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皓】今天也没有死撑》hylinone871

6、第 6 章

　　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却让邱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然而，甜蜜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小乔！你不可以只亲他！”几乎是同时，两个声音从图书馆门口传来。
　　只见高英杰和宋奇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和焦急。
　　高英杰手里还拿着给乔一帆买的他最爱喝的果汁，宋奇英则提着一盒精致的点心。
　　显然是邱非“捷足先登”的行为，被他的两位“盟友”及时发现并赶来“制止”了。

　　乔一帆看着眼前三个风格各异、却同样出色的少年乾元，因为他们幼稚的争风吃醋而有些头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满满爱意包围的幸福感。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关于未来婚夜的烦恼，似乎也被这温馨的吵闹冲淡了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为他（以及其他类似处境的坤泽）夺回署名权“撑腰”的人，正是他所在研究所那位新晋的、带有传奇色彩的博士后研究员——刘皓。
　　而他所处的这片看似平静幸福的天空，远方的乌云正在悄然汇聚。
　　微草和嘉世内部某些阴暗的角落，已经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这个被过多优质资源“倾斜”的年轻坤泽。
　　他此刻的烦恼，与即将到来的风暴相比，单纯得令人心疼。

　　乔一帆记不清自己当时是凭着怎样一股冲动，做出了独行的决定。
　　高英杰只是被导师临时叫去交代几句话，说好五分钟后在图书馆侧门碰头，然后一起回宿舍。
　　仅仅五分钟的路程，穿过一条两旁栽满香樟树的小径，平时这个时间点，虽然人少，但也算不上僻静。

　　“英杰马上就来了，没关系的。”他当时这么安慰自己，抱着几本刚借的专业书，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小路。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然而，危险往往就潜伏在看似最平常的时刻。
　　他不应该一个人走的。
　　这个念头，在他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的意识里。
　　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悔和恐惧。

　　意识像是在暴风雨中颠簸的小船，时而浮出水面，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屈辱；时而又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获得片刻可悲的麻木。

　　第几个了？
　　他试图计数，用这种方式来保持一丝清醒，但混乱的感知和持续的折磨让他的思维支离破碎。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换了又换，粗暴的动作，污言秽语，还有皮肤被啃咬、撞击的疼痛……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技术真差劲……除了带来痛苦，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是了，乔一帆模糊地想，他们对自己施行的是最纯粹的暴力，是征服和摧毁，哪里需要顾惜他的感受？
　　他不过是一件用来发泄□□和某种阴暗目的的工具。

　　这场折磨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身体像被拆散后又胡乱拼接起来的破布娃娃，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抗议。
　　喉咙早已喊得嘶哑，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只有破碎的气音和呜咽。
　　四肢被蛮力禁锢，动弹不得。
　　眼睛，从醒来（或者说，从第一次痛醒）之前就被粗糙的布条蒙住了，剥夺了他最后一点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逐渐淹没了他。
　　会被玩死的。像新闻里那个十六岁的坤泽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然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一声短暂的叹息。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
　　一股微弱的求生欲从心底燃起。
　　受害者没有罪！
　　乔一帆，振作一点！
　　你不能让这些畜生得逞！

　　眼睛看不见，那就用耳朵！
　　既然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或许……或许就没打算立刻灭口？
　　他们想留我一条活路？
　　还是说，这只是为了方便下一次……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记住声音！
　　尽可能记住每一个声音，每一个细节！
　　那个带头指挥的，声音尖细阴冷；那个力气最大、动作最粗暴的，喘气声像破风箱；还有在旁边望风、偶尔说下流话助兴的……至少有四五个人参与。
　　还有，最后来处理现场的那两个人，他们的声音比较特别，一个带着某种他隐约熟悉的口音，像是……微草城东区的口音？
　　另一个则语气冷静，带着命令的口吻，提到“嘉世那边打点好了”……

　　微草？嘉世？

　　这两个词像闪电一样划过乔一帆混乱的脑海。
　　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碍了这些人的眼！
　　是因为英杰？
　　还是邱非？
　　或者是即将到来的、与宋奇英家族的联姻，触动了谁的利益？
　　无尽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却无法宣泄，只能化为更深的痛苦和无力感。

　　冰冷的夜风吹在他裸露的、布满伤痕的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被像丢垃圾一样扔在某个角落，身下是粗糙硌人的碎石。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飞梭引擎声，提醒着他还在城市的边缘。
　　时间一点点流逝，失血、疼痛和寒冷正在迅速带走他的体温和意识。

　　不能睡……睡着就真的完了……他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尖，试图用新的疼痛来保持清醒，但效果微乎其微。
　　意识再次逐渐模糊，仿佛沉入漆黑的冰海……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的人声和手电筒的光束（即使蒙着眼也能感觉到）惊醒了他。
　　“……这还有个活的……？”
　　“造孽啊……快，抬走，送治疗所！”
　　是两个苍老而焦急的声音，像是路过的老人。
　　乔一帆想求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他被抬了起来，颠簸中，彻底的黑暗终于降临。

　　乔一帆得救后不久，霸图学院高级宿舍区。

　　宋奇英刚结束晚间的战术推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准备洗漱休息。
　　个人终端却在此刻急促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城西综合医院。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立刻接通通讯。

　　“请问是宋奇英先生吗？这里是城西综合医院急症部。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叫乔一帆的坤泽？他刚刚被送来，情况不太好，他醒来后提供了您的联系方式……”

　　后面的话，宋奇英几乎听不清了。
　　他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乔一帆？在医院？情况不好？

　　“他怎么了？！”宋奇英的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得沙哑尖锐。

　　“患者遭受了严重的暴力侵犯，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有轻微内出血迹象，并且因暴露在低温环境中时间较长，有失温症状……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您方便立刻过来吗？”

　　暴力侵犯……失温……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宋奇英的心上。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几乎握不住终端。
　　那个乖巧的、安静的、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的乔一帆？
　　那个他发誓要和另外两人一起好好保护的未来伴侣？

　　“我……我马上到！请你们尽全力救治！我立刻通知他的其他家人！”宋奇英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切断通讯，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他甚至没有问医院是否会联系邱非和高英杰。
　　在听到“暴力侵犯”四个字的瞬间，一种直觉告诉他，乔一帆只联系了他，或许有他的理由。也许是不想另外两人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也许是……在混乱中只记得了他的号码？
　　无论如何，他必须立刻赶到小乔身边！

　　跳上私人飞车，启动自动驾驶设定最快路线，宋奇英的手依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强迫自己冷静，试图理清思绪。
　　高英杰和邱非……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异常动向。
　　为了多配偶家庭的安全守护，所有“丈夫”位置的人，彼此之间有定位共享。
　　这是这个可笑规则下，唯一一条看似对坤泽有利，实则更多是为了方便乾元掌控的规定。
　　而这条规定，偏偏将最需要保护的坤泽本人排除在外，因为传统认为，他们婚前婚后都应深居简出，无需定位。

　　这该死的规矩！
　　宋奇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中充满了血丝。
　　他现在只希望飞车能再快一点！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单人病房。
　　乔一帆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眼窝深陷。
　　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和脖颈处，依稀可见青紫的掐痕和瘀斑。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不时颤抖着，仿佛仍在经历可怕的梦魇。

　　宋奇奇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强大的乾元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充满了攻击性和暴戾。

　　是谁？！
　　是谁敢这样对待他宋奇英认定的人？！
　　他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