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三千》hylinone871

26、第 26 章

　　陆之昂感受着妻子掌心温暖的触感，心中一片柔软，也伸出手轻轻捧起颜末的脸。
　　两人就这样在自家简易小屋的门廊下，旁若无人地黏黏糊糊交换了一个带着奶茶甜味的亲吻，额头相抵，低声说着话。

　　“转眼都六个月过去了……请我们人美心善、无所不能的颜老师告诉我，你那些玄正本土收的小学生们，汉语拼音和《声律启蒙》学得怎么样了？”陆之昂笑着问，语气里满是骄傲。

　　“特别好！”颜末立刻兴奋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们最初那个只有一间帐篷的小学路，现在已经扩建成有九条街区的教育文化区了！好多家长都抢着把孩子送来呢！”

　　“我的学生们现在可能背书了！”她略显得意地把眼睛稍微眯了眯，巧妙掩藏起为了达到这个成果所付出的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备课、反复教习、以及克服文化差异的艰辛。
　　她旋开旁边由李一一闲暇之余拼好的老式录音机的按钮：“你听！我特意录了下课前的晨读给你听！”

　　录音机里立刻传出一群孩童清脆稚嫩、却格外认真整齐的朗诵声：

　　“松对柏，缕对麻，蚁阵对蜂衙。頳鳞对白鹭，冻雀对昏鸦．
　　白堕酒，碧沉茶，品笛对吹笳。秋凉梧堕叶，春暖杏开花。
　　雨长苔痕侵壁砌，月移梅影上窗纱。
　　飒飒秋风，度城头之筚篥；迟迟晚照，动江上之琵琶。”

　　朗朗书声回荡在安静的郊外，仿佛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希望。

　　“怎么样？我教得不错吧？”颜末仰起脸，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猫。

　　“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好听得不得了！我们颜老师真是太厉害了！”陆之昂毫不吝啬地夸奖，将妻子搂进怀里。“不过……”他语气稍稍犹豫了一下，“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暂时还不知道这算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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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时空：夷陵城新城区，南礼六路８３７号·临时接待中心】

　　高中生陆之昂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然后哭丧着脸问对面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穿着白大褂的俊秀医生：“医生大哥……你再说一遍？我真不是在做梦？或者……穿越了？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被他称为“莫医生”的莫青成，无奈地推了推眼镜，给自己倒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杯水：“同学，真的不是穿越。我再解释最后一次：这里是编号WQ524，俗称‘玄正位面’，是‘密宗’通过特殊手段新发现并正在进行文明融合与开拓的新世界。我们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受邀、或被原世界调遣过来的开拓者、技术人员、文化使者……至于你们怎么来的，我们还在查。上次虚兽入侵战争后，空间壁垒有时不太稳定……”

　　而他的同学傅小司，则完全没听进去莫青成的解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不远处学堂院子里，那些正穿着交领襦裙或短打、摇头晃脑背诵文章的古代孩童们，耳朵里捕捉着随风飘来的句子：

　　“……
　　优对劣，凸对凹，翠竹对黄花。松杉对杞梓，菽麦对桑麻。
　　山不断，水无涯，煮酒对烹茶。鱼游池面水，鹭立岸头沙。
　　百亩风翻陶令秫，一畦雨熟邵平瓜。
　　闲捧竹根，饮李白一壶之酒；偶擎桐叶，啜卢同七碗之茶。
　　……”

　　这画面，这声音，太过真实，也太过超现实。
　　傅小司觉得自己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噼里啪啦地碎裂。

　　“……对，我们联盟和帝国，都希望能帮助这个玄正位面平稳过渡，扎根下来，融入大宇宙文明体系……”莫青成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打断傅小司的“发呆”，“小同学，你让我先喝口水行不行？嗓子快冒烟了！”

　　陆之昂终于从“不是穿越但比穿越还离谱”的震撼中稍微回过神，他一把抓住身边傅小司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小司……我们逃家……好像逃到不得了的地方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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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部·明楼办公室】

　　“阿诚，你刚才汇报说什么？两个高中生？身份不明？疑似非法入境？”明楼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力揉了揉蹙紧的眉心，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眼底带着血丝。

