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幼驯染总以为我快碎了》鸢栖茗月

37、第37章 银钉破局与亡者归来

　　工藤宅邸肃穆的前厅，此刻却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江户川柯南刚拧开门锁，还没来得及向身后的“广川宏”（诸伏景光）和轮椅上的雾岛月见介绍这栋属于“工藤家”的宅邸，一股凌厉的劲风便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两道迅捷如风的身影正在宽敞的客厅中央激烈缠斗。
　　金发的身影——安室透，不，此刻是波本——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拳每一腿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目标直指对面那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则以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拆招还击，格斗术精准高效，墨绿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他为见疑似苏格兰的广川宏而来，却被追踪他的波本跟到了这里。双方都认出了对方身上那顶尖猎手的危险气息，新仇旧恨瞬间点燃战火。
　　“住手。”江户川柯南和诸伏景光的厉喝几乎同时响起。

　　但有人比他们的声音更快。
　　坐在轮椅上的雾岛月见，在那两道身影再次猛烈碰撞的瞬间，褐色的眼眸骤然亮起。她纤细的手指如同幻影般探入随身携带的小挎包，捏出一枚不起眼的银色耳钉——造型简约，却带着尖锐的钉针。没有半分犹豫，她手腕微抖，指尖发力，那枚小小的耳钉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色流光，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即将再次碰撞的两人之间。
　　“咻——！”
　　尖锐的破空声极其短暂，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那枚耳钉的飞行轨迹充满了“雾岛月见式”的恶意。装饰着细小水钻的平面，正对着安室透；而那寒光闪闪的锐利钉尖，则直指赤井秀一。
　　“噗嗤！”
　　钉尖在赤井秀一左臂外侧的深色夹克上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带起一丝细微的血线。几乎是同时，耳钉的平面“啪”地一声轻响，撞在安室透格挡的小臂外侧，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感到一丝刺痛，动作瞬间凝滞。
　　两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骤然拉开，同时向后撤步，警惕的目光瞬间锁定耳钉飞来的方向。
　　安室透看清轮椅上的身影时，紫灰色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担忧、恼怒、还有“你怎么在这里”的惊疑——飞速掠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覆盖上属于波本的冰冷审视。
　　赤井秀一则盯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新鲜的血痕，墨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扫过轮椅上的少女，又迅速移向门口那个身形高大、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危险的男人——广川宏。
　　“安室先生？真巧啊。”雾岛月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她特有的、气音般的韵律感，仿佛刚才那精准又“偏心”的一击只是随手而为。她甚至没有看赤井秀一一眼，驱动着轮椅，发出细微的嗡鸣，径直滑向安室透。
　　在安室透惊愕的目光和赤井秀一冰冷的注视下，她驱动轮椅，围着安室透缓缓绕了一圈，那双清澈的褐色眼睛如同扫描仪，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小臂上那点微不足道的红痕再无其他损伤后，她才停下来，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客厅紧绷的空气：
　　“安室先生，”她刻意加重了“安室”这个姓氏的发音，提醒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不会是……担心我，才追到这里来的吧？”
　　此言一出，安室透瞬间破防。
　　“你——”他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被这近乎挑衅的“关心”和那声刻意的“安室先生”气得差点当场炸裂。紫灰色的眼眸里怒火翻腾，几乎要烧穿那层波本的冰冷伪装。他猛地踏前一步，拳头再次攥紧，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地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连同轮椅一起掀翻。
　　“安室透。”诸伏景光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冰水浇头。他高大的身影瞬间挡在了雾岛月见的轮椅前，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按住了安室透蓄势待发的肩膀，力道沉稳如山。“够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安室透的眼睛，传递着只有两人能懂的警告——别忘了身份，别忘了场合。
　　安室透的身体猛地一僵，沸腾的怒火在与诸伏景光目光碰撞的瞬间，被强行按捺下去。他紧咬着牙关，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狠狠地瞪了轮椅上的雾岛月见一眼，强压下所有的情绪，后退半步，重新站定。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赤井秀一，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
　　赤井秀一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波本被那轮椅少女一句话轻易挑起怒火，又被“广川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轻易压制下去……这场景，这氛围，一种强烈的既视感瞬间击中了他。
　　组织时期……苏格兰……波本……还有他黑麦……
　　当年那两人也是如此。波本从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而苏格兰，总是那个能用最温和却最有效的方式安抚住波本，将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悄然化解的人。眼前这个“广川宏”安抚波本的方式，与记忆中的片段惊人地重合。

