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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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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那扇大门面前,贺阕掰了掰手腕,扭扭脖子。
抬手一击就将门打破,连同大门中间也穿了个大洞。
随后门框吱呀一声,连门带框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门后,坐在沙发上的人面露惊恐,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迎面对上了一团团烧红的火球。
那火球自贺阕手掌而出,接连不断的,带着滚烫的温度一个接一个地朝着那人逃窜的方向袭去。
砸得满地都是火,几乎将整个室内都烧了起来。
这次她提前用贝纳建了个保护罩,因此一般人是不会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们里面的人也跑不出去。
老鼠人看样子是吸食江斯尔的元气后法力大增,现在还能挡上几招。
只不过依旧抵挡不住火球的猛烈攻势。
贺阕挑挑眉,继续朝他走近,每走一步,那些火球的温度就灼热一分,热得人都快要化了。
那老鼠人承受着心理与生理双重折磨,脸上尽是汗水,连穿的衬衫也透出了汗水印子来。
他来不及躲,险些被火球砸中,仅是擦身而过,就足以让他的皮肤烧掉一层皮。
“等等等等,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求饶声从他的嘴里发出。
“你不是很嚣张吗。”说着,她踏过火球走到老鼠人身边。
那人早已被她的架势吓破了胆子,缩在仅剩的安全空地里瑟瑟发抖。
她冷声问:“你背后的人是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他依旧默不作声,表情挣扎,似是在心里权衡利弊。
火焰燃烧的声音中混杂着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贺阕的耐心告罄,她一向喜欢速战速决。
无聊地晃了晃手后,早已烧红的火绳瞬间将他捆绑,并不断地收缩勒紧。
虽是异种人,但仍是血肉之躯,碰到灼热的火焰时,一样被烫得龇牙咧嘴。
而他的脸色也不断涨红、发青、变紫,直至窒息感到达顶峰,对死亡的恐惧也大过了道德感。
他才翻着白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我......说。”
贺阕挥挥手,保护罩就消失了。
室内变回原样,不见了方才一片狼藉的模样。
火绳没有解开,依旧将他捆住,只是没了灼热的温度。
一个双膝跪在地上,一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贺阕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在沙发扶手上敲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
对面楼住户的欢声笑语传到这边里来,贺阕边听边心不在焉地晃了晃翘起的腿。
等他说完,才问:“没了?”
“就,就这么多了......”跪在旁边的人哆哆嗦嗦。
“骗我?”
冷哼声一出,他身上的火绳又逐渐收紧,五脏六腑都像被压缩了一般,难以承受。
他发出阵阵哀嚎声,将对面住户的笑声都尽数掩盖。
“你......”
等她折磨够了想收手,可才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眼前的发生的事打断了。
她拧眉看去,刚刚还在哀嚎的人一下没了声息,脸部朝下,还保持着磕头的动作。
紧接着鲜红的血液如流水般在他头下蔓延开来,贺阕的瞳孔收缩一瞬,解了火绳。
绳子消失的那一刻,老鼠人也软倒在地,胸口没了起伏,也没了呼吸。
大片大片的血液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直到将他身下的地面全都染红。
可双眼却还保持着睁开的状态,面上尽是惊恐。
——不是自杀!
她眼神一凛,立马起身环顾四周,想找到那人的蛛丝马迹。
此时没有再听见对面住户的声音,安静得略显诡异。
她耸耸鼻子,周围也没有别的气味环绕。
这时,半开的窗户外飞快地闪过一道影子,黑乎乎的,看不清形状。
她呵道:“谁!”
无人回应,可那扇窗却应声动了动,似是故意要让她发现一些马脚来。
与此同时,昏黄的灯光如故障般闪烁几下,忽明忽暗。
等再恢复正常时,那处殷红的血迹早已不见所踪,连同躺在那里的老鼠人也已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异种人死后会灰飞烟灭,这是正常现象,可让他无故死掉,可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贺阕警惕地环顾四周。
目光骤然锁定在窗沿上,那处有东西半身探出窗户,随着风而摇晃了起来。
她继而一步三回头地往那物的所在地走去。
“咔哒,咔哒——”
安静的环境下只能听见她行走时的声音。
玉白的手指拾起那东西,定眼一瞧。
原来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不——
她将羽毛高高举起,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才看出了它真正的颜色。
并不只有黑色,还在光下呈现出绚丽的彩色。
是黑得五彩斑斓的乌鸦羽毛。
乌鸦?
