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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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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起身着囚服站在大殿的中央,虽说面容憔悴,却依旧腰杆挺直,眼神中满是不屈。
南夷王眼神锐利扫视着殿中的众人,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那封所谓的“通敌文书”。朝中王公大臣神色各异,按着品级分班而立,太子少昊启凡与少昊赤燚立于左侧,而立于右侧的少昊苍紧紧盯着蓝起。
“蓝起!”朕问你,你说这通敌文书并非是你所写,可属实?”
蓝起目光直视着南夷王,声音沙哑却有力。
“陛下明鉴!臣是被冤枉!这通敌文书绝非是臣所写,定是有人伪造文书,恶意诬陷!臣镇守边关多年,杀敌无数,又怎会通敌谋反?”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少昊苍走了出来,脸色阴鸷。
“这通敌文书上的字迹,可与你以往奏折的笔迹一模一样,你还想抵赖?”
这笔迹竟多位大臣鉴定都已确认,是你的字迹了。
“一模一样的笔迹?”蓝起怒极反笑。
“少昊苍!你休要混淆视听!这文书上的字迹看似相似,实则神韵全无,定是有人刻意模仿!”
“你说模仿就是模仿?还真是可笑至极。”少昊苍又上前一步,怒视着蓝起。
“蓝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是老实认罪吧!陛下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你能供出更多的同党,也许陛下还可以留你一命。”
“认罪?同党?”蓝起眼神冰冷不平。
“陛下,臣忠心耿耿,一无通敌,二无同党。倒是你,少昊苍,你诬陷忠良,迟早会遭天谴的!”
“大胆!”少昊苍恼羞成怒厉声呵斥蓝起。
“在陛下面前,蓝起你竟敢如此放肆!”
“好了。”南夷王抬手制止了两人的争执,目光转向少昊启凡。
“凡儿,你之前说有证据证明这文书是伪造的?”
“回父王,儿臣是寻到了一些证据,这就呈于父王。”
“呈上来吧。”
内廷侍将几份折子拿到了南夷王的面前。
“这是?”南夷王逐一查看了折子。
“皇祖父,蓝将军的书法自成一派,有独特的运笔习惯,而这些都是以往蓝将军与朝臣们来往的信函,皇祖父可对照一下那封通敌文书。”
“可他们看着都是一样的?”
“父王,这正是诬陷之人的恶毒之处,正因为这字迹甚是相似,所以才会查无所查,不过儿臣请了书法大家文先生,由他辨认,便可知晓这是否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笔了。”
“你说的是文辉文老先生?”
“是的,父王。”
“好好,如是文老先生,定是能分辨其真伪的,不知文老先生可来了?”
“回父王,文老先生已在殿外等候了,随时可以传召。”
“传!”南夷王下旨。
内廷侍传召声随即响起。
“传文老先生上殿。”
很快,一位身着青衫、温文尔雅的老翁走进殿内,正是夷国的书法大家文辉文老先生。
文老先生一进殿对着南夷王躬身施礼。
“草民文辉,参见陛下!”
少昊苍见到走进来的文老先生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却强作镇定。
“文老先生,你可看清楚了,此人可是通敌卖国的罪人,切不可放过罪人啊!”
“这位大人,老朽自是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来人,把这些拿给文老先生鉴别。”
文老先生将所有的信函反复鉴别了多次。
“启禀陛下,这些信函与通敌文书并非一人所写。”
“还请文老先生细说。”少昊启凡开口说道。
“将军常年习武,臂膀有力,所写之字笔触遒劲。而这封通敌文书却硬仿粗重笔触,用力不均反倒是露了破绽!这是其一。”
“这难道还有其二?”
“这其二便是蓝将军日常的一些书写习惯了。”
“习惯?”
“启禀陛下,在蓝将军的这些信函中,有一个字是仿冒者未曾留意到的。”
“哦?文老先生且说来听听。”
“蓝将军。”文老先生转头询问着蓝起。
“文老先生请讲。”
“这蓝下之皿中,将军似乎只写了一笔?”
“文老先生果然好眼力,本将军乃是武将,有时传递消息为了辨别真伪便养成了这习惯。”
“可这通敌文书中的皿,却是完整的两笔。”
少昊苍脸色铁青,没想到少昊启凡找来了文辉这个老东西。
“所以这通敌文书并非是蓝起将军所写?”
“依老朽所见,并非是蓝将军所写。”
“父皇,儿臣还有第二份证据。”
“呈上来吧。”
“是,来人,把人带上来。”
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脚步踉跄的被侍卫拽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下跪何人?”
