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3、第 93 章 ...
-
盯着刘宝珠给她止住了手指上的血,再听到她的请求。
萧菱秀艰难地想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扬起嘴角,对刘宝珠摇头,可她不知这个模样在刘宝珠看来,简直看起来十分可怜和脆弱。
她还未开口说无事,刘宝珠一把抱住了她,似乎想要用这个拥抱来安慰她。
“阿姊,你不要再这样装坚强了。想哭就哭出来,也不要再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等发泄出来之后,会好很多。”
就这么一句话,萧菱秀彻底是忍不住。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咬着唇,压抑着抱住了刘宝珠哽咽哭泣起来。
仿佛要将打算烂在心里边的所有委屈和悲伤一股脑地全部宣泄出来。
这半个月来,她每回到夜里就在默默流泪,身旁空荡冰冷,没有他在身旁的温暖包裹着,就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一般。
她总在夜晚对着空气询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抛弃自己?
可是只有沉默的空气在回应她,没有任何一个答案可以解答到她内心的痛苦。
这种折磨,像是一把又一把匕首狠狠戳进她早就鲜血淋漓的心脏之中。
“宝珠,我很痛苦。”
刘宝珠听到萧菱秀这一句声音沙哑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器,她心开始微微抽痛,心疼地抬起手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知道。阿姊,那就哭出来,全部哭出来,有些痛苦只能靠时间一点一点去淹没,即便它无论怎样都无法掩盖,可起码我们还要继续活下去,走下去,不能就因为这一件痛苦就彻底埋葬我们以后的人生。不是吗?”
萧菱秀靠在刘宝珠的肩膀上,听着她尽力地给自己安慰,这些话,放在平日里,她这样一个内敛少话的娘子已然是很勉强。
而她这些道理都懂,没人比她懂得活下去的重要性,她是很痛苦,心像是被刀割开了一块一块一样剧痛。
只是有些痛苦宛如深入骨髓的病痛一样,很难一下子彻底消除。
“我知道。宝珠,你说的对。我还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这么一件事就彻底埋没了我自己。”
刘宝珠见萧菱秀是听进去了,下垂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心疼里带着一丝欣慰。
“嗯!阿姊。不如你休息好吗?锦月楼交给我,你回去休息休息一两日。”
这个请求,萧菱秀本想婉拒,奈何她松开了刘宝珠见她脸上那层对自己的担忧,拒绝的话就这样噎在喉咙深处,再次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句好。
回去宅子的路上,萧菱秀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地走着,看似是要回去宅子。奈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河边。
那条曾经和他一同放过河灯的河。如今依旧还在,似乎偶尔还能见到遗留在河边缘的灯纸。
可这一切都变了,物是人非。河在,灯纸或许也还在,唯独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
她苦笑着,酸涩的情绪翻涌在心口。这种痛苦是她尝过的第二回。
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尝到的,她闭了闭眼,感受着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可这样的暖意好像照不进她那冷的发寒的内心。
“萧娘子?”
突然身旁传来了一声轻唤。
她缓缓睁开了眼,转过去看向了对方。见是巧娘,她正拿着一个篮子,似乎是在买菜。
看见是她,萧菱秀对她点着头,淡笑:“嗯。”
巧娘似乎是在别的地方听到了她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河边,随后又转过来看向她,好像是在担忧她会不会寻短见。
“萧娘子,我想你不是那种随意亏待自己性命的娘子。应该是不会做傻事的。”
听到她这番话,萧菱秀微微一愣,见她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河面,她便明白她的意思。
她苦笑着摇头,感谢她道:“多谢巧娘关心,我的确没有要做傻事。只是有些心里难受,就想着站在河边吹吹风罢了。”
听见萧菱秀不是寻短见,巧娘暗暗松口气,随后也和她一块站着面向了河边。
“作为过来人,我也明白你此刻的痛苦。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还是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那种痛苦简直是拿刀捅进心脏的痛。”
萧菱秀沉默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看着河面,实则也不知有没有在看,只是有些找不到可以看的地方,只能虚虚地望着某一处。
巧娘似乎并不在意她有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道:“我当初比你傻,竟然想不开,想要就那样结束自己的性命,若不是闫大夫救了我,我也许现在都不能和你一起站在此地交谈。”
说着,她转过来看向了萧菱秀,面容依旧带着对她的担心,不过更多是感叹地欣赏。
“你比我坚强许多,我也信你肯定可以走出来。人只要有一见放不下的愿望或目标,肯定就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我想萧娘子你一定也有这样的一个目标吧?”
