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夜》墨锦亦不易

9、致命舞台

　　邵雪睁开眼，天花板白得刺眼。

　　还是那个没窗的鬼地方。他动了动脚踝，疼是不疼了，但被人24小时监控的感觉比疼还难受。衣服被换过了，尺寸分毫不差——邵阳那个变态连这种细节都要掌控。

　　门无声滑开，邵阳端着早餐进来。“吃点。”

　　邵雪缩在床角没动。

　　“放我走。”

　　邵阳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走去哪？找陈谷雨？”他猛地逼近，“他碰你了？”

　　“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邵阳一把掐住他下巴，“你从里到外都是我的！”他眼神阴沉，“陈谷雨现在像条疯狗在费城乱窜，很快他就会付出代价。”

　　“你动他试试！”

　　“这么紧张？”邵阳冷笑，“看来你们不止是警察和嫌疑人的关系。”他松开手，语气突然温柔得吓人，“没关系，我会把你身上别人的痕迹都清理干净。”

　　邵雪浑身发冷。

　　费城下城区，“锈钉”酒吧。

　　陈谷雨坐在最暗的角落，面前的威士忌一口没动。一个花臂壮汉晃过来，推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阿努比斯，”壮汉压低声音，“地下拍卖行的神秘中间人，只接大单，要价黑，没人见过真脸。”

　　陈谷雨扫了眼纸条上的加密邮箱和拍卖会地址：“和博物馆的鼎有关？”

　　“道上说偷鼎是为了逼出什么人。真正的大货还在后头。”

　　陈谷雨把钱推过去。

　　“劝你别蹚这浑水，”壮汉收钱起身，“背后的人你惹不起。”

　　陈谷雨把纸条收好就走。外面风很大，他清楚这可能是邵阳的陷阱，但他必须跳。

　　他给万麒发加密信息：「锁定阿努比斯，明晚港区拍卖会。求援。」

　　万麒秒回：「已联调国际刑警。老秦在鼎上发现和三年前悬案一样的化学残留。小心。」

　　三年前的案子...陈谷雨眼神一凛。邵阳的水比想的还深。

　　牢房里，邵阳把平板怼到邵雪面前。

　　照片上，陈谷雨在酒吧门口、在街角、在仓库外，每个角度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看，”邵阳声音带笑，“你的骑士来救你了。”

　　邵雪呼吸一滞：“你想怎样？”

　　“让他演完最后一场戏。”邵阳抚摸屏幕，“然后你就知道，能保护你的只有我。”

　　他把牛奶递到邵雪嘴边：“喝。”

　　邵雪闭紧嘴。

　　“或者我现在就让拍卖会出点‘意外’？”邵阳轻声问，“比如警察中流弹？”

　　邵雪颤抖着张开口。药效很快发作，昏迷前听见邵阳在耳边说：“睡吧。醒来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

　　陈谷雨在安全屋整理装备。匕首、手枪、追踪器，还有秦屿铭特制的信号屏蔽器。万麒的消息又来了：「拍卖会嘉宾名单搞到了，有个叫'赵先生'的很可疑，注册信息全是假的。」

　　他回复：「重点盯这个赵先生。邵阳可能亲自到场。」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条信息：「明晚见，陈警官。给你准备了特别座位。」

　　是邵阳。陈谷雨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拍卖会前六小时，陈谷雨在做最后准备。万麒发来最新情报：「阿努比斯很可能就是邵阳本人。他用这个身份经营地下文物交易多年，博物馆盗窃是他自导自演。」

　　秦屿铭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鼎内化学残留和三年前案子完全一致，邵阳的犯罪网络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大。」

　　陈谷雨看着邵雪的照片，把弹匣推进手枪。今晚，一定要做个了断。

　　邵阳亲自给邵雪换衣服，动作温柔得像在打扮心爱的玩偶。“今晚带你看场好戏。”

　　他给邵雪注射了少量药剂，让他保持清醒但浑身无力。“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救世主是怎么倒下的。”

　　邵雪被带到监控室，整面墙都是拍卖会现场的实时画面。邵阳指着其中一个角落：“看，你的陈警官来了。”

　　画面里，陈谷雨穿着侍应生的制服，正在布置餐台。但他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猜猜他能活多久？”邵阳笑着问，按下耳麦：“游戏开始。”

　　拍卖会现场，陈谷雨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他被锁定了。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用餐车做掩护。耳麦里传来万麒的声音：「注意，三点钟方向有枪手。」

　　陈谷雨余光扫去，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正假装看展品，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他默默记下位置，继续布置餐台。

　　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展品是明代青花瓷，竞价激烈。陈谷雨一边服务宾客，一边留意着可疑人物。

　　当第四件展品——一幅古埃及壁画被推上来时，现场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主持人介绍：“这件来自私人收藏，据说是阿努比斯神庙的珍品...”

　　陈谷雨眼神一凛，就是现在！

　　他假装失手打翻餐盘，在弯腰收拾的瞬间，迅速将微型追踪器粘在展台底部。起身时，他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抵住了后腰。

　　“别动，陈警官。”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邵先生想见你。”

　　陈谷雨缓缓举起双手。就在对方松懈的瞬间，他猛地后肘击向对方肋部，同时转身夺枪！

　　现场顿时大乱！宾客尖叫着四处逃窜，隐藏在人群中的枪手纷纷亮出武器！

　　陈谷雨借桌椅做掩护，一边还击一边往展台方向移动。他必须跟随追踪器，那是找到邵雪的关键！

　　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打碎昂贵的展品。陈谷雨手臂中弹，鲜血瞬间染红衣袖。他咬牙继续前进，终于够到展台——

　　突然，整个会场灯光全灭！

　　黑暗中，陈谷雨感觉到有人靠近。他举枪对准声音来源，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开枪...是我...”

　　是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