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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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少时曾在（中国）香港求学，蹲在路边卖画的时候陶白清是他的第一位客人，还夸他有灵气。
后来杨叔小有名气，在一次画展上和陶白清偶遇，陶白清也认出了他，还与他玩笑说自己一双眼睛慧眼识珠，很是毒辣。
杨叔并不否认自身的价值，甚至赞同陶白清说的话，但在陶白清提出帮助他开画展扬名的时候却拒绝了。
“您当时买我的画就已经给我很大的鼓励了。如果我今天答应您，借着您的势乘风而上，我就对不起当处了。”
杨叔那年二十六，对油画有着无与伦比的赤忱之心，所以拒绝了陶白清的好意。事实证明他没错，陶白清因为这事对他非常喜欢，也让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忘年交友谊。
陶白清病重时杨叔还去探望过，撞见他和女儿吵架，杨叔就没进去，把东西交给了门口的保镖。
他从没见过李弥言，江城傍山别墅里永远只有陶老爷子，保姆，管家，佣人。
倒是陶老爷子偶尔会提起那个被自己惯坏，性格强势的女儿。
五年前一个普通的夏天，两人见了此生最后一面。
陶老爷子拿出一张年幼小男孩的照片给杨叔看，苍老的眉眼笑的很和蔼。
“这是我外孙，李弥言。”
杨叔凑过去看，由衷说道：“鼻梁和嘴唇和您很像。”
“鼻梁像我，嘴唇更像他妈妈。”陶白清笑了声，中气十足：“他妈妈的嘴唇随了我妻子，一模一样。”
在那之后，杨叔一直辗转国内外画展，还被国外大学特聘教授。
再次得知陶白清的消息，是他病重，可惜那次也没见上面，因为晚上陶白清进了重症监护室，一周后去世。
“陶老爷子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最后我却连送他一程都没去上。”
杨叔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转了话题问道：“你和小霜怎么认识的？”
李弥言坐姿更为端正，后背挺直，低声答道：“朋友介绍。”
说起来沈易阳也算他们俩的“月老”。
“是沈易阳啦。”冼霜在屏幕里探出脑袋。
“啊呀，说起来我好久没看见小沈了呢。他能给你介绍这么好的优质对象，我得请他上酒楼好好吃一顿。”
杨叔和蔼可亲地凑近屏幕，故意挤眉弄眼，像电视剧中经典的老顽童。
冼霜笑着点头：“我会帮你转达。”
杨叔哈哈一笑，和李弥言说：“弥言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嗯，我会的。”
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冼霜握着他的手无声给予另他安心的力量。
李弥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语气更为柔和，神色认真。
杨叔越看越满意，目光赞许地直点头。
虽然刚开始对于忽然出现在冼霜身边的男人，着实吓了他一跳，但看见李弥言长相，得知是老友的外孙后他便没什么意见。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之前和冼霜视频的时候，就看见过他，那时他还心有疑虑，不敢确认。
这么看来，两人应该也认识了两三个月。
冼霜从小就很有主见没让他操过心，高中有了明确的性取向后还郑重其事地找他谈话，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很少见到冼霜那么严肃的表情。在得知只是喜欢男人后，杨叔第一反应吐了一口气，说：“这有什么，你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冼霜一直是个肯努力用功的孩子，如同他当时不接受陶白清的帮助一样，冼霜刚从学校出来那几年也没有接受杨叔的帮助，一步步从国外到国内，小有名气。
杨叔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叹息过冼霜的固执和倔强，但最后只是放手让他自由去探索世界的不同。
“好了，你们玩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杨叔看出两人暧昧粘糊的氛围，轻咳一声，识时务退场。
冼霜“唉”了声，疑问惊讶的尾音往上飘。
或许两个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时不时望向对方亮晶晶的目光和带笑的嘴角。
杨叔难掩笑容，在心里直叨咕两个小孩腻歪。
“嘟”一声，杨叔在那头挂断了电话。
冼霜愣愣地握着手机，反应过来脸色瞬红，还要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眼李弥言。发现李弥言垂着眼似乎在害羞后，他心里那点因为羞怯而藏匿起来的坏主意又冒出头。
“哥。”
李弥言掀起眼皮，和主动凑近的冼霜四目相对。
冼霜微笑用鼻尖蹭了蹭男人鼻尖，得意地扬眉等着看男人不好意思害羞的模样。
然而出乎他意料，男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好像风雨欲来的海面，平静维持着安和的假象，实际底下暗潮涌动，一个足以把人吸进去的漩涡悄然形成。
“……”
青年察觉不对想要后退的时候已经被一只手臂挡住退路。
好像过电一样，青年瞬间挺直了脊背。修长五指分开，虎口固定住青年的下颌，不许躲避。
“哥。”冼霜轻轻张口，炽热干燥的吻偏头落下来。
手臂无力地撑在两人之间，渐渐缓慢地，缓慢地揪住男人衣服领口，五指松开又紧握，最后绕过脖颈，轻轻圈住。
北京大兴机场。
一个戴着口罩的青年和一个帅气俊美的男人并肩而行。
两人身形高挑，放在人群里也是极其显眼的存在。
冼霜余光扫见有几个路人对着他们举起手机，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有些庆幸自己出门前做的这个决定。
他虽然不是明星，但现在网上热议度还没下来，谨慎出行还是没错。
而且他也并不想给李弥言带去麻烦。
李弥言没有行李，只带了一个包，省去了托运行李的流程，两人可以在机场享受片刻离别前的时光。
只不过两人都不习惯在公众场合亲密，低声说了几句小话，李弥言就进候机厅了。
这一幕分外熟悉，不过短短几天，用视线相送的人就变成了冼霜。
冼霜不知道那天走出机场李弥言是什么心情，但当他走出机场望着碧蓝的天空，萧条的冷风一吹，无比寂寥。
