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昨日之海》鸢尾吻过海平线

11、第十章

　　“罗斯——不，或许我该叫你罗莎琳德。”亚丝明的声音在塔楼中回荡。
　　“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么——”
　　罗斯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褪去了先前的伪装，显露出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底色。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右手轻触左肩，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好久不见，亚丝明。”
　　亚丝明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向前迈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
　　“罗莎琳德……真的是你？”她不敢置信眼前之人真是罗莎琳德，“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独自面对死亡，也不肯告诉我们真相……”
　　塔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罗莎琳德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亚丝明，你能发誓不会怨恨我么？”
　　“我发誓。”亚丝明毫不犹豫地回答。
　　“愤怒魔王的诞生，皆因我而起。”罗莎琳德低沉道。
　　亚丝明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罗斯没有继续，只是静静等待着审判。
　　“所以你认为自己罪有应得，甘愿承受它的折磨直至死亡？”亚丝明激动质问，“我太了解你了，罗莎琳德。告诉我真相，我不愿在无知中度过余生。”
　　“在成为灾厄之前，那位魔王曾是棘心帝国公主最狂热的追随者。她与我的挚友结下血仇，而我……被卷入了这场纷争。她堕入黑暗，化身为愤怒的化身，将我的挚友折磨致死。而我……我动用了禁术，将她的灵魂囚禁于我的躯体之中，阻止她继续为祸世间。”
　　亚丝明沉默地听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具躯壳原本属于棘心帝国派来破坏结界的卧底。在我灵魂依附的瞬间，或许是由于时空震荡，或许是她自身的任务失败遭到了反噬，她的生命已然消逝。”罗莎琳德的语气带着几分困惑，旋即变得坚定，“或许是为了扭转帝国覆灭的命运，我的灵魂依附于此。然后，我在这里遇见了你。”
　　亚丝明依然沉默，但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亚丝明。”罗莎琳德突然站直身体，双手在胸前结印，“我将动用禁术恢复你的时间系魔法，再结合这具身体原有的空间系魔法，送你回到属于你的时空。”
　　不等亚丝明回应，罗莎琳德已经开始吟唱。治愈系魔法的白色光芒从她体内迸发，却在触及禁术的瞬间转为暗红。鲜血从她的唇角滑落，在胸前衣袍上晕开暗色的花。
　　“罗莎——”亚丝明惊呼着上前。
　　“我们终会再相逢。”罗莎琳德强忍痛楚露出微笑，手中的法印愈发耀眼。
　　亚丝明不敢怠慢，当时间系魔法重新在血脉中涌动之际，她立即展开双手。沙漏状的时之纹路在她掌心旋转，与罗莎琳德周身浮现的银色空间符文相互交织。
　　“罗莎琳德，我一直没能告诉你——”亚丝明在时空漩涡中呼喊，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知道。”罗莎琳德轻柔地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眼中含着无尽柔情。
　　当最后一点银光消逝在空气中，罗莎琳德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她望着亚丝明消失的地方，染血的嘴角扬起欣慰的弧度。
　　“现在，就由我——是我们，来守护塞尔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