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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华山对弈道初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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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琪亚和一护在碑林庭院修习完早课,收剑准备去吃午饭,却发现石阶上的苔痕呈现出奇特的走向——那些墨绿色的纹路蜿蜒如龙,最终指向西南方向。
“那是华山地脉的显化。”颜真卿的玄色深衣无声无息出现在《石台孝经》碑侧。老者今日未执断笔,而是手持一卷泛黄的山舆图,图上的朱砂标记正与庭院苔痕严丝合缝。
一护擦去额角汗珠:“我们要去华山?”
“非去不可。”老者展开舆图,指尖划过太华三峰,“你体内四力虽暂得平衡,却如浮沙筑塔,一击即散,需得夯实基础。陈抟老祖贵为道家宗师,或许能为你指点一二。”
露琪亚注意到舆图边缘的小字批注——那是用银血栓写就的密文,记载着历代修士在华山悟道的经历。当她细看时,文字突然游动起来,化作一幅幅动态画面:吕洞宾在朝阳台舞剑、陈抟在避诏崖酣睡、郝大通在长空栈道刻经...
老者卷起舆图,袖中飞出两枚玉符,“华山自古便是镇守中原的灵枢,山中的剑意、道韵、棋局,你二人只要体悟一二,便可受用终身。”
出城时,已是正午。颜真卿以断笔在虚空中写下“缩地”二字。两人一魂化作流光,沿着地脉灵络向西南疾行。
到了华山脚下,寻了个小摊。颜真卿安顿两人吃午饭,“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登险峰。”
华山大刀面在案板上摔打出韵律,和好的硬面团放在一块宽大的木板上。制面师傅手持近一米长、形如铡刀的大刀,一手稳案,一手压刀,一刀一刀将面“砍”入沸水锅中。由此制成的面条呈四棱形,宽窄不一,却异常筋道爽滑,浇上油泼辣子、臊子、陈醋等调料,口感粗犷,麦香十足。
露琪亚小口尝着麻食菜,一护的胃口也不如往日。两人心中有事,没有心情仔细品味这力与美结合的美食典范——大刀面。
吃完午饭,两人一魂开始登山。
华山绝非寻常意义上的青山秀水。它是一柄自混沌初开时便刺破苍穹的巨剑,通体由完整的、银白泛青的岩体构成,棱角分明,绝少泥土,更无柔和的过渡。其险,其峻,其孤高与嶙峋,是直接、霸道、不容置辩的。云雾常缠绕山腰,峰顶时隐时现,恍若神话中悬浮的仙岛。
老者忽然开口:“丫头,你可知上官昭容为何选择在华山著《巾帼篇》?”
露琪亚摇头。她只知那位唐代女宰相才情绝世,却不知与华山有何渊源。
“则天皇帝封禅华山时,上官昭容随行。”老者袖中飞出一卷残破奏章,纸页在风中展开,“她在南峰观云海三日,悟出‘女子为帅,当如山岳’的道理——山不争高而自成其峻,水不争速而自达其远。” 残章上的字迹突然活化,显现出当年景象:年轻的上官婉儿立于仰天池畔,身后是武周仪仗,面前却是翻滚的云海与隐现的虚影。她以朱笔在空中写下“镇”字,字成刹那,整座华山的松涛都化作兵戈之声。
一护看得入神:“她在用华山的气势镇压虚群?”
“不止。”老者收回残章,“她在借山岳之形,创女子统帅之道。这道理,你该学学。”
露琪亚若有所悟。她想起自己在尸魂界总是下意识模仿兄长白哉的剑路,却从未想过女子用剑应有不同的意境。
颜真卿在山门前驻足,枯指点向“敕建西岳庙”的匾额:“此匾是欧阳询真迹,每笔每划都蕴含着镇山剑意。”露琪亚凝神看去,果然发现匾额文字在灵子视野中化作万千剑影。那些剑影按照某种古老阵法排列,将整座华山笼罩在无形的结界中。
“随我来。”老者引他们走了一条僻静小径。这条路不在任何舆图记载,石阶上长满青苔,两侧岩壁刻满模糊的符篆。一护和露琪亚每踏一步,就感觉被山势压迫一分,待行至百步时,竟有些疲累之态。
“这是...华山的力场?”露琪亚问道。她注意到岩壁上的符篆在随着他们的行进缓缓亮起。
“是陈抟老祖布下的‘洗心径’。”老者步履从容,“此径有洗练心性、调和灵力之效。你们能走多远,便能承受多深的《无极图》传承。”
“到了。”
颜真卿停在两株古松之间。前方雾霭散开,露出建在悬崖边的简陋棋亭。石桌上摆着未竟的棋局,黑白子构成的图案,赫然是一护在碑林见过的《无极图》雏形。
老者玄色深衣在山风中飘荡,“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他转身望向来路,长安城的方向隐约传来晨钟。这位以忠烈闻名的唐代书圣,此刻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期许:“记住,华山教你们的不是力量,而是使用力量的心法。”
