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三公子》青竹落雪

6、第 6 章

　　救贺语舟和给他金卡让他渡过难关是一回事，而让他来上班给他开工资又是另一回事，陆郁迟虽然在钱上很大方，但在工作上要求严格，任何工作人员都是马虎不得的。
　　“好的，陆总。”贺语舟拿着文件走了，而助理许言拿着档案袋进来，让陆郁迟签字。
　　陆郁迟翻看了一下合同，签完了字，许言却迟迟没有离开。
　　陆郁迟抬起头看他:“还有事吗？”
　　“陆少……您今晚有时间吗？”
　　许言有些犹豫。
　　“有时间，怎么了？”陆郁迟说。
　　“我……想请您吃顿饭，不知您能否赏脸？”
　　“是吃饭，还是有事求我？如果是真吃饭，可以，如果有事，你现在就说。”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求您……”许言支吾着。
　　陆郁迟微笑着:“你今天是怎么了？有话就说。”
　　陆郁迟的话给了许言勇气，他的脸因激动而泛着粉色:“我就是……挺欣赏您的，能在您手下工作是我的福气，您当年将我从江家救出来，我对您感激不尽……”
　　“这没什么，江董的小儿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而且你今天所取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不必感谢任何人。”陆郁迟说，“心意我领了，饭就不必了，你工作刚稳定下来没几年，有请我吃饭的钱还不如给你母亲买点营养品。”
　　“陆少，其实我……”
　　陆郁迟突然做出噤声状，他看着许言，眼神是那样柔和，却莫名让许言感到冷意:“我不是大善人，没你们想得那么好，上一任助理和你是一样的心思，但他比你差多了，我就把他调走了，而且你也看到了，新来的小舟也在帮我做事。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干好你该干的。”
　　事已至此，许言无话可说，他只能尴尬地离开了办公室。
　　陆郁迟叹了声气，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他没觉得自己是多恶毒的富二代，可他也绝不是悲悯世人的慈善家，他时常感叹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却怎么总有人拿着报恩当盾牌，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
　　关键要真是图财图地位还好说，明码标价你情我愿的大家也都不尴尬，可这些人偏偏找一堆理由，还用上什么崇敬、敬佩、仰慕这一类高大上的词，衬得他像一个圣父。
　　无趣啊无趣，还不如回家看大哥二哥拌嘴，可比这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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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破旧的出租屋内，一盏吊灯随着老式风扇吱呀摆动，潮湿得像地图似的墙壁上不时映衬着飞虫的影子，他们时而变大，时而缩小，好像是不属于地球上的怪物。
　　贺语舟正伏在桌案上画画，他用一根半截的铅笔在认真地画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画纸上的形态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副很漂亮的肖像素描画，画上的人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薄唇下点缀着一颗小痣，他的神态温和，却又透着无法靠近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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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贺语舟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学校报到了，上班的最后一天，陆郁迟让他好好学习，等寒暑假还可以回来继续上班，贺语舟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而陆郁迟因为要开会，也没时间看他感激涕零，交代完后就上楼了。
　　他这样窝藏“嫌犯”，陆青明自然不高兴，但奈何这臭小子一直在陆郁迟眼皮底下，陆青明还真拿他没办法，后来看他也算乖巧，再加上去上学，陆青明才松了一口气。
　　“你天天在这担心吃醋的，不累吗？”陆晚城给陆青明捏肩。
　　“要你管。”陆青明撅起嘴，不耐烦道，“哎，这边这边，嗯，舒服。”
　　“那这儿……也舒服吗？”
　　陆晚城的手不安分地滑向陆青明胸前。
　　“干什么你！”陆青明拍了一下陆晚城的手，陆晚城笑笑，继续回去捏肩。
　　“我真好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下手，三弟马上要选未婚妻了。”
　　“真的吗？我看不见得。”陆青明冷哼两声，“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爱情，就算那些姑娘再优秀，我敢打包票，小迟不会看上她们，反倒是你，我的好哥哥。”
　　陆青明拉住陆晚城的手，仰头看他，一脸坏笑:“小迟给自己物□□还差不多。”
　　从陆晚城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陆青明领口下白皙的肌肤，他的脸色猝然一变，手直接滑进陆青明的衣服，狠狠捏了一把，陆青明疼得“啊”一声，陆晚城顺势掐住他的脖颈，深深地吻了上去。
