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王子》陌上烟花

8、除旧

　　第七章 除旧

　　挡在前行道路上的枯枝残叶……必须除去。

　　云龙堂主堂口内，此时一片肃杀，两排主座上，四位掌事的长老或是品茗，或是吸茄，无一人说话，而其他的几人就更不敢放肆了。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大门被人推开，“少爷，请。”推开门的一个小个青年献媚地冲进门来的男子开口。
　　男子微微一笑，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壮汉立刻帮他拉开座位——

　　“呵，我还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峰少爷啊。”率先开口的是云龙堂里年纪最轻的长老——庞决。他笑咪咪的圆脸，对上进门的男子，两人的视线中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什么。

　　男子扬起不掩得意的笑容，对着各位长老一一问好，“各位长老，好久不见啊。”
　　此人正是——云龙堂前帮主齐越天之长子，齐峰。也是为齐天喜一家带来不快气氛的元凶。外形上，他与齐磊有五分相似，有着同样高大挺拔的身材，俊朗的面貌，只是齐磊眉宇间的是微微的冷漠，而他，确实让人发怵的阴狠。

　　四位长老中，除了庞决以外，一向中立立场的关项，海青对着他回以客气的微笑，而年龄最长，资格最老的古丰长老却连眼都不抬一下。

　　齐峰也不以为意，他无所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抬手，手下立刻为几位长老送上几盒精美包装的礼品，“这是晚辈这些年在外边搜集的小玩意，匆忙回来，没有准备什么好礼物，只好先用它们来充个数，希望各位长老不嫌弃，”齐峰自得地一笑，“毕竟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为各位长老补上厚礼。”

　　小玩意？就坐在齐峰对面的关项看了眼由自己手下接过来的盒子，瞧手下抱着那盒子一副艳羡的样子，只怕这“小玩意”是又贵又重吧。
　　看来，这次齐峰真的是势在必得地回来啊。坐在关项一边的海青微微皱了一下白眉。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大门再次打开。
　　“老爷。”两位高大的护卫恭敬地为来人打开大门。
　　“恩。”来人大约是六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身体还是很键硕。

　　“越天。”几位长老同时出声，连刚刚一脸淡漠的古丰长老也放下了茶杯，对着走进房间的齐越天点点头。
　　“爸。”齐峰站起身，对着他恭敬地一笑。

　　“好久不见了，各位兄弟看起来到是仍似当年啊。” 齐越天只是冲自己儿子点了下头，倒是对着几位长老很是热烙。

　　“呵呵，你才是啊。”
　　“唉，我是不行了，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了。”
　　“哎，老哥怎么这么说呢……”

　　几个人一开口，虽然只是平常的寒暄，倒也稍微缓和了刚刚窒闷的气氛。

　　齐峰见自己插不上嘴，暗自阴沉了眼睛，倒也聪明地坐在一边不多话。

　　不多时，庞决状似无心地看了看一边的桃木半人钟，“都这个时间了，怎么齐磊帮主还没有到呢？该不是……”他半途刹住话，假意收口，眼神在空中和齐峰相对。

　　齐越天听到齐磊的名字，脸色立时变了变，其他的人也多有肃穆之色。

　　“恩，我想我这个弟弟应该不会那么不懂事吧？”齐峰夸张地接口，“他可以不给我这个哥哥的面子，可是他不该不给几位长老面子啊，”他顿了顿，看向齐越天，“更何况今天爸您还不辞辛苦地从澳洲赶回来——”

　　“阿峰你闭嘴——”齐越天眉一皱，刚刚开口，却听到一声柔柔的，软软的语调从大门口传来——

　　“这位伯伯说的好，我爸爸当然不是这种人了。”大门被推开一个缝，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齐天喜自己推着门，她微微侧身对身后不放心的人挥了挥手，“大干爹，我到了，你不用担心了，快回去吧，”她顿了一下，由于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大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听她用无比可爱的声音说道，“放心啦，路上开车小心哦。”

　　齐峰郁闷地看着这个小女孩——他知道，她是齐磊的小女儿，叫什么天喜的。可恶，看她那副样子，她以为她是在参加什么校外郊游吗？

　　随手关上房间的门，天喜冲着站在门边的几个护卫露出可爱的笑脸，“请问，我的位子在哪里？”