舍不得的情绪在心底如同野草疯长，他没有挪动步子，一个人品会酸涩中微妙的甜意。
兜里手机震动一声，他拿出来解锁。
界面跳转到微信上，李弥言给他发消息。
“开车注意安全，到家告诉我。”
冼霜手指一滑，回了个小兔点头的表情包。
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备注“李弥言”三个字，想了想，点进朋友设置，把备注改成了“哥”后面跟随emoji的郁金香表情包。
收起手机，机场外的风刮的脸生疼。
冼霜抬腿朝停车场走去。
晚上七点，冼霜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听见手机响，随手拿过来解锁，同时看了眼时间。
他猜的没错，是李弥言。
哥「郁金香jpg」：“到家了。”
笑脸：“哥晚上吃什么？”
哥「郁金香jpg」：“范奶奶送了一些小馄饨。”
笑脸：“什么馅的？”
“鲜肉，你应该会喜欢吃。”
“可是我现在吃不到。”
“下次给你包。”
李弥言从浴室洗漱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先去拿手机。
见冼霜没回，便打了个视频电话。
显示对方忙线，很快冼霜就给他发消息。
笑脸：“在和沈易阳打。”
沈易阳回海市后，凭借死缠烂打把倩倩约了出去，两人好好聊了聊，最后沈易阳哭的不能自已，倩倩也红了眼眶，说了事实：“可是这样的家庭和我结婚一定会拖累你。”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我……我没有办法在……”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沈易阳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抹了把眼泪色厉内荏道：“而且咱俩还没到结婚那地步呢，等到了再说，反正现在我不会跟你结婚！伺候叔叔我也乐意，还有什么问题吗？”
倩倩无言叹了口气：“沈易阳，你何苦呢。”
“我喜欢，我乐意。”沈易阳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再说就要哭了。
倩倩只好同意他留在医院，她则继续出去找兼职。
沈易阳好不容易回来，一进病房就急着表现，连着忙了两三天，又报了个康复按摩的补习班。
元旦那天晚上贺久给他发消息，太晚了他没有打扰冼霜，早上那通电话虽然时机合适，但他要照顾倩倩父亲，腾不开空。
好不容易晚上回家了，他马不停蹄地给冼霜打电话兴师问罪。
结果又看见冼霜的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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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坚定问罪的心一下子如同风中火焰摇摆不定。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冼霜“喂”了声，眼睛弯起来。
沈易阳清清嗓子，表情严肃：“咳，冼霜。咱们两个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瞒谁都不应该瞒我。”
“我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最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只问你一句话。”
冼霜正襟危坐。
沈易阳：“你同时处两个？”
“……”
冼霜忍了忍，没忍住，深吸一口气把脸转过去翻了个白眼。
路过的倩倩面无表情照着他脖子来了一下：“沈易阳，你有病？”
沈易阳“哎呦”一声，缩脖子：“都上热搜了啊，我这不也八卦一下吗。”
倩倩在视频里和冼霜打个招呼，没搭理沈易阳。
“真处两个？”沈易阳问。
冼霜听出来这是他在阴阳怪气。
他生气冼霜瞒着他。身边人都知道，唯独他这个自诩冼霜最好的朋友不知道。
“没有。”冼霜把脸转过来，也没有再玩笑，语气柔和说道：“没有想瞒着你，昨天和哥……李弥言刚确定关系。”
“确定关系了？！”
沈易阳蓦然瞪大眼睛，“真和李弥言？！那我岂不是真要当花童了？”
冼霜疑惑：“什么？”
“没什么。”沈易阳愤怒道：“那我之前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没有！”
“……”冼霜心虚道：“当时情况不明朗，你性子急，如果不成，我怕到时候你和李弥言连朋友都不成。”
这倒是。
沈易阳如果知道冼霜对李弥言有意思，一定藏不住心事，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弄巧成拙。而且不成功，沈易阳也一定会为冼霜打抱不平。
冼霜补充道：“我们昨天刚确定关系，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沈易阳勉强从鼻腔里“哼”了声，算是接受这个说法。
他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他没真生冼霜的气。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就像冼霜了解他一样，他也知道冼霜不和他说肯定有他的考量。
“那热搜怎么回事？”沈易阳问。
一整天已经有好几个营销号出来凑热闹，带头嗑他俩的cp。
冼霜说：“碰巧遇见。”
“行吧。”沈易阳感慨似的说了句：“真没想到李老师居然是gay，你们两个居然还在一起了。”
他目光落在好朋友身上，冼霜正要起身去浴室把面膜揭了，闻言笑了笑。
“……唉，那我算不算你们月老啊？！”沈易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着急喊道。
“算。”冼霜温柔地说，“等你结婚给你包个大红包。”
沈易阳“啧”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对自己的钦佩。
望着冼霜离开的背影，沈易阳再一联想到等两人结婚那天，他拍着李弥言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就完全忍不住笑容。
进屋的倩倩：“……？”
她就这么看着沈易阳沉浸在自己快乐的幻想里，开心地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