　　“是的，大哥。”明诚快速且清晰地禀报，“发现地点在新城区边缘，能量残留痕迹很微弱但异常。已经询问过可能的相关人员：相柳承认他前几天醉酒后确实在那边摆弄过一个从魏无羡那里顺来的小法阵盘，但他坚称那只是个聚集水汽求雨的小玩意儿；魏无羡本人则表示，那个阵盘是蓝忘机帮他做的，绝对不涉及时空之力，顶多能招来点小风；技术部的李一一核查后反馈，密宗总部那边回传的消息也显示，那个最危险的‘空间跃迁器’尚未被追踪到，能量特征是对不上的。”

　　明诚顿了顿，翻了一下手中的电子档案：“目前唯一线索是，其中一名高中生自称叫……陆之昂。”

　　明楼的动作顿住了，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地看向明诚：“……夷陵城建局的副局长，那个天天忙着规划图纸、给我们打了三次报告要求增拨建材的陆之昂？”

　　“正是他。”明诚确认道。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个陆之昂？
　　这情况显然又触及了那些麻烦的“同源基因”和时空悖论，又或者，是密宗那被人诟病的多次重复基因实验。

　　“……棘手。”明楼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按照《跨位面同源基因个体意外相遇临时处置条例》中的‘同源监护制’，暂时让大的、已经在此界有合法身份和稳定工作的陆之昂，去安置小的那个陆之昂以及他的同学吧。通知心理辅导组介入，做好安抚和解释工作，务必不能引起恐慌，也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我立刻去安排。”明诚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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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葬岗改造中心·夷陵老祖宅邸·后院】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夷陵老祖魏无羡正挺着已然显怀的肚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特制的摇椅上——足够宽敞，能容纳他和他的蛇尾巴。

　　他也在做胎教。

　　旁边放着的，是和陆之昂颜末家里同款的复古录音机，正清晰地播报着：

　　“吴对楚，蜀对巴，落日对流霞。酒钱对诗债，柏叶对松花。
　　驰驿骑，泛仙槎，碧玉对丹砂。设桥偏送笋，开道竟还瓜。
　　楚国大夫沉汨水，洛阳才子谪长沙。
　　书箧琴囊，乃士流活计；药炉茶鼎，实闲客生涯。”

　　听着听着，魏无羡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扬声喊道：“蓝湛！蓝湛！我饿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瞬间，蓝忘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廊下，手里还拿着一卷看到一半的书：“想吃什么？酸的，还是辣的？”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魏无羡身上。

　　“都要！”魏无羡回答得毫不客气，理直气壮。

　　“好，我去准备。”蓝忘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小厨房走去——如今这里常备着各种新鲜食材和零嘴儿。

　　这时，院门被推开，江澄阴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他看着摇椅上那个懒洋洋、浑身散发着孕夫光辉（并且毫不自知）的师兄，再听到刚才那番对话，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他走到摇椅边，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魏无羡！你天天就过这种混吃等……生孩子的日子？”他硬是把“死”字咽了回去。

　　魏无羡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甚至用灵活的蛇尾巴给自己卷过来旁边矮几上的水果盘，摘了颗葡萄丢进嘴里，乐呵呵地反问：“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现阶段，生孩子就是我最大最重要的事啊！”他吃完葡萄，还笑眯眯地关心起自家师弟，“对了，江澄，云梦这个月的进账怎么样？够不够给你未来外甥包个大红包？”

　　江澄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哼！亏你还记得云梦！虽然赚的不少，但那个姓明的抽的也多！简直像个吸血鬼！”

　　他看着魏无羡那满足又没心没肺的样子，最终所有怒火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他这位师兄之前刚得知自己怀孕时还满心抗拒，怎么才一个月就接受得这么好了啊？
　　真的就一孕傻三年吗？
　　所以还是得怪蓝忘机！
　　江澄气哼哼地想着，突然留意到魏无羡慢吞吞地洗了手，点开了光子屏——他上次在联席会议看见那位肖鹤云用过的“高科技”产物：“怎么，那位架构师借给你了？”
　　魏无羡笑嘻嘻：“他卖给我的……不是，是他为了感谢蓝湛！蓝湛帮他弹曲子安定了一下心神！”
　　江澄也没有别的话好说，看着魏无羡打开了课程投影《星河千年：文明火种计划纪年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