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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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最火热的时候，两国的战事同样如火如荼。
宋淮在伤兵营中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在极少的温存时候，王钲总是心疼地抱着他，轻抚着他凸起的肋骨，一边亲吻一边内疚道“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都没了，是我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可宋淮又何尝不是，昔日王钲虽然人高马大，却被宋淮照顾的很好，站在一众将领中是最光鲜亮丽那个，如今比之前无人疼爱时更落魄些。
宋淮偶尔会在伤兵营中见到熟悉的人，有的是大将军的亲兵，有的是常守在他们营帐前的小兵，甚至还有一些将领，也同这些最底下的小兵一起躺在这腐朽的、看不清生死的一方天地间。
他也发现，有的人他好久不曾看到了。
宋淮不愿多想，只顾着忙手下的事。
极偶尔的时候王钲也来，不过是处理一些小伤，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停下了，仔仔细细地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宋淮会在包扎好以后，趁他人不注意时偷偷在王钲包好的伤处轻轻印上一吻。
直到那日，王钲匆匆地走进来，宋淮看着他手臂上的伤，比往日的小伤要严重许多，宋淮拿着细布要帮他包扎，却被王钲拽到那个他们住了很久，现在却很久回来的营帐。
王钲凶狠地亲吻着宋淮，久未滋养的身体有些干涩，王钲却只停顿了一瞬。
除了第一次，王钲在这些事上一向体贴，对待宋淮十分温柔，生怕伤了他分毫，鲜少有这种激烈的时候。
宋淮一开始还努力配合他，直到疼得实在受不住了才开始低低地啜泣。
王钲甚少这样失控，宋淮眼圈红红地圈着他的脖子，问：“你今日怎么了？”
王钲紧紧抱着宋淮微微颤抖的身躯，过了好久才道：“周清死了。”
宋淮眼神迷茫了一瞬，紧接着也沉默了。
周清一向嘴不得闲，会在闲暇时间同宋淮吹嘘。
他说，他本是京都的名门之后，家里还有个在皇宫做皇后的姐姐，家中就他一根独苗，本可以锦衣玉食安享一世，但从小跟在陆燕澜屁股后面，长大以后宁愿以死相逼也要跟着他来边疆。
他说，他一开始特看不上王钲，觉得这就是个臭脸的地痞流氓，还杀过人，怎么配当大将军亲卫，得他重用。直到他第一次上战场，当时吓得连刀都拿不住，是王钲救了他。过后，他以为王钲会趁机嘲笑他，但王钲却理都没理他，仿佛他之前做的事，说的话从不曾出现过。
他说，他那时就知道为什么大将军这么欣赏这个人了，自那以后他就成了王钲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对王钲来说，军中的大将军是他的长辈兄长，那周清就是他的袍泽，兄弟。
宋淮想起上次周清见到他还调笑说：“近来王钲不在，宋先生可会觉得独守空闺，寂寞难耐？”
他们二人的关系瞒的极好，只有少数几个人能看的出来，这几人中自然不包括周清，不过他一向以此为乐，从不见疲惫。
宋淮这段时间见惯了生离死别，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面不改色，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他还是不懂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只窝在枕头里悄悄啜泣。
王钲似乎很快调整好了心情，他穿戴整齐，又是那个沉稳可靠的左将军。
王钲将屋中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收在一起，还有原先要送给宋淮的匕首，一些大件的东西都没有收拾。
宋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王钲有些懊恼，之前不注意钱财，由着心意花钱，后来有了宋淮，他稍微节俭了一些，却仍是没有多少。
王钲把东西放在宋淮面前，从中拿出一支玉簪，这是他从一个阿嬷手中买下的一块玉石，本想着雕一支带着竹子的玉簪作为送给宋淮的二十一岁生辰礼，雏形有了，却还没来的及细细打磨。
王钲轻轻地给宋淮整理头发，为他簪上玉簪，迷恋地看着他，然后轻叹一声：“你走吧。”
宋淮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茫然无措地盯着王钲。
王钲别过头，不去看宋淮，重复道：“你走吧，离开军营，去哪里都好，不要留在这里了。”
“那你呢？”许久，宋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却让我走？”宋淮红着眼尖锐地叫着。
王钲轻声细语地安抚他：“最近这里太乱了，你先离开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我再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宋淮不让他碰，觉得他像是把自己当傻子，虽说他不太了解外界的事情，却也知道战况不太好，他努力平复心情，只说了一句：“无论何时，我不当逃兵。”
王钲一愣，短促一笑：“你又不是军中的人，算不上逃兵。”
宋淮不为所动：“我既在军中，就不会临阵脱逃。”
王钲沉默了片刻，有些情况是不能透露出来的，但王钲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告诉他实情：“五个月之前，淮阴王反了，皇上让将军进京勤王，可若是我们走了，吴城改怎么办？赵国集结了几十万大军，我们没有军饷，没有粮草，没有援军。”
宋淮知道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但不知道竟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艰难地问：“若我走了，伤兵营里的伤员呢？”
王钲残忍道：“你还没想明白吗？就算你不走，也不过是徒增伤亡，大家都活不了。”
“那你呢？既然败局已定，你为何不走？”
“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走。”
“既然你为了将军不愿走？那我又何尝不能为了你留下来？”宋淮带着哭腔吼他。
王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比起初见的时候，宋淮脸颊上的线条变得分明，能看出来成年男人的轮廓。这段时间的辛劳让他日渐消瘦，本就分明的眼睛更显得夺目。
他不明白：“你不想活吗？”
宋淮终于哭出了声：“想活，但更想同你一起活，你若是死，我必不独活。”
王钲一窒，轻轻吻去宋淮脸上的泪：“你不必如此，你的未来还很长，我不想你后半生都留在这里。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陪葬的。”
宋淮抽泣着说：“可是，我没有家了，我只有你，没有你，活着又如何？”
王钲无言，只能一遍一遍地哄他：“你去陈国，听说他们那里的君主任人唯贤，你去了定能有一番作为。宋淮，你记着，只有活着才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宋淮不听，一直犟着，最后索性说：“你就不怕我出去拿着你的钱养十个八个姑娘，生十几个孩子，还养着各类男宠，把你抛在脑后？”
王钲想象不出来宋淮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情形，但他一想到宋淮身边会有其他的男人，做着他们曾做过的亲密的事，就醋海翻波，他在宋淮屁股上打了一下，妥协道：“妻妾可以，不许找男人。再者，省着些花，可能养不了太多儿女。”
宋淮气极，推开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战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