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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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兰芝一直好奇地打听钟汛，估计是看他酷酷坐在那里，至始至终只除了初见面的时候打过招呼，几乎全程盯着报纸看。
“你才出去一个晚上，从哪里带回来这么大一枚帅哥？昨天带你走的就是他派来的人？”她趴在青泥靠背上，小声咬耳朵。
青泥气得回身去掐她脸颊，“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两个人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其他乘客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这才收敛。
她在座位上东张西望，差不多是飞机要起飞的时候，她无聊地要去抢钟汛手里的报纸：“给我看一下。”扯了扯，他还不放手，以往她这样抢的时候他都会顺着她的，偷瞄一眼，看的竟然是娱乐新闻，再一看，不得了，主版上那张放大画像里的女人不是她还是谁？
“HZ太子昨日订婚，新娘非韩国人跨国恋能否修成正果？”
“新娘为中国人，HZ太子表示一见钟情！”
“是福是祸，外国人即将入主HZ掌娱乐帝国权势！”
青泥看着那一个个耸动的标题，“我以为只有香港的媒体才那么夸张，原来韩国也不赖嘛。”又偷偷打量钟汛，只见他面色阴沉，目光直指“一见钟情”，她嘻嘻笑着靠过去讨好他：“这些都是乱写的，乱写的，嘿嘿。”
这时广播传来安全提示，钟汛将报纸合上，问她，“晕机吗？”她抬起头来，“我冥想一下。”
明知道这是她无聊的把戏，她还是被逗笑了，伸出手臂将她揽过来，“那就先靠在这里酝酿一下。”
飞机还没起飞她便睡着了，靠在他怀里很安然的样子，他担心一会儿起飞她会耳鸣，掏出耳塞打开音乐为她塞上。
兰芝一直偷偷观察两人间的动作，这会见青泥偎在钟汛怀里，全然交付的样子，心竟然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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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安顿好兰芝后，钟汛一定要送她回家，本以为送到楼下他便驱车离开，结果他……
“你……你不回去？”
他将车门关上，“我和你一起上去。”
“不用了吧……”她低着头，毛茸茸的脑袋对着他，“爸爸现在情绪还不太稳定，我怕他……”
他一声叹息，“你不相信我？”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发现早恋然后惊慌失措的男孩，他自信可以保护她，免她惊，免她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还是不要吧。”见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解释道，“我、我毕竟是一个人回来的，先要取得他们的原谅，然后才能想别的事情啊。”
他最后无奈地抱住她，千言万语都在里面，只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妈妈开门后见是她，吃了一惊后很快冷静下来，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箱子。
进门的脚步竟有点发颤，在后面看妈妈有些吃力地提着那个箱子，妈妈以前是非常爱漂亮的人，公务员的妻子难免有些官太太的气势，不时拉着她上街去买最新最时尚的服装和化妆品，就是健身房和美容院一个星期也要跑好几次的，现在却……大约是要照顾爸爸，对自己也疏于打理起来，原先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只随意扎起来，身上随意穿着居家的有些发旧的睡衣，一向保养得宜的身材竟然微微发胖。
“是谁来了？”最里间传来男人苍老的声音，青泥脚步停住，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是你女儿。”她听到妈妈这样说。
屋子里好久没有声音，她心跟着提起来一方面了解爸爸的脾气，一方面又奢望他能原谅自己。果然只是奢望，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杯具落地的声音，爸爸生起气来口气又大又重，一个个字狠狠砸在心上：“女儿？我哪里还有女儿？她把我这个老父亲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多久了，心里还有我？”
妈妈后来低声劝了几句里面再没有动静，一会儿妈妈出来，带着她往楼上走，“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今晚先睡客房吧。”
这套房子大约是爸爸出事后换的，旧旧小小的套间，并没有什么大件家具，好在经常收拾，房子虽小但干净整齐。
关上门后妈妈突然叹口气，对她说，“你爸爸现在脾气不好，你……”
“妈，怎么样都好……我、我会听话的。”
妈妈不说话站在那里，最后低声说，“早听话不是很好？”背过身出去将门带上。
晚饭爸爸也没到客厅来，她几次到里间卧室门口想进去都被妈妈阻止了，后来大概是去的次数多，爸爸发觉了，在屋子里发了好大脾气，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妈妈一急之下将门关上，剩她一人在客厅里。
睡觉前钟汛了电话过来，大概是不放心，但她心情乱得恨，很久只盯着上面跳动的号码，最后摁断。
“怎么不接电话？爸爸有没有为难你？”
她翻个身趴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不一会儿回他，“没事，都休息了。”
