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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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脸开门，确认日程，给各项任务分出先后，再简单复盘一下昨天的工作。一切照旧。元迟开始平平无奇的普普通通的社畜的一天。
唔……也有不那么照旧的部分。
肚子是热的。
她掐掐自己腹部突出的部分，手心的热度和肚子里的热度隔着衣服互相打招呼。
早餐很简单，卷饼包裹着炒蛋和一些肉粒，金灿灿黄橙橙，把透明保温盒蒸得模糊。一路跟着她到飞船等候室，温度让她的包也变得熨帖。
元迟以前也会为自己准备早餐，但她总是起不来，宁可晚上做好了冷藏，早上直接捎带到公司吃。一路上，早饭会恢复室温，不冷不热，充饥不暖胃。
公司有公用厨房，但她不敢加热。元迟小心谨慎地遵守职场礼仪，不让食物的气味顺着热气打搅同事们。
发她薪水的公司隶属于跨星际大集团，尽管只是个子公司，在集团年度报告中仅占有两行字不到，在小地方却也算得上巨擘了。
元迟是公司近几年来第一个招入的杂交人员工。她很感激公司，也很珍惜工作。
杂交人就是这么善变的生物。昨天还在骂领导骂资本家，今天吃饱了坐在工位里，被暖烘烘的风一吹，就开始念起公司的好来。
元迟工作到午休时分，躺倒在滚轮办公椅中，一脚蹬地离开办公桌，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明光中午吃什么？
他去买菜了吗？
欸。等等。是不是忘了告诉他钱在哪？
元迟挠挠下巴，决定跳过愧疚的部分。
一个成年狗男人，应该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免费给他住宿就不错了，当保姆是万万不行的。
下班后，她得先去买菜。今晚吃什么呢，明光手艺很好，饭量挺大，可以多吃几个菜吧。昨天吃了鸡，今天吃……
一边思索着，元迟一边走向食堂。
她想得入神，电梯门一开，便径直走入。
习惯性去按食堂楼层，指腹传来陌生的暖意，才察觉不对。
元迟惊讶抬眼，发现这不是员工电梯。
内部装潢富贵，十分宽敞，连电梯按键都带暖手功能。
她手忙脚乱，瞄一眼显示屏中的楼层，马上按下最近的数字，赶着出去换员工电梯。
“叮咚——”
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出来，电梯门滑开，露出一道西装革履的人影。
面料罕见，剪裁讲究，每一寸布料都服帖至极，像人的第二层皮。
元迟难掩慌乱，对方也十分惊讶：“小元？”
元迟立刻道歉：“抱歉，我没留意。”长腿一跨，半边身体迈出轿厢。
对方拍拍她肩膀，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把她推回去。
高挑的男Alpha走进电梯，电梯门合拢，强势且浓郁的信息素迅速在封闭式内蔓延。
元迟屏住呼吸，皮肤难受得发麻。
来自同性的信息素唤醒动物本能，令她既想挑衅，又想臣服。犬齿蠢蠢欲动，恨不得咬断对方的喉咙，或者失败后被对方叼着后颈。
每次都觉得电梯往食堂的速度比去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更慢。但今天，可能是最慢的一次了。
窒息一般的沉默中，元迟硬着喉管开口：“邹总，您也去食堂吃饭？”
男Alpha瞥她一眼，说：“不是。我是露水成精，不食人间烟火，饮水饱。”
元迟尬笑数声。
一直听说大领导邹总是个不好惹的高等级Alpha，她还以为是谣传。今天意外接触，才发现传言非假。
不就是不小心蹭了下高管电梯，至于吗。
邹总转了下腕表，问道：“入职挺久了吧，还适应吗？”
元迟受宠若惊：“适应，适应。大家都很照顾我。”
邹总微笑起来，用娴熟的画大饼语气说：“那就好。小元，你很有潜力，我力排众议招你进来，不要让大家失望。这台电梯很宽敞吧？”
元迟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感谢邹总。我一定继续努力，为公司做贡献。”
邹总不说话了。
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接近食堂楼层，元迟的心也缓缓镇定。
突然，男人问：“什么味道？”
元迟愣住。
领带下摆微微一甩，邹总陡然扭过半边身子，眼睛盯住元迟，语气不善：“小元，这不是你的气味吧？”
他警告她：“你这个年纪，该以事业为重。”
元迟用自己迟钝的鼻子嗅嗅。只闻到对方像木头又像酒精的信息素。
高等Alpha的嗅觉肯定比自己敏锐。他闻到了什么？
她没招惹Omega啊！她只……
哦。
她赶紧解释：“谢谢邹总关心，我近几年不会休婚假。我昨天回家淋湿了，借用了下我邻居的毛毯，可能是这样才沾到气味。”
理由很扯蛋，但谁真的在意真相了。老板要的一向是个态度。
她的态度看上去应该很诚恳，邹总颔首，收回饱含压迫感的注视。
他的语气柔和下来，劝道：“那就好。小元，好好干，以你的条件，到时候什么Omega没有？”
啧。
元迟打了个哈哈，自嘲道：“谢谢邹总，我的等级太低，就不指望有Omega能看上我了，他们哪有您的慧眼啊哈哈哈。”
邹总扯扯嘴角，眸色深沉。
“叮咚——”
终于到食堂了！
男Alpha轻飘飘开口：“低等级有低等级的优点。”
元迟一凛，礼貌恭敬地告别领导，踏出电梯。
傻吊领导！
说话含混不清的，上辈子舌头是被割掉了吗。
元迟想着邹总意味不明的话语，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潦草地应付过去便回到工位。
高等级Alpha说她一个低等级Alpha有优点。
感动吗。