　　“……？”护卫一时无措，对这突然出现的小人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帮主那鲜少露面的小女儿，应该让她坐帮主的位置吗？可是……

　　此时齐越天适时出声解决了护卫的为难，“你坐到这边来。”他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好啊。”天喜冲松了口气的护卫点了点头，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不靠任何人的扶持，小小的人儿，成为肃穆的空间里唯一不和谐的一点。

　　“古爷爷，海爷爷，关爷爷，庞爷爷你们好久都没有来看天喜了呢。”天喜嘴甜，几句爷爷，叫得几个老人脸上原本紧绷的表情，都有了几分松懈。天喜转过脸来，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那么他们应该就是她未曾见过的爷爷和大伯吧……天喜扬着笑，清澈的眼睛对上齐越天，“不知道这两位伯伯如何称呼？”

　　伯伯？

　　齐越天微微讶异，她不知道她是她的亲爷爷吗？
　　“天喜啊，”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古丰长老对着天喜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他可不是‘伯伯’哦，他就是你的爷爷。”

　　“哦。”天喜张大眼睛，对着古长老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向齐越天，“您好，我叫齐天喜，原来您就是古爷爷他们常提到的前任帮主啊，”天喜毫无心机地笑着，眼神里甚至有类似崇拜的东西在闪烁，“您的事情，天喜听过很多呢。”

　　齐越天的眼神暗了暗，这个孩子——她嘴里用的是敬语，虽然让人觉得恭敬，却也觉到了她刻意营造的疏离；她口中的“他”是从古长老他们口中提到的，而不是从自己的家人口中，作为“爷爷”这个身份，可见她并不认同。

　　齐越天看着天喜毫不胆怯地与自己对视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漾出一声叹息。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自从天喜出现后就完全被冷藏在一边的齐峰忍不住开口，“我们这里可不是给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他瞥了眼天喜，“你爸爸呢？我记得通知到你们的传书上应该明确的说了要他今天过来的吧？怎么？你爸爸认为我们不够重要，所以忙别的去了吗？”

　　天喜转向他，挑高了眉头，似是好奇地开口，“咦，这位伯伯，你也是云龙堂的人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我是不是云龙堂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齐峰没好气地回答，“好了，快说你爸爸去哪儿了！”他可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一个小孩子浪费时间，他要做的就是把齐磊拉下来，让他也尝尝自己当年被云龙堂驱逐出境的感受！

　　天喜拿起面前的茶杯，“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她皱了皱眉头，“云龙堂内部的传书内容一向是绝密的，如今你却可以说出专发给我爸爸的传书内容——”天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事关云龙堂机密之事，怎么能说是没有关系呢？”

　　“你！”齐峰脸色发绿，好似是当场被人甩了一个巴掌。

　　齐越天和几个长老眼中都闪过赏识之色，齐磊的这个一直被宝贝在深闺的小公主果然并非是一般的人物啊。

　　庞决看了眼齐峰，要他少安毋躁，“你这位伯伯，就是你爸爸的大哥，自然也是我们云龙堂的人，”他简单几句带过，将话题重新带到齐磊的缺席上，“可是帮主大人明明知道今日之会议重要，怎么会——”那肥肥的脸颤抖了几下，算是个笑。

　　哼，话总说一半，不是阴险就是坏蛋。
　　天喜心里想着，以前曾经和母亲学过心理学的皮毛，母亲曾经提过这种总是将话说到暧昧不清的人，心态必然是在算计什么。

　　天喜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她拿出传书，“上面说的是‘帮主必到’吧？”她抬眼，得到几位长老肯定的表示，然后天喜从怀里掏出一块龙形的玉石，“那么帮主到了啊。”

　　云龙玉，领龙堂。

　　在场的所有人莫不是一惊。
　　齐磊将云龙玉交给了他的女儿？！齐越天神色复杂地看着天喜。
　　帮主之位岂是儿戏，齐磊这么一来不是把天喜往危险里推吗……古长老和齐磊最是合得来，自然对天喜也是最熟悉最疼爱。

　　帮主之位换人了……只怕今年的云龙堂又是个多事之秋吧。海青和关项无语地叹息。

　　他！居然把云龙堂交给一个小姑娘！虽然云龙堂一直是由齐家的子女继承，但是——就这么交给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齐峰和庞决简直就要气炸了。