　　陆青明用手推他，他却抱得更紧，且一路向下罩住了陆青明的腰，紧接着抽出陆青明掖在腰带里的衣服，手顺着他的脊梁骨就往上摸。
　　“陆晚城……你……混蛋……”
　　“二弟，你说话总是这么口无遮拦。”陆晚城看着拼命用袖子擦嘴的陆青明，“如果他不喜欢任何人，你又哪来的信心会让他爱上你？”
　　“这跟你没关系！”陆青明拽回被陆晚城扯开的领口，双眼直瞪着他。
　　“我看关系大的很。”陆晚城最后拍拍陆青明的肩膀，“也别总盯着那个不存在的大嫂了，说不定二嫂都预备好了。”
　　陆青明笑笑:“是啊，二嫂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陆晚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你什么时候去把头发染回来。”
　　“你讨厌金发？那很好，我决定留一辈子金发。”陆青明说。
　　“那如果……我把你关起来，十年，二十年，你说你的头发会不会变回来？”
　　陆晚城微眯起眼，陆青明没有被吓到，反而更生气了:“我特么还想关你呢！把你关一辈子，变成个老头子，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
　　这话显然使陆晚城身心舒畅，可陆青明的心里却堵得很，看着陆晚城离去的背影，陆青明在心中暗骂他乌龟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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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城现在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的情景。
　　那时母亲给自己生了小弟弟，他很高兴，小弟弟白白粉粉的，总是闭着眼睛在睡觉，他偶尔逗一逗他，小青明就会睁开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他。
　　这是陆家二少，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
　　可却没想到有一天，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扬言如果母亲不跟外面的人断了，他就要掐死小青明，那时陆晚城真的很害怕，他抱着陆青明瑟缩在自己房间不敢出来，他不知道爸爸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弟弟。
　　后来，母亲被父亲关起来了，再后来，母亲跑了，陆晚城更是天天守着弟弟，一刻也不敢离去。
　　“就只有你喜欢这个小杂种。”陆老爷子看着陆晚城守在陆青明婴儿床前哆嗦的模样，冷冷地说，“也是，好歹是一个妈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呢。”
　　“这么喜欢他，那你就自己养着吧。”
　　这是陆老爷子扔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陆晚城就一个人将陆青明拉扯大了。
　　“哥哥，我想吃糖，你给我吃嘛。”
　　“哥哥，你看，今天老师奖励给我的小红花。”
　　“哥哥，这是我画的画，画的是你，还被老师表扬了呢！”
　　“哥哥，我考试考了一百分，你要给我什么奖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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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陆青明就像一块甜甜的小蛋糕，整日跟在陆晚城的身后哥哥哥哥的叫。
　　陆青明的成长亦是陆晚城的成长，他们的生命里拥有彼此，他们的感情比任何感情都要坚韧。
　　陆晚城原本以为他和陆青明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下去，却没想到王梨的到来打破了一切。
　　父亲再婚，三弟陆郁迟出生了。
　　陆晚城那时已经十五岁了，他自然不会看得上继母所生的孩子，不过陆青明倒是喜欢得很，常常跑到王梨的房间逗陆郁迟玩，陆晚城又心酸又嫉妒，总是不让陆青明去看他的小弟弟。
　　可最终还是拗不过撒娇的陆青明。
　　陆晚城常常想，会不会母亲的青梅竹马就是这样把母亲吊到手的，撒娇这种东西，男人或女人都很少有抵抗力。
　　后来，陆晚城成年了，陆老爷子想给陆晚城张罗亲事，可陆晚城知道自己一旦离家，就没有办法庇护陆青明，因此他拒绝了，甚至还以喜欢男人为借口，气得陆老爷子把他关在家里很久。
　　而那时陆青明为了给他解闷，只要下了课就来陪他，给他洗水果，还和他一起分享童话书。
　　陆晚城觉得幼稚极了，但不得不承认，那段时光他过得很快乐，并且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婚的想法——至少也要等陆青明成家之后。
　　可是他时常看着陆青明熟睡的脸，想着将来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会得到他，很难想象在他面前撒娇的陆青明将女人抱在怀中亲密的模样。
　　“哥哥……”
　　陆青明十八岁成人礼这天，陆晚城将喝醉的陆青明抱回床上，黯淡的灯光将陆青明白皙的脸旁镀上一层柔光，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睫毛又长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