完全不。
元迟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的“优点”是什么。
越低等级的Alpha，信息素越弱，越难标记Omega。
而低到元迟这个程度，她根本无法标记任何一个人。
捏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元迟推一下眼镜，面部肌肉跳动几下，重归平静。
……在福利院，她们这种超低等级Alpha，有很“好”的出路。
心情糟糕，工作效率反而超前。元迟提前完成今天的工作，不急着交差，慢慢摸鱼。
临近下班时间，愉快地将文件交付，再次检查所有日程，确定都已完成，元迟无声地哼着歌，开始收拾桌面。
希望家里不会被搞得一团乱。
订购的衣服应该已经到货了？
狗男人不用穿不合身的衣服，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会怎么感谢她呢。
元迟收着包，职业素养仍在，悄悄耳听八路。
听见不详的哒哒哒声音自远处传来，她迅速窜起，把包踢到桌下死角，冲向洗手间。
“元迟！”
靠。
元迟咬牙，笑着转身。
连名带姓喊她的，果然是领导那狗秘书。
男Omega秘书的皮鞋踩在地上，像是催命的镰刀点地。
他步伐不急不缓，走近了，才露出礼貌微笑：“小元，不急吧？部长找你。”
怎么不急。
没眼色的东西。她急着要抓着他的脖子按在马桶上痛揍一顿。
元迟也笑：“不急，不急。谢谢转告。我现在去。”
敲敲部长办公室的门，听见声响后，她推门而入。
直属领导的脸被挡在宽大屏幕后，只露出一截脖子和身体。像台屏幕成精。
部长干脆利落在下班前发布新任务：“小元，今晚有个饭局，你代我去。”
“放心，邹总是主陪，你的主要任务是帮他挡酒。”
挡什么挡，被酒精淹死算了，拿高等Alpha泡的酒一定有价无市。
元迟干脆利落应下：“好的。”
部长的脖子点点，“先去楼顶吧，和邹总秘书交接一下。”
希望下次交接的是你的遗产。
元迟恭顺微笑应下。
电梯门打开，她的笑容关上。
她就知道！
傻吊邹英韶！垃圾公司！废物部长！
休息日前一天让人加班，简直天理不容！
元迟等在邹总的飞艇旁，心情糟糕地翻阅资料。
今晚的客人明面上是个外星采购公司的主管。主营业务却和她们公司完全不相干。以邹总的身份地位，很久不陪公司客人吃饭喝酒了，而且安排得如此突然。
所谓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蓦地，心中一动，元迟想起家里那个等着她回去吃饭的通缉犯。
“……来自高等星球，追捕我的人……”
她合上文件，推推眼镜，看着走来的狗领导，熟练地露出笑容。
应该是她多心吧。
饭局没有定在本区最豪华的饭店，而是在一家连门头都没有的高级会所里。
除了元迟和邹总，还有另外两个同事作陪，一个是隔壁部门的部长，一个是专门负责接待客人的公关员工。
客人还没来，元迟看着眼前三个人，开始怀疑自己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这里。
三人的等级都不低，邹总优雅精英，高管艳丽丰腴，公关精致秀气，三个人好看得各有千秋。而她呢，她是个低等级Alpha，脸和身材都是平平无奇的低等级。
疑问在客人抵达那刻消失。
高等级的邹总最先捕捉到陌生的信息素。
他立刻起身，带着众人迎接客人。
元迟在最末，望着来人，差点掩盖不住吃惊神色。
客人是个异常年轻的男Omega。等级非常高。
她只在网上见过这么高等级的Omega。
浅色发丝，浅色瞳仁，皮肤白得几乎发光。整个人像是被打上一层滤镜，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里。
简直是封建糟粕等级美学的代言人。谁见了他也得相信老保们的那套理论：等级越高，人越美丽。
拥有罕见美貌的Omega，气味十分干净，毫无标记痕迹。
难怪点名要她作陪。
客人带着两个高等Alpha和一个Beta下属落座。
他自己并不爱开口，神色淡淡。
部长得到的信息不全，元迟并没有给邹总挡酒的机会。两个Alpha根本看不上她，一直找其他人三个人喝。
元迟的座位就在高等级Omega客人边，她不敢出风头，全程当个跟屁虫，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起哄，一起举杯。
觥筹交错间，一顿饭很快结束。
元迟喝酒喝到半饱，饥饿却没有得到满足。
她在本该下班的时候订了菜，应该已经送到家里了。明光做饭了吗？他会给他留饭吗。
一行人送客人去停泊区，邹总跟高管已经和两个男Alpha打成一片，醉醺醺地聊天。公关和Beta不知道去了哪。
男Omega滴酒未沾，安静地在晚风中站着。他的眉梢睫毛也是浅色的。
元迟醉得脸都红了，低声大着舌头恭维：“您真好看！我从没见过您这么好看的男人！”
想要招Omega讨厌，开口就夸人好看。
屡试不爽。
浅色眼睛望过来。
对方扯出一个冷冰冰的笑：“是吗。”
有戏。
元迟更加放肆：“是啊是啊，您比选秀节目里的偶像还、还要好看一百、不、一亿倍！”
高贵的高等级Omega怎么能忍受她把自己和别的Omega相提并论呢，对吧？
对方不笑了。
无机质的眼睛盯着她，伸出手来。
元迟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没料到自己冒犯了人要挨打。
细嫩的手按在女Alpha的颈侧，精准地摸到她的腺体，让她难受地浑身发颤。
Omega的上半身几乎快靠近她的怀里。
他轻声道：
“我很喜欢你。来给我当狗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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