　　而点燃这一切的天喜，则是一直保持着无辜又无邪的笑容。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垂下眼帘，余光中看到一边的半人钟。
　　“咚，咚，咚，咚……”仿佛感应到了天喜的目光，半人钟发出了沉沉的钟声。
　　四点了。
　　天喜双手交握在胸前。
　　妈妈他们上飞机了吧……妈妈，我在这边会很努力的，所以，你在那边，也一定要好好加油哦。

　　☆☆☆　☆☆☆

　　云龙堂外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现在唯茜他们应该都上飞机了吧。”莫文文看了看车上的表开口。
　　“恩。”严正明点了点头，视线仍然停留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上。
　　莫文文看着马路另一边戒备森严的云龙堂总堂口，喃喃开口，“妈妈不在身边，爸爸不在身边，一向守着自己的姐姐也不在身边……我可怜的小天喜啊。”
　　“你……”守不了自己老婆的哀怨，严正明终于抬起头来，“别小看天喜，咱们这个干女儿的聪明绝对不在你和唯茜之下。”

　　“可是再聪明，她也还是个孩子啊。”莫文文把头靠过来，搭在丈夫肩膀上。
　　严正明的嘴动了动，“你还不是早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最后，还把他这个自诩为狐狸的伪君子给算计了。

　　莫文文假装没有听到，继续道，“从昨天开始，我瞧天喜就闷着头玩电脑，也不见她准备什么，现在她这样进去……”
　　严正明推了推眼镜，伸手，将老婆揽进怀里，然后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塞给她，“谁说她没有准备，她可不是在玩电脑。”

　　“这些……”莫文文看着面前的文件信息，“这些都是天喜弄的？”老天，简直快比得上调查局的信息了。
　　“早些时候的是唯茜在做，后来，天喜渐渐也跟进来。”女人啊，有时候真是满恐怖的。

　　莫文文将文件快速的阅读着，“天啊，唯茜，我真是崇拜你哎。”
　　“她大概是想替齐磊分担一些吧……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拖累了齐磊。”严正明第一次看到这些文件档案的时候，也是深深为唯茜的聪慧细心所折服。

　　“不对，”莫文文面容一整，丰韵不减的秀丽面容上扬起耀眼的笑容，“唯茜她应该是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吧。”她将垂在胸前的发甩到一边，“当初齐磊一时心软，没有和黑云里联手将齐峰赶尽杀绝时，唯茜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她指着文件的一点，“你看，她的记录都是围绕这个中心点的。”

　　即使是足不出户，即使是久病缠身，她仍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地将这些资料做好。
　　“如果齐峰没有出现，那么这些文件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见天日的一天，”莫文文轻笑，“唯茜是在不动声色地为齐磊守着最后一道堤坝啊。”

　　默默地站在齐磊的身后，无发一语，只要是齐磊做出的决定，她都支持，只要是他所需要的，她都准备……
　　莫文文看着眼前的文档，敌人，友人，可用之人，不可用之人……几乎所有人的记录都收录在此，资料，弱点，攻击点……疏而不露。
　　看似柔弱，却又刚强。
　　对朋友家人温柔善良，对待敌人却又残忍狠绝。

　　沈唯茜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文文？”严正明看着突然把头埋在自己怀里的老婆大人。
　　“幸亏唯茜的身体一直不好……”莫文文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啊！”严正明皱眉。
　　“唉……不然这样的女人，走出深闺后，真是太恐怖了。”莫文文笑着说。
　　“你——”严正明对上她的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夫妻两个同时把视线掉回不远处的堂口，“如果天喜真的继承了唯茜的才智，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守在这里的行为就是多此一举了。”

　　☆☆☆　☆☆☆

　　“古爷爷，”天喜笑着帮古丰倒好茶，“爸爸将帮主的位子临时传给我，确实有些仓促，但是却也是无法之法，”她站直身子，“依照云龙堂历代的规矩，除非意外，帮主的位子都是交由长子，”她停了一下，余光中，看到那个“意外”目露凶光，“而爸爸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孩子，所以必然是从我们两个中选出一个来。”

　　天喜靠在古丰的身边，“古爷爷，你也知道我姐姐那个个性，三句不合就和人打起来了。”她笑着，把气氛带到轻松的氛围，“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麻烦古爷爷你们跟前跟后地给姐姐劝驾啊。”