就这么一句话,萧菱秀想起了外祖母的心愿。没错,她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目标,用外祖母的食谱一步一步成为御厨。
宛若是醍醐灌顶一般,萧菱秀顿时看向了巧娘,对她露出了一抹拨云见日的微笑:“多谢,巧娘。我想我是应该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如何走,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继续悲伤了。”
巧娘没想到萧菱秀如此通透,竟然能这么快就听懂她的话,便含笑点头:“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看见第二个我,虽然我知道你是不会成为第二个我的。”
不久,萧菱秀和巧娘分别,她看着巧娘提着菜篮子从另一个拐角处消失。随后她便转身往另一方向回宅子,她决定要好好继续完成她的原本就应该要做的事情。
或许当真是自己沉迷于感情的悲喜当中太久了,倒是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初衷。
京城她是一定要去的,为了六月的御膳选拔,她必须要在这几个月内让锦月楼拥有参比的资格。
打起精神之后,萧菱秀选择将那件让她痛苦噬心的事情埋在了最深处。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个月。
春花三月,清雨纷纷。
天空时不时就会被一层灰蒙蒙的云给遮盖住原本的光彩。
不一会就会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像是在为接下来的炎日做好洗刷大地的准备。
锦月楼依旧人来人往,食客不断。
大堂里喧闹声接二连三,偶尔还会有食客拉着钱福仔聊天。
钱福仔今年的秋季会参加平洲城的发解试,因他每回遇到个穿着青衣布服的年轻书生就会上前和其讨教几下,以至于大半个平洲城百姓都知道锦月楼有个店小二准备参加发解试考取功名了。
张谋正拨弄算盘算账本,但每回只要刘宝珠从后厨走出来,他就会抬眼去看着她,好像眼珠子都要挂在刘宝珠身上。
这样明显的眼神,刘宝珠自然也是知道,奈何刘宝珠一直都没有表态,又或者说早就表过态,张谋才会一直处于被动地张望,迟迟不敢上前。
萧菱秀将这些事看在眼里,可她也只是看着,因为她自己也有重要的事情忙活。
这几个月来,她无时无刻都将自己投入到忙碌的活计当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会空闲下来去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正低头切着胡瓜,就听到了刘宝珠好奇的发问。
“阿姊,还没有听到县令那边来话吗?”
刘宝珠这样问,是因为她前几日就想县令那边提交了文书申请作为今年六月参比御膳赛事的事情。
可一直没有见到有人来回话,无论成与不成,都希望可以得到一句回话。
“再等等吧,总归会有消息的,无论行不行。”
刘宝珠听见萧菱秀似乎很平静,便也没有再多问,点着头嗯了一声。
等待并没有落空,过了两日,任飞就带来了消息。
“萧娘子,这是你上京参比御膳的文书。”
萧菱秀接过之后,感激地对任飞道:“多谢了,辛苦你跑这么一趟。福仔,给任捕头倒杯热茶吧。”
“好咧!”钱福仔应声而去。
任飞本想婉拒,奈何见钱福仔已经转身去了,也就不再拒绝。
钱福仔端着杯热茶过来递给了任飞:“任捕头请。”
他接过了热茶,点着头道谢:“多谢。”
“任捕头,坐下喝吧。”萧菱秀见任飞一直干站着,也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任飞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开口:“不了,我喝完这杯茶就得去下一家酒肆送文书。”
说完,他就面不改色地大口大口喝着那杯茶。
钱福仔一见,急了起来:“哎呀!任捕头,那茶。”
话都还未全部说出来,任飞已经喝完,“啪”得一声将茶杯给搁置在了桌面上。随后他双手抱拳,郑重其事地对他们点着头。
这样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就见着他转身离开了。
“那茶,他不觉得烫吗?”钱福仔见着任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头,不由困惑着说完后面没有说给他听的话。
萧菱秀笑了笑,也较为感叹:“也许任捕头不怕烫吧。”
之后也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她低头看着文书,上面大字写着锦月楼萧菱秀几个字,她心满意足地扬唇,这一刻被她等到了。
无论前方磨难如何,她必定勇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