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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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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清端着汤药向谢临炎的大帐走来,心中暗叹,这位将军可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如今战局已定,胡人已递表求和。可是这位谢将军的伤势也因没好生打理发炎溃烂,夜深了,他的帐中还灯火通明……
想当初他们大军初到,面对重重包围的敌人,兵分三路插入敌群,出其不意发起攻击。这位将军一马当先,勇冠三军,把敌人冲了个七零八落,迫敌撤退五十里。
胡人稍事调整,又调兵遣将重新发起进攻,一天连续十小时激战,这位将军和守军一起在飞箭如雨的城头固守,连续三日激战不眠不休。
双方僵持一月后,这位将军亲率精兵,绕道敌后,烧敌粮草,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重创敌军,才迎来此次大捷。
一次一次的漂亮战役,使得张之清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凤景王朝的男将军。当初雍王力荐她作为军师辅佐谢将军时,她还怀疑过他一介男儿是否能当此重任。可是一次次与他夜间促膝长谈,部署战役,一次见他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天纵奇才。
张之清其人善谋略,胸怀定国安邦的奇才伟略,可是生性淡泊,如今二十五岁了,尚未婚配。她人长的清俊非常,上门说媒的媒人也不少,但是她却总觉得那些个柔弱的男儿家太过麻烦,还是自己一个人潇洒自在。况且自己心怀凌云之志,哪有那些儿女闲情。可是谢临炎却让她动了情,她敬他、爱他……
推开帐篷门,却见谢临炎正伏案写着什么,他右臂箭伤还未好,可是却正咬着牙拿着毛笔写字,只见他写几个字就歇歇再写。
张之清走上前去问道:“将军写什么呢?你箭伤未愈,不如让我代笔。”
没想到他竟有点手忙脚乱的将写的东西塞到书下,一脸羞赧的说道:“没写什么,不用麻烦了。”
原来谢临炎正在给熙早写信,前一阵因战事吃紧他只给熙早写了一封信,现在有了时间,手又受伤了,他怕熙早担心,也不敢找人代笔,只好咬牙慢慢写。
张之清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战场上勇猛无敌的大将军联系起来,只觉得他原来也能这么可爱。
她放下手中的药碗,拿过一个靠垫给他靠在身后,挽起他的衣袖:“我看看你的伤好点没有,该换药了。”
谢临炎乖乖的伸着胳膊,任张之清摆弄。他很佩服也很依赖张之清。如果没有张之清的运筹帷幄,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取得胜利,她对战局的把握和部署总是那么精准,他很庆幸能有她从旁辅助自己。另外张之清在生活中也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他觉得张之清很像自己的大姐,当初大姐没有战死的时候,就是象这样关心和照顾自己的。
张之清给他换完药后,看他用左手吃药,还是很不方便,就很自然的拿起汤匙来喂他。看着他低头微颤的长睫,颤的她心都痒痒。
“这两天朝中议和使臣就要到了,明天是将军的生辰,又值此大捷,军中准备庆祝一下,将军就早些休息了吧。”喂完药后,张之清硬让谢临炎睡下,才离开大帐。
第二天晚上谢临炎和众将士欢聚一堂,推托不过喝了不少的酒,他本来酒量就浅,早已面色桃红,站立不稳。张之清看他不胜酒力,扶他回了营帐在床上坐下。就见他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含糊地说:“熙……早,天气冷,多穿点。”说着把身上披着的貂皮大衣给自己披上了,然后就倒在了枕上,睡了过去。
张之清也喝了不少的酒,她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的睡颜,梦中定有美事,一抹笑意浮上了他的唇角。张之清的心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向他的唇吻了下去……
熙早推开谢临炎营帐的门,眼前男女缱绻的一幕落入眼帘。
当日谢临炎大捷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熙早已将谢临炎唯一写给她的一封信反复看了千百遍,听到女皇要派使臣去议和,她使尽浑身解数,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赶了几天的行程,来到了距边关四十里外的小镇赤天,随行人员皆已人困马乏,熙早让众人在镇上休息,她却半夜就出发了,她想在天黑时能赶到边关见到谢临炎,因为她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想与他一起度过,把当初道士送自己的珠串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如果是这个珠串把自己带到这异世,那么这个珠串应该属于他,因为自己是为他而来,只为他,他是自己生生世世的纠缠……,她一边想着谢临炎,一边快马加鞭,恨不得马上飞到他的身边。
月上中天熙早来到边关大营,她向守卫士兵出示金牌,没有让人通报,自己悄悄的来到谢临炎帐前,她暗想着他见到自己的表情,不由的嘴角含笑。轻轻的推开门,眼前的情景让她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当地。只见谢临炎躺在床上,和一个女人拥吻在一起,那个女人身上还穿着自己给他的貂皮披风!
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那天,她从华庭和别人相拥的身影边擦肩而过,时间静止,万物无声……
熙早手指紧抠手心,她想强迫自己留下来,走上前去,但是她的脚步却不听她的命令,又一次当了逃兵,她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夜风卷着尘沙扑面而来,熙早骑着马茫然的走在空旷无人的旷野上,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心被痛涨的满满的要炸开一样,她大睁着双眼,拼命的阻止着眼泪流下,但是眼泪却越聚越多,最后她不得不任其泛滥。
泪眼朦胧中,忽然发现暗处一把长鞭如灵蛇般向她迎面袭来,熙早出于本能出手如电,伸手抓住鞭梢,用力一扯,利落的夺过鞭子,反手向偷袭之人抽去,随着那人一声惨叫,一道绳索平地而起,熙早不防被绊倒在地。落地的瞬间,熙早忽然觉得从来没有的疲累,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任涌上来的几个人将自己捆了个结实。
刚才被夺鞭之人走到熙早身边,却是一个穿着胡人衣饰的翩翩少年。他拿起地上的鞭子泄恨似的向熙早抽去,熙早却躺在地上不避不闪,任如雨的鞭子落在身上。
困住她的不是绳索,是她对谢临炎的情,对他的爱;撕裂她的不是鞭子,是他无情的背叛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