　　“呵呵，依照天欢的性子，这倒不是不可能呢。”古长老会心地笑着，慈眉善目的样子，和刚刚完全不同。
　　关、海两位长老的神色也从乍闻帮主易人时的紧张变的较为舒缓。

　　而齐越天，因为对自己的两位孙女完全不了解，所以只能按奈着心里翻滚的情绪，耐下心听天喜和几位长老聊起几件儿时的趣事。

　　一号人物：
　　古丰长老——云龙堂，第一长老，虽然年龄已老，但是在堂中威信仍然不可动摇。从父亲幼时开始就多加保护帮助。
　　结论：无害，必要时须保护其不受胁迫。

　　☆☆☆　☆☆☆

　　天喜对齐磊的去处闭口不提，让本想借机煽动众人的齐峰和庞决无从下手。她走到海青和关项两人中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开口，“啊，对了，海爷爷，海东他最近还好吗？”

　　海青手里的茶杯一震，“天喜……你，你是怎么认识海东的？”海东，正是海青唯一的宝贝孙子，从小和天欢、天喜一样，也是受到密集的保护。

　　天喜一脸单纯地笑着道，“海东是我以前学校的学弟啊。”她的眼帘微微垂下，“海爷爷，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孩子，即使是在学校里，同学们也不太敢接近我们，所以我偶而会和海东一起玩。”

　　“啊，原来海东说的学姐就是天喜你……”海青的神色变了变。

　　“海东提过我吗？呵呵，转学后很少见他了，有机会我会再去找他玩的。”天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到一边额头见汗的关项一边，“对了，关爷爷，我妈妈让我问，上次给关奶奶针灸的师傅如何？”

　　“啊，很好很好，托福，现在你关奶奶的身子已经好太多了。”关项微微苦笑，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眼古长老和海长老，再次开口，“等你妈妈平安回来了，你关奶奶还说要亲自去道谢呢。”

　　“呵呵，不用啦，”天喜开心地一笑，“关爷爷你也知道，妈妈和天喜身体一直不好，认识的人不多，就是医生护士的不少，所以对药理医学上的消息倒是还满灵通的。”

　　“哪里，哪里，一定要道谢，道谢。”关项对着天喜急忙道。

　　二、三号人物：
　　海青长老，云龙堂里掌管纲纪之人，为人淡漠，与关项长老交好，两人都属于各扫门前雪之人，虽然不一定会有所危害，但是如果善导加以利用，必然会成为有利之师。

　　其中海长老，独子及其妻子被几年前的一次械斗牵连遇害，留下唯一的十四岁孙子海东。
　　关项长老，有一子一女，都以独立，现与妻子居住在云龙堂属地。

　　结论：海东长老由于其子之事，对纷争多有忌惮，再由其孙牵制，可为己用。
　　关项长老，此人随独善其身，却也明白事理，稍加压力，可为己用。

　　☆☆☆　☆☆☆

　　天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齐峰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什么回忆往昔的游戏！”齐峰指着天喜开口，“七虎和白啸那边正叫嚣着要把地盘攻下来，我们一干弟兄正安危不定！”齐峰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话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我们现在只要知道你爸爸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在着紧要关头丢下这云龙堂的责任——”

　　“没有。”天喜不急不忙地打断，“如果爸爸真的要丢下责任，那么他最宠爱的女儿，不会在这里。”天喜挺直了腰，让原本怀疑齐磊去向的人不觉被其眩目的镇定而吸引。

　　“可是，把云龙堂的一切就这么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吧。”庞决在一边帮腔，还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众人的眼神此刻都投注在天喜的身上，天喜的腰杆笔直，态度不卑不亢，“几位长老爷爷，各位长辈叔伯，你们出道的时候又是在什么样的年纪？”她顿了一下，没有等他们回答，“天喜不敢把自己和前辈相比，但是天喜有信心绝对不会让险恶之人的计谋得逞。”

　　天喜看着众人沉默的样子，知道要取得他们的信任，绝对不是口头说说就可以的。
　　她从随身的书包中拿出一叠纸，然后分给众人，“这上面是是关于七虎帮和白啸堂在近几年的动向。”