羽毛上没有气味,分辨不出是到底是普通鸟类的羽毛还是异种人的羽毛。
总之,它会出现在这里,十分之可疑。
羽毛的主人有可能是背后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
用来迷惑她的幌子。
这么光明正大地将象征身份的东西遗留在现场,要说那人不是故意的,这很难说得过去。
羽毛静静地躺在她手里,边缘上细小的毛轻轻地剐蹭她的手心。
其他住户的关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将羽毛放入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在玄关换下鞋子后走到客厅。
方才还虚弱得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悠哉游哉地在沙发上玩手机。
听见响声,江斯尔问候一句:“回来了?”
贺阕走到他身后,阴恻恻地开口:“你小子还真是大难不死。”
手机屏幕上是植物大战僵尸,听见她说话时,他还在收集阳光种豌豆射手。
等第一批僵尸全部被杀光后,才仰头笑着说:“那,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没有任何防备,贺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晃了下神。
江斯尔往后仰头时不仅嘴角带笑,眼里也带笑。
头顶吊灯散发的光芒透过他的双眼反映到贺阕眼里,亮晶晶的,好似得到了宠爱的小朋友。
——!!!
这想法一出,给贺阕自己吓了一跳。
平复心情的同时也在心里暗骂。
神经病!
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贺阕难得没有回怼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江斯尔微眯起眼,侧过身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眼睛还真大,怪不得瞪人那么有劲。
等他再去看手机时,土地上的植物早就被僵尸们吃光光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已是九点过了几分。
一出浴室门,就看见江斯尔拿着杯温牛奶靠在墙上。
见她出来,他撩起眼皮,递过手里的牛奶。
“喝掉,今晚会好睡一点。”
贺阕略过他:“你什么语气。”
随后径直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来看。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走到她跟前单膝跪下,继而将牛奶递给她。
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是奇怪。
时而命令,时而拌嘴。
但无论是哪种方式,都是他们两个独有的,是从小到大养成的。
在身份上,她是王女殿下,他是她的专属骑士。
在关系上,他们又是亲密的伙伴,是年龄相差一天的青梅竹马。
即使是上学,也是同在一所贵族学校里。
而贺阕以首席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时,江斯尔就会以第二名的身份紧随其后。
身边的人说起他们,也总是绕不开彼此。
这个待遇,连她名义上的弟弟万俟恭都没有。
江斯尔跪下之后,依旧比她高出那么一点。
他是什么时候长成现在这样的。
记得小时候他还比贺阕瘦小,吃得也少,身子骨弱得飘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接过牛奶后,她垂下眼帘喝了一口。
跪在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等她咽下第一口牛奶,才开口道:“喂,你可以起来了。”
“是。”
“乌鸦,作为一种古老的鸟类,一度被专家们认为是高智商动物,它能......”
贺阕的眼睛被电视上的科普节目吸引。
于是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电视。
旁边的沙发向下凹陷,江斯尔也跟她一块观看着节目。
她问:“乌鸦是什么气味?”
他摇摇头。
江斯尔的嗅觉并不敏感,因此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拿出那片羽毛,上面没有一丝气味。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背景音是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科普节目,此时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动物的介绍。
“你觉得它是几等异种人。”她又问。
“通常来说,这种动物象征的的异种人会是二等,毕竟他能在空中穿梭。”
那片羽毛被光散射,如亮片般晃眼。
看样子还是只品种上乘的鸟。
“在哪捡到的?”他后知后觉问。
“隔壁那只老鼠死了,是被其他东西弄死的。”贺阕说:“这根羽毛是在那边捡的。”
“偏偏是在我审问的时候死掉,你说呢?”她撩起眼皮看江斯尔。
此时她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江斯尔明白,她是较起真来了。
她总是很讨厌一切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就像今天那只老鼠将注意打在了她身边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