山岚涌来,将老者的身影渐渐吞没。但他的声音仍在山谷间回荡,与松涛、泉鸣、鸟啼交织成独特的修行序曲:“愿你们悟透《无极图》,我会在碑林等你们。”
雾散时,棋亭中已多了一道酣睡的虚影——陈抟老祖的英魂枕石而眠,鼾声与山呼吸同频。而他手边,那卷完整的《无极图》正等待着有缘人的开启。
两人不知应不应该打扰,只得在亭前静候。突然狂风乍起,将两人卷至长空栈道。
空中响起戏谑的声音,“先在长空栈道上练练胆吧。”
栈道木椽在绝壁上颤悠。露琪亚刚踏出第一步,脚下的深渊便涌出戴着骨质面具的云雾——那些面具上刻着“希夷先生”的符篆,每一张都在吟诵“练练胆吧......”。
一护和露琪亚的额角不由暴起青筋。真想一刀砍碎这些云雾。
“莫看下方。”颜真卿的声音从山下方传来,他玄色深衣在罡风中纹丝不动,“栈道炼胆,首在定心。”
露琪亚深吸一口气,将上官婉儿所授的为帅之道运用于心。她想象自己正在统帅十三番队,每一步都如调兵遣将般沉稳。当她行至栈道中段,忽然发现袖白雪的刀纹与岩壁上的《避诏碑》刻文产生共鸣——那些唐代剑客留下的剑意,正通过花岗岩传递给她千年未散的道韵。
一护紧随其后,以与拜勒冈战时悟出之法维持平衡。忽然一阵罡风袭来,栈道剧烈晃动,数根木椽应声断裂。他本能地施展身法,身形在虚空中连续转折,脚尖精准点在残存的铁链上,翻身数次竟在岩壁上留下七个泛着太极流光的脚印。
“悟性如此,可入棋亭。”那戏谑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
棋亭中,陈抟老祖的英魂已在石桌前摆好棋局。棋盘上的黑白子构成一幅未完成的《无极图》。
“小友们,可敢与老道对弈?”露琪亚上前行礼,坐在石桌前执白子先行。棋子触及棋盘的瞬间,她仿佛置身千军万马的战场——白子化作她统帅的十三番队,黑子则是虚圈黄泉的不死军团。
“为帅者,当有吞吐天地之志。”她想起近日所得,毅然在第三十七手弃子争先。白子落处,棋盘上突然亮起“巾帼”二字金光,将黑子的攻势尽数化解。
陈抟老祖递出一个锦帛,抚须微笑:“女帅之才,果非虚名。这有《先天图》一篇,愿能助你。”
露琪亚接过锦帛,望着棋局,有了更深的体悟。
轮到一护时,一护正想说明自己不会下棋。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坐到了陈抟老祖对面,执黑子以行棋,每落一子,如临大敌,犹似千斤坠地。
陈抟老祖心下了然,也不拘于围棋规则,由着一护乱摆棋子。黑子白子在他指尖形成微妙的力。
越下棋,一护越累,整个人汗如雨下,不得不调用体内所有的力量。四种力量因为这极限的调用,逐渐在一护灵台内演化。
当棋局进行到第一百零八手时,整张棋盘突然迸发金光——《无极图》自棋局中浮空而起,图中阴阳鱼开始逆向旋转。
“四力融合,就在此刻!”陈抟老祖点向一护眉心。死神、虚、灭却师、完现术四股力量在《无极图》的调和下开始彻底融合。死神之力化作纯黑阳鱼,虚力转为亮白阴鱼,灭却师银光流转成鱼眼,完现术的橙黄则化作太极弦线。四力循环旋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护周身灵压暴涨,但不同于以往的狂暴,这次融合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和谐。
“此乃‘太初无极’之境。”陈抟老祖将完整的《无极图》心法打入一护识海,“从此四力归一,再无反噬之虞。”
露琪亚惊喜地发现,一护周身散发出的灵压已与华山云海融为一体。那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道法自然。
“试试你的新境界。”老者指向远处山峰。一护并指如剑,随意一挥。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混沌剑气悄无声息地划过——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留下永久的太极印记,那些印记自发吸收天地灵气,竟在华山各处形成小型灵力旋涡。
“返璞归真...”露琪亚喃喃道。她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巅峰。
两人下山返程时,仍在回味今日突破。一护的太初无极之境在夕阳下流转着混沌初开的气息,露琪亚的袖白雪上也多了一道太极云纹——那是陈抟老祖赠予的护道印记。
陈抟老祖戏谑的唱语,在山间飘散:“睡乡日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