　　“天喜，你……”古丰拿到资料，忍不住诧异地开口。
　　那资料之详细，甚至连久经风雨的齐越天都大为震动。

　　而齐峰和庞决则是为自己居然提供了一个机会让天喜取得大家信任，而懊悔不已。

　　“七虎帮和白啸堂虽然一直和云龙堂有所接触，其中也不乏摩擦之事，但是我认为此次的挑衅绝对不单纯，我希望大家可以给我时间，让我调查清楚，避免我们云龙堂不必要的损失。”天喜沉稳地一字一句说着。

　　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渐渐改变时，天喜又一次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张算不上美丽的脸孔显得动人无比，“请各位前辈给天喜一个机会。”

　　“好！”古丰率先表态，他大手一拍，“天喜放手去做，我古丰一条老命交给你。”他话音一落，跟着他的几个手下也立刻表态。

　　海青放下手里的茄，“出生牛犊不怕虎，天喜，海爷爷也相信你。”

　　“海青你——”齐峰显然没有想到一向中立保身政策的海青会突然倒戈向天喜一方。

　　“我也是，”让齐峰更郁闷的是，同样中立的关项居然也站在天喜一边，“我们毕竟是老了，年轻一代的想法也跟不上了，”他看着天喜，露出赞赏，“就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谢谢。”天喜微微侧着头，温温一笑。

　　“你，你们——”齐峰刚刚要站起身，却被一边的庞决一把拉住。
　　“各位大哥说的有道理，”庞决对着天喜，“那我们就欢迎我们的新帮主吧，”他的肥手抖了抖，“来人，让下面准备宴会，我们——”

　　“不必了。”天喜笑着打断，“现在，大事重要，繁缛的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吧，不过，”她对着那双绿豆一样的小眼，“还是要谢谢庞爷爷的——好心了。”

　　“哪里，哪里。”庞决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个事情，还是听一下越天这前帮主的意思比较好吧。”

　　虽然已经卸任，但是齐越天在云龙堂的威慑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天喜转向齐越天，他会怎么说……两边都是自己的儿子，两边都是难题……他会怎么说，会怎么选择……天喜望进他的眼睛，直直望入。

　　他会说——天喜笑了。
　　“我已经把云龙堂交给齐磊了。”齐越天沉沉地开口。

　　是的，云龙堂是齐磊的，而现在，则是她——齐天喜的了。齐越天看着那丝毫不意外的小姑娘——他有一个很聪明能干的小孙女啊。

　　四号人物：
　　庞决，云龙堂里最年轻的长老。势力在近几年来迅速增长，为人狡诈多疑。处世圆滑，手段隐蔽，需要注意。

　　结论：绊脚之石，必须除去。

　　五号人物：
　　齐峰，多年前，被父亲驱逐的兄长，为人阴狠，手段凶残。此次回国，必然是纠结了部分势力，妄图重新夺取云龙堂帮主之位。

　　结论：丧家之犬，苟延残喘，将计就计，除草连根。

　　六号人物：
　　齐越天，云龙堂前任帮主。和父亲之前曾经发生过复杂的往事，后移居澳洲。如今，突然回国，其势力仍然不容忽视。

　　结论：观察中，其人待定。

　　☆☆☆　☆☆☆

　　“好了。”天喜趴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了半天，终于把所有的文档都归置妥当。

　　“喜喜啊，”坚持留下来照顾天喜的麻纱突然出现在天喜的门前，“都几点了还不休息？”

　　“啊，麻纱阿姨，”天喜关上电脑，爬上床，“这就睡，这就睡。”
　　“哼，你啊，”麻纱把熏香挑好，放在窗台，“别以为夫人不在就可以无法无天哦，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麻纱阿姨可是会打小报告的呦。”

　　“呵呵，麻纱阿姨才不会。”天喜微微必上眼睛。
　　麻纱走近床边，帮天喜塞好被角，无意间瞥见天喜的枕巾，“你这个孩子，怎么老是不是用夫人的枕巾就是用欢欢的啊？”天喜从小就有个坏习惯，不喜欢用新的枕巾，一定要爸爸妈妈，或者姐姐用过的才可以。

　　“因为……很香，很香……就像……”他们就在我身边一样。
　　斗智斗勇了一天，即使是年轻有力的身体，也不免疲乏，天喜就这么边说着，边陷入了黑甜乡。

　　梦里，她躺在爸爸妈妈的怀里，跟姐姐和爱文哥哥边玩，边唱……那是属于，她这个年龄才应该有的甜蜜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