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无限副本中[娱乐圈]》啊尔

11、第 11 章

　　乔馥夏在门口随意拦了辆车回到酒店。
　　他听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心理莫名奇妙生出一阵阵恐慌，他陷在柔软的床垫里，用被子蒙住脸。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发出“呜呼”的声响。这声音让他原本疲惫的神经骤然紧绷。他踢开被子坐了起来，睁开眼，墙角的阴影里似乎藏着无数杀机，房间里到处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怪物，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腥臭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他几乎窒息。
　　“不对，不对，这里没有怪物。”他安慰自己。等他冷静下来，周围扭曲的环境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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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天天熬夜。要还是做噩梦，我回头给你带点五味子试试。”今天刘莉得了空，又亲自来送他去片场。

　　遮瑕勉勉强强盖住了他的黑眼圈。
　　摄像指导指挥着摄影师架好定焦摄影机，对准病床前的位置：
　　刘舒羽坐在床边上，乔馥夏给她的脚踝上纱布。
　　今天郑导演请假，是另一个年轻人掌机。原本对着女主角脚踝的镜头，变成了从上到下俯视乔馥夏的镜头。“等会儿乔老师过来换药，镜头先拍手部特写，再慢慢拉到面部，用浅景深，模糊背景，突出人物。”
　　“灯光打在乔老师的侧前方，别太亮，要柔和，突出他的眼神。”他喊，“乔馥夏，你等一下别笑。表情严肃点。”
　　“明白。”乔馥夏点头，拿起医药箱里的喷雾，单膝跪在床前。
　　摄影机对准他的手，指尖修长干净，捏着棉签的动作很稳，他经常处理伤口，这种动作对他来说稀疏平常。

　　就在他拿起新的纱布准备包扎时，灯架发出“哐”一声。乔馥夏的动作突然停下，猛地站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下意识将身边的人往身后护了一下，这是他当队长的本能反应。
　　“卡！”年轻的张导皱着眉喊，“怎么回事？搞什么？再来。”
　　乔馥夏回过神，尴尬地收回手，低声说了句“抱歉”。刚才那声巨响，让他本能的做出了防御动作。一下把刘舒羽挡住。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纱布。

　　张导将镜头再一次对准乔馥夏的脸。“表情不对，再来。”
　　“像你刚刚紧张的时候那样的表情。”
　　他看着小屏幕中的画面，感觉郑导真是暴殄天物。他第一次看见乔馥夏的脸，就感觉他像仙像妖，唯独人类的感情不能沾染他。他可以高高在上，也可以被拖下泥潭，唯独不该让这张脸露那些庸俗的表情……他想要自己拍这部戏，或者不是，他想为乔馥夏拍这部戏。
　　“乔馥夏，你反应错了，重新来！表情严肃点。”

　　乔馥夏几乎是带着点不解和疑惑握住女主角的脚踝。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冒着杀气拍这应该是暧昧的一幕。

　　镜头直接把刘舒羽切出了屏幕，反而带着点不明意味拍摄他，把本该是言情剧中相当正常的场景，拍出了些折辱明月的感觉。原本应该拉开的窗帘也被拉上了，温暖又治愈的氛围在昏暗的灯光下消失不见，现在的他像只被困住的白色蝴蝶。
　　刘舒羽自然是明白这些，她借着镜头拍不到自己，翻着大大的白眼。这部片她是大女主，倒是不介意少这么个镜头，也不喜欢郑导总是想要顺着她的脚踝要拍到裙底的模样。但她猜乔馥夏是搞不懂那几个恶心男人的意思，眼里清澈的愚蠢都快冒出去。

　　“你怎么傻乎乎的？”在布景的间隙，她对着乔馥夏问。
　　乔馥夏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对了，你们可以放心探险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危险”
　　“这么快啊！”刘舒羽惊叹“我今早过来的时候，还听说昨晚有个加班的员工受伤了，我还特别害怕。我找找，刚刚还看着他。”她指着还拄着拐，努力干活的林眺。“之前就听说这是个老实人，都这样了也不请假。”

　　林眺的小腿上缠着纱布，渗出淡黄色的药渍。看起来很是丧气。明明没有生命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乔馥夏觉得他惨的有点不忍直视。

　　“你是那种什么‘龙组’‘异能局’啥的吗？为啥会来当演员诶。”
　　“都不是。刚好就是演员了。”这是那场任务的身份卡。
　　“好吧，你们一定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我感觉心理还有点不舒服，你能再给我拍一下吗？真的很神奇啊，是什么功夫吗”刘舒羽缠着他。
　　于是乔馥夏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身上只有些化学味，不会吸引怪物的气息。他放松下来，回道“没有，我感觉你今天心情应该不错。”
　　这样才对，刘舒羽想，这张脸还是适合这样温暖认真的表情。

