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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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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鹤声宛如走在云朵上面,一切看在眼里焕然一新,连同他也是崭新的。
他体内真诚纯粹的爱火将他这个人烧制新生,甚至纯到无暇。
他感到爱上陆镜留后他前方的道路非常清晰,非常正确
——这是一种观心的正确,如果不这样的话,他的心会枯萎的。
前方的道路花团锦簇,他的勇气让他什么都能做得成,前提是陆镜留不会拒绝他。
陆镜留会拒绝他吗?
忽然,明亮如昼的月光让人沐浴得不安。
程鹤声走到陆镜留的房间门口,背部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心脏滑到手指头,他敲门。
等陆镜留来开门的时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想到,爱是突然的一个瞬间,爱是琢磨前进中的想象,爱是胆小也是勇敢,他想这些,是为了要好好地向陆镜留告白。
如果陆镜留不相信他的告白怎么办,他是一个坏男人啊。
他忐忑不安。
咔哒一声响,门缝渐渐开了,像透出一道洁白闪耀的圣光。
他准确看向了陆镜留的眼睛,他才发现,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时候里,他看过好多次陆镜留的眼睛。
他是否在自己察觉这爱之前就爱上陆镜留了呢。
“程鹤声。”
陆镜留看见他双眼中的大摆钟,他整个人像低垂的黑空承受不住要倒下来了。
“你找我有事对吗?”陆镜留几乎是鼓励性的语气。
“对。”
程鹤声宣告他这枚十字架钉入陆镜留这道门,这仅仅只是一种比喻,代表他将毫无保留献出他的真心。
“你要知道我是很认真的。陆镜留,我喜欢你。是真的,千真万确。”
陆镜留怎么会看不出他陷入爱河的眼神,还以为要再等他几天他才能告白。
陆镜留从里到外地高兴,这是满足的幸福的电影结尾。
就到这里谢幕该多好,不安的魔爪挠挠他的心脏,预告第二部是悲剧。
陆镜留偏偏喜欢悲剧,站在这里感知未来,让他一阵战栗,悲剧在尽头等待他竟然让他有丝兴奋。
爱情不就是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悲伤石头吗?在你幸福的时候偶然一瞥,一颗石子被投上来,隔段时间之后再一瞥,又一颗石子出现了。
幸福和不安是缠绕他心脏的两股线,叫他难以自拔。
“我知道。”陆镜留说。
“你呢?你是什么想法?不要逗弄我,不要说不清楚,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你。”
三个字烙印到程鹤声滚烫的心底,陆镜留无比确定的眼神让他的心和脑袋要烧起来。
比欣喜若狂要克制一点,是一种享受到极致愉悦后登上天顶的飘飘然,叫人目眩神迷。
程鹤声发晕了,抱住了陆镜留,没抱之前根本看不出来陆镜留如此纤细。
他把脸埋在陆镜留的颈窝,他们如此契合,就像两瓣月合拼成圆形,他呼吸陆镜留的香气。
原来这就是爱情,让他懵让他晕,让他踩在一条钢琴弹奏出的波浪线上,让他的身躯和皮囊神采奕奕。
“你喝酒了吗?”陆镜留半阖幸福的眸子。
“一杯。”程鹤声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他。
“是用来壮胆吗?”陆镜留问。
“不是,我是从李岁聿那里获得了最后一丝勇气。”
陆镜留心想,他真诚实,反倒缺了浪漫,不过他喜欢诚实的他。
陆镜留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一边爱一个人,也要一边自省以及想要爱人自省的人。
陆镜留这个悲观主义,在知道结局是悲剧的情况下,想要这份爱情浪漫得不真实。
他回抱程鹤声,安全感满溢。