钟汛因为不放心她，自己回去收拾之后就又返回她家楼下，青泥家正在二楼的位置，他从下午三点就在车上，直到天很黑她家里才打开过一次灯，不到一分钟便关上，然后他不放心打电话给她，却一直都不接，他几次想上楼，却怕事情便得复杂，只得忍耐着给她发短信。
他看着屏幕上那几个简单的字，心上什么滋味都有。
青泥一夜无眠，早晨十点钟的时候妈妈来敲门，见她没有动静便出了门，她这才爬起来收拾妥当了才去敲爸爸的门。
“爸……是我。”
里面的人好久都没有动静，她便不敢催促，只是侧着耳朵，哪怕漏掉一丝讯息。
门“卡嚓”一声被打开，爸爸坐在轮椅上，熟练地在开门之后转了弯，看也不看她一眼，往里间推。
虽然只有一会儿，但她还是看到爸爸用纱布缠着的只剩下一半的腿，她走过去，靠着爸爸蹲下来。
“爸……对不起。”
“我哪里还是你爸爸？我受不起。”苍老的脸倔强地别过去，握着椅把的手收紧。
“爸……”她声音哽咽，看着父亲空荡荡的腿，“我很后悔，那时候不应该这么倔强，害您受那么大的苦……”
“不需要你来假惺惺！”青爸爸将她的手推开，“就当我养了一只白眼狼。”那语气几乎是决绝不留余地地，也将她骇在当场。
“爸……其实我很早就想回来，回到你和妈妈身边。那天我跑出去，您去追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在那边的每一天我都想回来，刚开始的一个星期妈妈还偷偷打电话给我，后来渐渐少了，我一直担心，想着法要回去，可是……”
“可是什么？”爸爸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一个比和父母还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
当时确实是有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眼前，孟丽让她先别培训，直接到经济公司里面试，那天妈妈打电话来告诉她爸爸出事了，因为知道她独自一人去了韩国非要去将她带回来，结果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正在手术中，她慌了手脚一定要回去，谁知道孟丽极力阻止她，她刚进屋子里被不知名的物体砸晕，再醒来的时候在警局，而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她再打回去，妈妈声音已经变得冷淡，告诉她爸爸依靠截肢总算留下半条老命，手术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口里念着心爱女儿的名字想见最后一面，怎奈人没有死，女儿也见不着人影。
但这些不得已的苦衷，在一个已经对你完全绝望的人面前又有什么用？说出来不过是天大的讽刺罢了。
“爸，不管怎么样，我以后都不会丢下你，我们是父女，亲血肉的父女，又何苦相互为难呢？”她低声下气地求着，再卑微也愿意承受。
青爸爸却突然间累了一般，浑身不再紧绷，一下子软下来靠在椅子上，“你出去吧。”
“爸……你可不可以稍微体谅我？”
“我让你出去！”他一声怒吼，“是你为难我在先，你懂不懂？懂不懂？”竟然被气得老泪纵横。她到底年轻，不知道父亲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还想追问，父亲却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她抹抹眼角的泪，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用撒娇的声音对爸爸说，“爸爸，你一定要原谅我哦。”却明显看到父亲一僵，转动轮子背过她，摇摇头，临出门前对她说：“把门关上。”
开了门正撞见买菜回来的妈妈，见她从房间里出来，只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午饭她在厨房帮手，安静了好久她反而不敢讲话，妈妈一贯疼爱她，有求必应，但正因为这样，在爸爸最为难的时刻，在她最需要女儿安慰是时候女儿反而不再身边，她受的伤害更大。
“你爸他……今天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或者打你吧？”妈妈突然问。
青泥摇摇头，“没有，爸爸很好。”
妈妈突然说，“他就这半条命了，想怎么折腾，你就随着他吧。”
青泥眼眶发热：“妈妈……”
“好了，别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对了，一会儿我们一起收拾收拾，那间客房就当做房间吧。”
她此刻情动，从爸爸截肢以来，每次对话妈妈都是不愠不火的口气，她深知自己有错在先，一直不敢在言语上有越矩，就连她说要回来，妈妈亦是不悲不喜，像现在这样关心她，她却觉得久违和温暖。
不知不觉走过去，从后面张开双臂将妈妈整个抱住。“妈……”
王秀珍好似卸下重负，此刻拍拍女儿的手，“你也别怪我之前一直对你态度冷淡，妈妈那时说不怪你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吸吸鼻子，接着说，“后来想想，也是我当时那样惯着你，没有像你爸爸那样坚决的阻止你，才会那样，说起来都有错。”又拍拍青泥的手，“现在好了，你爸爸那个脾气我了解，这些天你没事就别出门，看刚才那个样子他生气也气不了多久，毕竟是亲生女儿。你这些天没事就待在家里小心翼翼陪着他就好，嘴上嚷嚷，最想你的人还不是他？”又说了几件她不在家时爸爸因为念她做的傻事，抱着哭的母女最后破涕为笑。
“妈妈……你真好。”
试问天下间有谁能像父母那样待我，真正免我惊免我苦，在我犯错时能够原谅的我的人，除了父母，再找不到其他，便是情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这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2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