　　“继续继续”张导“开拍。”
　　乔馥夏想象刘舒羽是他队伍里最小的那个孩子。冒冒失失的，曾经一脚踩到怪物的嘴里，拔出来以后肿着脚踝，哭着来找他，得用糖哄他到下一个剧本…只是。
　　“不用客气，我是医生。”他抬起头，露出了弥补和愧疚般的神色。跟拍镜头缓缓推进，镜头离他的脸只有不到半米，连他眼睑上的细小绒毛都能拍得一清二楚。乔馥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神躲闪。他习惯了隐藏在人群中，这种作为焦点，被镜头死死盯着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啧！不行，你别笑。严肃点。”张导不满意地说，“谁给他接这么长的假发，先梳上去。”

　　发蜡一层层打在他的头发上，乔馥夏从来没有感觉拍戏有这么累，他已经想换个工作了。
　　“这部是大女主片！大女主懂吗？主要受众都是女性！”张导振振有词。
　　转头镜头就对上他解开白大褂的手指。
　　“里面的衬衫怎么这么宽松？没有用衬衫夹？整理一下再来一遍。不行你们去找一下有没有小一点的。”

　　等拍完今天的戏，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都摸黑了，乔馥夏逃命一样跑走了。
　　片场的气氛因为明明林眺的受伤更加凝重，可张导兴致高涨，他和郑导实在是两种人，不好说是不是因为他是星二代的缘故。但这时候还能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不和郑导一起去“避难”，是可以称得上色胆包天。

　　等乔馥夏回到酒店的时候，前台叫住了他，“有人在等你。”
　　乔馥夏跟着前台去了等候室，里面的人是宋常吉，他带着耳机在用电脑办公。
　　宋常吉听见有人进来，取下耳机，对他露出一个很大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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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馥夏来之前，宋常吉正在看数据夸张的工作汇报。
　　从大厂跳槽而来的经理还给他发送了一份PPT，是清河熬夜新鲜做的。他正劝说宋常吉放宽年龄限制，多招几个年轻人，能够熟练掌握电脑，减轻他的工作，招人稀罕。

　　“那问他们要不要去处理心怡花苑的事情。看看是有实力还是只会纸上谈兵。”宋常吉点击花里胡哨的柱状图，淡淡地回，“给他们三倍出差补贴，成功的话工资晋升一级。”
　　等他转头看见乔馥夏推门进来以后，喘不过气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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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总”乔馥夏有些诧异“怎么晚你来这边？今晚是在附近休息吗？”
　　“突然过来不会打扰你吧？想借宿一晚上。”
　　“当然可以，我刚刚好住的是标间。就是堆了点杂物，得收拾一下，还得让前台换一下床单被罩。”

　　时间还早，走廊上还有些人在走动。他们有些差异的看着乔馥夏领着宋常吉进了房间。
　　宋常吉闻了一下。除了酒店的洗涤剂，房间里还带着乔馥夏独有的气息，像晒过的蓬松棉花、初夏里盛开的洋甘菊。
　　乔馥夏拆开一双拖鞋递给宋常吉，又收起空床上的充电器和背包。

　　“这两天拍戏顺利吗？”宋常吉问。
　　乔馥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片场上被人占了便宜，又怀疑自己和刘舒羽是不是都多心了，毕竟上一个导演也是这样拍的。“还可以。顺利的话下周就要去转去铜川学院了。”
　　“你好像不是科班生？”
　　“我之前是工科生。”
　　“那怎么会来当演员呢？”宋常吉翻过乔馥夏的简历，是武器系统与工程专业的学生，和演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一个巧合”因为下副本时，选演员卡是一个非常划算的身份，可惜对颜值有些要求，不然不能点亮。
　　乔馥夏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很多人问他这个问题。“我表现的很不像演员吗？”之前在其他世界，他没有摄影经验，可这张卡也用的如鱼得水呀。
　　“只是有些可惜了。辛辛苦苦学的知识用不上了。”宋常吉说。
　　“那还是用不上的好。”乔馥夏轻声说，他再也不想看见自己学生、队员一个个在他眼前死去了。他为宋常吉拍打着被子，错开话题。“铜川的戏份估计是一个月，去的时候学生都还在上课，也算是回味一下了。”

　　宋常吉问“怎么不寒假去？那边的戏份也有一两周吧？等下给学生围观”
　　乔馥夏“寒假听说有其他的大剧组过去，导演没约上。宋总，床铺好了，不出去的话就换家居服吧，西装穿的难受。”
　　宋常吉适时展现出来他的一点小心机“我没带。”
　　乔馥夏很自然地脱口而出“我还有一套干净的，但是穿过，你介意吗？”

　　宋常吉当然不介意，他拿着乔馥夏的睡衣走进浴室。长度刚好，但略显宽松，就算是帮乔馥夏涂过一次药，他还是惊叹于乔馥夏怎么能在衣服下藏了那么多肌肉。
　　换好后，他从挂钩上拎起西装裤，丢进脏衣篓。手机从口袋中掉了出来。宋常吉拿起手机，顺手搜索乔馥夏的下一个摄影地点。“铜川中学。”
　　铜川中学，在L市旧城区，人口众多。宋常吉上下滑了滑，在铜川中学对面，穿过马路，他看见了心怡花苑。

　　“啊…这可真是巧合”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上天的安排”许久后，他对自己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