程鹤声的心跳,程鹤声的温度,程鹤声的味道,程鹤声毛绒绒的后脑的发,他好喜欢,他想徜徉在程鹤声的怀抱里。
他咬一口程鹤声的侧颈,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一点儿也不疼。”程鹤声松开他一个拳头的距离,灼灼地看他眼睛。
程鹤声的爱火要从眼睛里烧得滴出来,陆镜留不禁觉得这真切的像虚幻。
程鹤声真的在他身上降临爱情了吗。
真的吗?美好的像假啊。
可你不能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拥有一颗爱的赤子之心,好似这样的人天崩地裂也会来你身边的。
你不能否认这种人的存在,就像你这个怀疑的人正存在。
程鹤声主动地吻上来,起先是浅尝辄止。
看来陆镜留身上是他的爱神射中的箭,他吻陆镜留的嘴唇,无法言喻。
他握住陆镜留的后颈尝陆镜留的嘴唇,紊乱的气息从乱颤的心尖冒出。
当他看到陆镜留半闭眼,和他一般的陷入热恋的表情时,他更深入地吻了。
他要把陆镜留吻到心里来,他含住陆镜留的唇瓣,不知餍足的眼睛闭上。
陆镜留后退,他前进,门被恰好的一阵风关上了。
陆镜留靠在玄关柜上回应他的吻,两人像渴水的鱼吻得热火朝天。
仿佛谁在室内点燃了烟花,极其绚烂,极其明亮。
程鹤声睁开一只沉迷爱河的美丽眼睛。
看到陆镜留背后是摇曳的深蓝海水,如梦似幻。
他顿觉陆镜留是他的风他的雨他想要捉住的幽灵他想终生拥有的戒指爱人。
他想像反社会人格一样死死勒紧陆镜留,陆镜留要给他爱要让他爱,这是他的空气。
他居然爱得眼眶湿热,来势汹汹他都要招架不住了。
他再次埋在陆镜留的颈窝,陆镜留在他下颚上印一吻。
他咬住陆镜留的脖子,像一只示爱的动物。
陆镜留没想到他会咬,身子一缩。
陆镜留这优美的身躯,白嫩的肌肤,扑鼻的香气,牙齿下柔薄的质地。
程鹤声向陆镜留的眼睛征询。
陆镜留的眼像汪洋大海,包容他行驶、远航、还有沉溺。
他情不自禁他无法抑制,吻陆镜留的脖子,摸陆镜留的腰腹。
陆镜留也吻了他。
他没有经验,只知道要把陆镜留抱到舒适的地方,那就是沙发上。
黑色的沙发,身着粉嫩衬衫的陆镜留,眼中的星河光点挥洒到每一根发丝的尖尖,异常娇艳。
波光斑斓,是从陆镜留眼中洒出来的碎心,程鹤声一颗颗吻掉了。
从头吻到腿,他们帮对方脱掉了碍事的东西。
他们彼此渴望到嘴唇半秒也不停歇。
*
程鹤声大概是无师自通了,知道要怎么和男人做。
陆镜留喘着气儿笑,抓住他的发顶,“程鹤声啊。”
“嗯。”程鹤声来吃他的舌尖儿。
“我。”陆镜留要说话,程鹤声给他断续说话的机会,他便说:“我是上面那个啊。”
“嗯?”程鹤声脑海里掠过几只叫他嫉妒吃醋不爽的大鸟。
陆镜留是上面那个啊,确实啊,陆镜留有那个气质,但他的气质又压过陆镜留的不是吗?
“所以怎么办呢?”陆镜留实际早就嗅清了程鹤声,做好了转变。
这和他换衣服、换家居的颜色换发型相同又不相同,最能代表他的那个字就是“变”。
“我喜欢你。”程鹤声说,“但不行。”
陆镜留喜欢他的坚决和霸道,施虐和受虐是两位仙子住在陆镜留这座岛上。
陆镜留更向往的是做|爱这件事上的极乐,这是浪漫疯狂的至死不渝。
“陆镜留。”程鹤声告诉他,“忘掉所有。”
可是程鹤声要更害羞,还想要关灯,陆镜留留一盏灯看他的表情。
陆镜留摸猫头的话,也会挑起猫脑袋看猫舒服的表情,用在程鹤声身上是褒义。
陆镜留疼得出汗了,还忍耐。
程鹤声吻他如吻一层脆弱的心爱薄纱,他呓语般说:“抱紧我……”
程鹤声抱紧他,他却又不安,他颤着声说:“看着我,一直地、专心地看着我。”
程鹤声专心致志地看他,他满意地半垂眼,他的晶莹的眼泪似叹息地流下,他紧咬泛白的嘴唇,他美得缥缈到要消逝。
程鹤声一刹那,喜欢他到能就此死去。
他成了程鹤声的人,毋庸置疑。
程鹤声会让他舒服的,会让他幸福的,他的眼泪会变成神圣殿堂上的珍宝项链的。
程鹤声的真心实意坚不可摧,这是他的一个美好品质。
他一旦下定决心,谁也不能亵渎他的这份美好品质。
“陆镜留。”他唤道。
他的爱像风像雨猛烈地降临在陆镜留身上了。
陆镜留尝着痛意里生出的鲜花滋味,因为是在痛里盛开,尤其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