻韶声音一冷,“这君后你来当?”
大殿上又是一阵唏嘘。
但见郁从暄一反常态不置一言,季闻韶还未说什么,已有两位大臣一左一右架起王榆中,看王榆中还有话要说的模样,又来了一位大臣一手将王榆中的嘴捂住,强笑道:“陛下,王大人是病情未愈才说了这等混话,不可当真的。”
“对,陛下,不可当真的。”
见零星几个臣子附和,季闻韶无奈摆摆手,且随他们去了。
总归时间久了,这些大臣也会倦的。
清晏阁。
“从暄?”
“嗯。”
“从暄?”
“嗯?”
季闻韶跟在郁从暄身后,一遍遍试探着,直到那人面露疑惑回过身来,季闻韶才放下心来拥住那人:
“我只有你,只会有你。”
郁从暄闻言倒是笑了:“陛下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心中咯噔一下,季闻韶暗道不好。
郁从暄这怎么可能是没什么事?
季闻韶干硬开口:“从暄?”
“陛下怎么吞吞吐吐的?”
瞧着那双分明是狐疑的眸子,季闻韶更加确定,白猫生气了。
“从暄,”季闻韶拥住郁从暄,吻了吻这人额头,“王榆中有才,只是有些死板,他说的话不好听,那你以后就当没听到,嗯?”
“嗯。”
郁从暄嗓音淡淡的,季闻韶俯身又亲了亲他的侧脸、耳垂,直到掌心抚上这人脊背,郁从暄才退开:
“陛下说的,臣明白。”
季闻韶:“……”
这下是真恼了。
是夜,季闻韶灭了蜡烛,抬眸看见榻上的白团时心底一片柔软。
“从暄?”
白猫闻声尾巴尖微微甩了甩。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季闻韶抬手即将碰到那白猫时,白猫似有所感,睁眼看了季闻韶一眼,随即“不情不愿”挪到了更里侧。
动作一顿,季闻韶不依不饶把白猫揽到怀里,给他顺着毛:“从暄,为何?”
季闻韶百思不得其解,从前这场面他二人见得也不少了,郁从暄怎么忽然就……
怀里,郁从暄克制着本能不去表现出任何舒适的模样,奈何喉间的呼呼声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郁从暄:“……”
不可否认,郁从暄确实对今日之事见怪不怪。
只是,再几日就是发情期。
即便是人身,他也很难不受到影响。
忆起之前季闻韶故意在他发情期化作猫形时找来数十张母猫的画像,还一本正经问他哪张好看、要给他找伴侣时的情景,郁从暄两眼一黑。
故而他这次只好提前伪装,以便那几日时季闻韶能不总缠着他。
季闻韶以为将他惹恼了。
正好。
“热,”白猫转瞬化作人形,郁从暄翻身朝内,用手肘抵了抵季闻韶,“你离我远些。”
“快秋日了,怎么还热?”
季闻韶话虽如此,却依言后退了些许。
“你离我远些就是。”
郁从暄不言他,阖眼正要入睡,忽然感受到一股试探的视线。
心头有那么一瞬间的软化,可郁从暄喉头滚动几番,硬是狠下心不去看季闻韶。
谁叫季闻韶先前总来招惹他的。
“从暄,从暄?”
身后季闻韶又试探了几遍,“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合你的意了?”
郁从暄压住上扬的唇角,故意闷闷开口:“陛下何不自己想想?”
“从暄,告诉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郁从暄感受到那人笨拙地想要靠着他睡下,可脑后忽地传来刺痛感,郁从暄眉头一拧,“嘶”了一声。
这傻子,莫不是,不,定是压住了他的头发。
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季闻韶先坐直了起来:“从暄?”
郁从暄:“……”
罢了。
随之坐直身体,郁从暄一手指着门外,下巴微抬。
“从暄?”
季闻韶声调变了变,不仅不走,反而向前拥住郁从暄,“好了,好了,我错了。”
说罢,季闻韶抱着郁从暄掀被、躺下,一气呵成。
顷刻,头上覆上一只手轻轻为他揉按着:
“扯着头发了是不是?从暄,原谅我这一次?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闻言,郁从暄哼了哼。
这个大傻子。
“从暄,你实话告诉我,”季闻韶蓦地严肃起来,“你其实根本就没生我的气对不对?”
怀中人身体一僵,季闻韶心情即刻转晴,却无任何责怪的意思:“我就知道,你今日一言不发,定然是在想着什么。只是……”
季闻韶一顿:“你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告知于我。”
言下之意是,对他,郁从暄不必费那等心思。
“……”
郁从暄抬头凑近季闻韶颈窝,没好气道:“上次你趁我发情期都做了什么?嗯?我叫你把那些画像扔了,你扔了么?我叫你……”
想到什么,郁从暄气结。
“原来是这样。”
季闻韶喟然。
如此算来,郁从暄气他也是应当。
季闻韶认错认得极快:“从暄,是我的错。”
郁从暄冷笑:“知错不改,下次还敢?是吧,陛下?”
那还同他说这些话做什么?
郁从暄:好,很好。
眨眼,怀里的温软消失,只余一只白猫。
季闻韶叹了一声。
留一只猫也是好的。
可须臾,白猫越过他跳下了床,又几步轻盈地跃到窗外。
季闻韶收回挽留的手:“罢了,是孤的错。”
窗外的白猫耳朵动了动,寻着栖寰殿的方向而去。
至于这位帝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