　　“柯南君，”雾岛月见仿佛完全没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硝烟，将目光转向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江户川柯南，语气轻松得如同在问天气，“你不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吗？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她巧妙地转移了焦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江户川柯南如蒙大赦，立刻接口道：“是的，月见姐姐，广川先生，还有……赤井先生。”他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关于‘基尔’小姐的后续安排，以及如何应对组织的追踪，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正有此意。”诸伏景光沉声应道。他没有再看安室透，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他推着雾岛月见的轮椅，从容地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区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极其自然地坐到了雾岛月见轮椅旁的单人沙发上。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令赤井秀一瞳孔骤然收缩的动作。
　　诸伏景光抬起手，动作流畅而毫不犹豫地，将左耳上那枚一直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为他提供了完美伪装的逆十字耳骨夹，轻轻摘了下来。
　　银色的耳夹落在他摊开的掌心，反射着顶灯的光线，锐利的逆十字造型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既然是开诚布公的合作，”诸伏景光的声音平稳无波，目光坦然地迎向赤井秀一震惊的视线，“那么，这个……就不需要了。”他将耳夹随意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了轻微的“嗒”的一声。随着耳夹的离身，他身上那种刻意维持的“广川宏”的沉稳气质似乎也悄然褪去，一种久经沙场、历经生死、沉稳内敛中透着锋锐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赤井秀一死死地盯着诸伏景光的脸。
　　那张脸……那张脸！
　　无数次在组织任务中见过的面容，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的、带着血污的苍白脸庞……此刻，就如此清晰、如此真实地出现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
　　没有易容！没有伪装！就是苏格兰本人！
　　“苏格兰……”赤井秀一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墨绿色的眼眸中，冰冷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剧烈的裂痕，震惊、困惑、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交织翻涌。“……真的是你。”
　　他清楚地记得天台上那声枪响，记得自己冲上去确认时对方胸口那片刺目的殷红和逐渐涣散的瞳孔。他亲手确认了苏格兰的死亡！心脏被子弹贯穿，绝无生还可能！组织档案里，“苏格兰威士忌”的代号早已染上了死亡的黑色印记。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苏格兰！活生生的苏格兰！为什么？为什么在此之前，他即使面对面看着“广川宏”，看着这张与苏格兰一模一样的脸，大脑却像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无法穿透的迷雾，根本无法将他们联系起来？直到此刻，耳夹被摘下，那层迷雾才被骤然撕裂！
　　“一点小把戏罢了。”雾岛月见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她微微前倾身体，从轮椅侧边伸手过去，极其自然地将那枚被诸伏景光放在茶几上的逆十字耳夹捏了起来，在指尖把玩着。她迎着赤井秀一探究的目光，那双褐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却带着一种“到此为止，拒绝深究”的疏离感。“能让某些麻烦的家伙暂时找不到想找的人，或者让某些不该被联系起来的事情，暂时保持距离。”她的话语含糊不清，将一切非自然的力量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小把戏”，摆明了拒绝提供任何解释。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雾岛月见把玩耳夹的手指和诸伏景光那张无比熟悉却又因“死而复生”而显得无比陌生的脸上来回移动。FBI王牌狙击手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匪夷所思的一切：死去的苏格兰、奇异的耳夹、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雾岛月见、以及波本那异常的态度……
　　他深深地看了诸伏景光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最终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依旧带着一丝残留的震撼：“……令人印象深刻的小把戏。看来，今晚的谈话，会比预想的更有趣。”他的目光转向江户川柯南，“柯南君，说说你的计划吧。关于基尔，以及……即将到来的风暴。”
　　安室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赤井秀一的震惊无疑取悦了他，但雾岛月见那句轻飘飘的“小把戏”和那枚被随意把玩的耳夹，却让他心底翻涌起更深的酸涩。他比谁都清楚，为了保住hiro这条命，为了维持这个伪装，这个看似简单的“小把戏”，背后究竟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然而此刻，他只能以波本的身份，扮演一个对苏格兰“死而复生”同样感到震惊的组织成员，将所有的真实情绪死死压在冰冷的紫灰色眼眸之下。
　　诸伏景光感受到身边安室透身上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气息。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雾岛月见的轮椅更靠近自己一些，目光平静地迎向赤井秀一，以及……那个依旧在扮演波本的幼驯染。
　　“开始吧。”诸伏景光的声音沉稳有力，为这场在风暴前夕、汇聚了多方势力与无数秘密的会议，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