“草....草民......张清。”张清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恐惧。
“张清,你将之前所说之事在说一遍。”
“草民是都城代人写家书的,擅长模仿他人字迹。一个月前,有人用草民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逼迫草民模仿蓝将军的笔迹,伪造了那封通敌文书!”
“什么?!”众臣一片哗然,纷纷看向张清。
“张清,究竟是何人逼迫与你?今日在这大殿之上需如实回答,否则可就犯了欺君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
张清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继续说。
“逼迫草民的,是蓝将军的庶出兄长,蓝飞!”
“一派胡言!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少昊苍厉声呵斥他,该死!这蓝飞是怎么办事的,像这种人用完了不立刻解决,反倒是留下了祸端。
“草民不敢诬陷任何人!”他说,只要草民伪造文书,就放了草民的家人,陛下,草民不敢胡说。
“蓝飞?”蓝起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他?他是我的兄长,虽是庶出,可我待他不薄,他为何要害我?”
“亲兄长?”少昊赤燚冷笑一声。
“蓝将军,你太过善良了!蓝飞一直嫉妒你战功赫赫、深受皇祖父器重,又贪图你蓝家的爵位与财富,早就对你怀恨在心了。”蓝鸢儿会成为妖妃,其中也有他的手笔,光想到这点,少昊赤燚便气不打一处来。
人群中的绯无畏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陛下,臣绯无畏,曾多次收到蓝将军的书信,与这封通敌文书的笔迹截然不同。而且,臣在暗中调查得知,这蓝飞曾多次派刺客暗杀过蓝起将军与将军之女!”
“什么?”南夷王脸色一沉,眼神中满是怒火。
“绯无畏,你可有证据?”
“回陛下,臣有!”绯无畏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臣从蓝飞的亲信手中截获的,正是蓝飞的亲笔信,他命令杀手在大牢中暗杀蓝起将军。
内廷侍书信呈给南夷王,南夷王看完后,气得猛地将书信摔在地上。
“好一个狼心狗肺的蓝飞!他竟敢诬陷忠良叛国!传朕旨意,立刻将蓝飞捉拿上殿!”
“是!”侍卫立刻领命,转身快步走出殿外。
少昊苍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败露,还牵扯出了蓝飞。他知道,蓝飞一旦被抓,很可能会把他供出来,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很快,蓝飞便被被禁军押了进来。他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一进殿就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冤枉!”
“冤枉?”南夷王眼神冰冷的瞪着他。
“蓝飞,你诬陷亲弟弟通敌叛国,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你还敢说冤枉?”
蓝飞抬起头,看到殿中的眼神毒辣的少昊苍,眼神中满是绝望。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如果今日他不担下所有罪责,怕是也活不过明日了。
“陛下,臣……臣认罪!”蓝飞声音颤抖。
“是臣嫉妒蓝起,是臣贪图蓝家的财富,所以才伪造文书诬陷他……这一切都是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只求陛下可以放过臣的家人。”
他刻意强调“与他人无关”,是想告知少昊苍,他不会供出他,但他要保下他的家人。听到蓝飞这么说,少昊苍暗自松了口气。
蓝起看着蓝飞,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
“兄长,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为了爵位和家产,你竟然不惜诬陷亲人!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陛下,蓝飞罪大恶极,若不严惩蓝飞,难以平民愤,当处以极刑!但念其并未造成太大的危害,还望陛下饶了他的家人,毕竟那也是蓝起将军的家人。”少昊苍暗自看着蓝飞,以眼神告诉他,只要他死,便保他的家人。
“弟弟,我知道错了,我不求你饶了我!但请你求陛下饶了我的家人吧!”蓝飞痛哭流涕,貌似忏悔。
“这......。”看着自己的兄长,蓝起连忙跪倒在地。
“陛下,臣,恳请陛下可以饶了家兄的家人。”
南夷王眼神冰冷,沉声道。
“蓝飞诬陷忠良,罪大恶极,朕判你斩立决!即刻执行!至于他的家人......判他的妻女为奴,儿子流放。”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蓝飞不停地叩首,额头都磕出了血,却再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侍卫架起蓝飞,拖出了殿外。
南夷王看着蓝起。
“蓝将军,委屈你了。朕错信奸人,险些冤杀忠良。”
“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当!陛下能查明真相,还臣清白,臣已感激不尽!”
“起来吧。”南夷王抬手示意蓝起起身。
“朕恢复你的官职,不过你的军队以归于皇太孙管辖,以后你要用心拥护皇太孙,你可知道。”
“谢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蓝起躬身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好了,今日便到此吧。”南夷王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凡儿,燚儿,你们多陪陪蓝将军,做好安抚。”
“是,父王。”
“是,皇祖父。”
少昊启凡与少昊赤燚躬身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