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之七零凤凰男》春深君

3、第三章

　　来不及穿好鞋，秦铭披着夹袄就冲出去，他是怕那狼没走，再伤着秦老太太。
　　“野兔子？”
　　秦老太太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前后邻居家都大门紧闭，这个时间还早，就算起了也在家里忙活着做早饭，还没有开院门的。
　　她赶紧关上门，将两只身子还温热的野兔子提溜进院，正好与听见动静慌忙跑出来的秦铭差点撞上。
　　“奶奶，哪里来的兔子？”
　　看见那两只兔子，秦铭心中突然与其跟昨夜来访的那不速之客联系上，难不成是那狼给他送来的医药费？
　　这狼真成精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拿盆！”秦老太太看秦铭的模样，还只当是他吓着了。
　　“好！”去灶房里拿了只大木盆，秦铭又去忙活着端水。
　　“趁着天还早，我先把它们收拾出来。”秦老太太放下兔子，去灶房烧热水，准备收拾兔子，但是忽然想起什么，她起身看向孙子，“去，拿着笤帚，看看咱们院门口有没有血污啥的，找点土盖上，轻点声。”
　　秦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能看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个干活麻利的，两只兔子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这兔子若是人猎的，伤口应该在腿上。
　　可这兔子的伤口都在脖子上，看那伤口撕裂的样子，应该是被什么猛兽给咬死的。
　　“时间不早了，灶房的柜子里还有半块玉米煎饼，你先吃了，我得去地里了。”收拾完兔子，奶奶喝了点热水就着半块玉米饼咽下，便起身去下地了。
　　秦铭喂了小狼崽子一点兔子碎肉，起身欲言又止。
　　“奶奶，我也想下地干活。”
　　刚准备出门的秦老太太回头略带惊讶地看着秦铭，“你要下地？”
　　以前他娘李红梅在家的时候，这小子可是拿棍子撵都撵不了地里去的，今天是改了肠子了？
　　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从小混不吝的孙子突然转了性，但愿意干活就是往正道上走，是好事，她自然是愿意的。
　　“行，你也去。”
　　秦铭今年八岁，算是个半劳力，一个整劳力一天工分是十分，像他这种半大孩子一天4个工分就顶天了。
　　当然，干的活也轻省。
　　他们这种半大孩子也就捡捡粪，割草喂喂牛跟猪。
　　秦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她手巧，有搓草绳的手艺，割麦时就是她与村里其他妇女一起搓草绳，用来捆扎麦子。
　　他们住的这个村叫樱崖村，村里平正肥沃的田地不多，大多是山地，所以村里的收成也要比周围村的差些。
　　现在这个时节，各大队都在为春耕做准备，妇女小孩则是在地里点麦种，拔杂草。
　　村西头的麦田里，有些早来的，已经忙活开了，见秦老太太身后跟着个尾巴，倒是有些惊讶。
　　“秦婆子，今天咋舍得让你宝贝孙子下地干活了？”
　　刚薅了两把草的王老婆子看见祖孙俩下地，平常她就看不惯秦老太太，如今逮着机会更是要多挖苦几句。
　　连眼皮都没翻，秦老太太领着秦铭来到自己干活的地方。平常干活她不喜欢跟其他老娘们儿嚼老婆舌，她干活又麻利，按理说她这个年纪拿不了整劳力的工分，但是挨不住人家干活又快又好，核对工分的时候她的工分总是能甩那些老娘们儿不少，长此以往，必然免不了遭人嫉恨。
　　这个王老婆子就总是带头找她茬的那个。
　　“哼，牛什么牛，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自己还活几年，带着个只知道张嘴吃饭的，我看你张狂到什么时候！”
　　秦铭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风凉话，正拔草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看向一旁的秦老太太，只见她依旧面不改色地干着手里的活，不时分开麦苗，将藏匿在里面的野草连根拔起，动作麻利，看着比起那二三十岁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利落。
　　“咱不能堵住人家的嘴，人家说什么我们管不住，但一样的，他们也没法把那不好听的话硬往咱们心里塞。”
　　感觉到秦铭的情绪变化，秦老太太风轻云淡地道，说完，继续干活。
　　看着那躬身的背影，秦铭感觉秦老太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了，不再是刻板的农村愚昧老太太形象。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重生在这里，其实也不算是件很差的事。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也没用，秦老婆子，你家这混小子前几天把队里的猪撵出来，把西洼地里的麦苗踩毁了许多，周队长，不能因为是你家亲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说话的王老婆子家跟秦家在一个岭上，都在北岭上住，两家隔的也不远，但是因为早年间的一些矛盾，两家一直来往不密切，王老婆子又是个嘴碎的，平时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秦老太太生平又是最讨厌这种人的，所以两人算得上是相看两厌。
　　周队长早就听见了，本以为是老娘们儿家拌嘴，他不便插手，如今被人点了名字，也不能装听不见了。
　　秦铭这几日发烧也不是无缘无故烧起来的，是他和几个孩子调皮，把圈里的猪撵出来，要骑猪玩，把地里的麦苗糟蹋够了后，那猪又把他带进了田地旁边的小河里。
　　这个时节，河里的水冰碴子刚化，掉进去淹不死，也得冻得不轻。
　　前几天秦铭大病了一场，就是这个原因。
　　原本因为他落水，众人并没有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辩驳，如今被王老婆子提出来，村里其他人看向秦铭的眼神厌恶又多了几分。
　　本来今年的麦苗长势就不太茁壮，又被这臭小子赶着猪糟蹋了一块地的麦苗，他们不仅要整地，还要重新补种，工作量一下子就大了不少。
　　“是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要是以后闯了祸都这样不了了之，还有什么规矩？”
　　“是啊。”周围的人就着王老婆子的话附和着，周队长看了眼还在发蒙的秦铭，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道，“那就扣秦家三十个工分，秦铭再打猪草十天，这十天不给算工分！”
　　这样的惩罚对于旁人家来说并不算特别重，但是对于只有祖孙俩人相依为命的秦家来说，三十个工分并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秦铭还要白干上十天活。
　　旁人见这次没有不了了之，也就不再追究，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都回去继续干活了。
　　只有那王老婆子，依旧目光不善地盯着从始至终没有出声的秦老太太。
　　“王奶奶，你长沙眼了？怎么看人直翻白眼？”
　　秦铭到了还是没忍住。
　　“你这臭小子！嘴真毒，怪不得没爹没娘，活是个灾星！”
　　王老婆子一下子找到了出气口，嘴里不干不净的话都冲着秦铭喷来。
　　“我爹是没了，娘走了，你爹娘不也都死了吗？咱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抱起胳膊，扬着下巴，秦铭也不怕她，反正他小混蛋的形象已经在众人眼中根深蒂固，说几句越格的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说实话啊。”
　　其他人见他跟王老婆子斗嘴，也看个热闹，王老婆子嘴碎，平时东家长西家短的，也是个不讨喜的。
　　“你……”王老婆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她爹娘去世也是事实，只能恶狠狠地剜了秦铭一眼，继续去干她的活，毕竟再磨叽下去，今天拿到的工分可就少了。
　　见她不再纠缠，秦铭也老老实实低头干活，秦老太太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些什么，没有说话。
　　秦铭认真薅起草来，这不算什么重活，而且刚下过雨，土壤松软，也好薅。感觉脚底下被什么东西咯了下，还以为是个石头，他随便扫了一眼，刚准备拿起来扔到一旁，动作突然停住，他先是俯下身不动声色地左右看了下，又小心地将那玩意儿揣进怀里。

作者有话说

　　[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