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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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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被盯得有些刺痛。
秦凝月一上午都被师尊的目光紧紧跟随，片刻不离分。小蛇对于五感是相当敏锐的，来自她人的目光会让自己身上有片刻的刺痛，嗯，这一上午，浑身上下都有疼过了。特别是嘴唇，师尊是相当介意，明显感受到了。
实在被盯的受不了了，索性不再修炼，径直朝着师尊走去。
就算是面对着师尊走去，粘腻的眼神还是黏在小蛇身上没散开，秦凝月走到师尊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师尊看我一上午了，有什么事吗。”
嘴唇又传来刺痛，秦凝月抚上自己的刺痛的嘴唇，淡绿色的瞳孔树立起来，“还是说，师尊你很介意我做的事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眼前袭来，穿越发丝，抚上了秦凝月的脸庞，“凝月。”
“嗯，我在。”
拇指拂过脸颊，带来些许柔软的触感，“我很想陪着你成长，看到你习武，筑基，学会我所能教你的。”
秦凝月的手覆盖上师尊的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鼻尖充斥沁人心脾的木制气息，“自当如此，不是吗？”
“为师也自当希望如此。”
一番话露出了锐利的尖角，似是要刺穿秦凝月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的幸福，她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什么意思。”
“浊气爆发了。”
秦凝月嗤笑一声，身形一闪，变化成蛇形，偌大一条银白的长蛇缠在师尊腰间，上半个蛇身顺着师尊的背后向上爬去，从女人的肩头露出蛇头，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师尊的意思是什么呢，给愚笨的徒儿指条明路吧。”
蛇信擦过师尊脖颈的疤痕，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莫闹我，乖孩子。”
秦凝月不想听师尊说多余的话题，蛇尾不耐烦地敲打，打到师尊的大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师尊感受到了秦凝月的不耐，跟她解释道，“浊气爆发，她们都守不住，只能为师亲自去遏制一段时间。”
“是吗，又是为了苍生大义，黎明百姓吗。”
师尊的手擦过被信子舔舐过的地方，擦去秦凝月留下的水渍，“确是这般，为了苍生我当义不容辞。”
秦凝月从肩头绕到师尊正面，强制与师尊面对面的看着，“师尊，你看着我，我问你，那我呢？”
师尊看着秦凝月竖起的蛇瞳，摸了摸腰上的蛇身，似是在安抚秦凝月不安的情绪，“为师已然安排好了一切，习文习武天枢都会为你安置妥当。”
“师尊。”
“乖孩子，我在。”
秦凝月的眼眸沉了下去，不再跟她对视，一种浓浓的悲伤从秦凝月的身上传出，透过风，透过光，透过影子，传递给她。
“你已经抛弃了我三百余年，还要继续抛弃我吗，我会因此记恨你的。”
她的心一紧，正想安慰她的徒儿。秦凝月突然半身化人，迎了上来，两人的胸膛亲密的靠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
她抱着自己的徒儿，有节奏地轻拍她的后背，给出安慰孩子的举动。
肩头感受到些许的湿润，一滴一滴的落下。
天气不佳，局部降雨。
肩头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才准备接受好这样的生活，我才准备好接受有师尊的生活，我才准备去接受师尊的、大家的爱，这就准备跟我谈离别了吗。”
“除却大爱，除却苍生，你的心里还剩下什么。”
“为了我，留下来好嘛。”
梅雨季节，局部大雨。
背部和手传来轻柔啪啪的声音，腰部的蛇尾缠的有些紧了，让她感觉到些许不舒适。
“乖孩子，为师真的很想陪你，但，不行。”再过于温柔的行为还是抵不过冷漠的语言，语言利刃似的插入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
“我就不是苍生中的一员了吗，仙尊，大爱仙尊，何不爱我呢？”
呼吸一滞，太过直白的语言，让她一瞬间分不清小蛇是寻求长辈的爱还是对于昨日的暧昧余温求欢。
她摸着秦凝月的头，手穿过柔顺的发丝，摸到徒儿的头上，拥抱变得更紧，两颗心直接又近了几分。
“傻孩子，我又如何不爱你呢。”
“你是我最特别的人，我希望你成长，我希望你快乐，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能代替我，能成为我，有所求，有所得。”
“为师所能给予你的是为师拥有的所有，我又如何不爱你呢。”
腰部更被缠绕的更紧了，这样大蛇的缠绕确实难熬，似是要绞杀，也似是靠近的拥抱。
肩头的人没有声响，雨还在下。
“乖好一些好不好，待你学有所成后我们就下凡去游乐。”
“等浊气解决就再不离分。”
“师尊总是这般，惯会说好听的话哄人。也就欺负我见识少，会被骗到。”肩头糯糯的妥协声传到只有几公分的耳中。
腰部的蛇身松软了些，拥抱少了几公分，清醒的空气可以顺着肺部传达到全身了。
“每隔三日为师便要检查你的学习成果，知晓了吗，嗯？”
“怎么检查，你在千里之外，我在家。”
“笨蛋徒儿。”
鼻音浓重，“嗯，我是。”
“水镜。”
秦凝月凝固住的思维被点通，开始流动，思绪冲破了浓重的悲伤，杀出重围。
“原来如此，师尊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笨蛋徒儿。”
师尊的嘴角在秦凝月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向上的弧度。
“三日一查？”
“自然，绝不违约。”师尊做出哄小孩的承诺。
云歇，雨停。
秦凝月不满的拱起嘴，小孩的不满从她身上传出，“那可真是繁琐，缠人的师尊。”
“我是。”
在肩头趴了好久好久的秦凝月终于放过师尊，不再赖在她身上，接受了她的离别。
从师尊身上下来后背过身去，悄悄摸了摸自己残留的眼泪，“那你走吧，我乐得不受你监视。”
师尊的收抚上了秦凝月的头，软软的，蓬蓬的，还带着阳光的气味，“之后有问题都可以去找天枢，她会安排好的。”
“嗯，我知晓了。”
“来日见。”
“知晓了，来日见。”
师尊已然转身离开，脚步声由近及远，即将再听不见，秦凝月还是忍不住转过身看着师尊远离的背影。
丝丝凉风拂过师尊的发丝，发丝飘扬，带起吹过来的木制气飘进秦凝月的鼻间。
阳光温热，照耀在师尊的身上，和师尊一样的温柔。
直到再找不着师尊的踪迹，嗅不到气息，雨又落下。
嘴一张一合，说出给自己听的话语。
“来日见。”
待到夕阳西下，余晖照耀在落川的时候，才似乎终于有人想起秦凝月这么个人。
从远处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终于来到秦凝月的眼前，来人是天枢，很华丽的天枢。
繁琐的服饰，看起来就造价不菲，意外的适合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不怒自威。
“抱歉抱歉，今天仙尊出行，确实太过繁忙了。”天枢向秦凝月表达自己的歉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药瓶，往秦凝月手中塞去。
“没事，这是？”她接过这个精致的药瓶，掂了掂感觉里面的药可是不少。
“好东西，”天枢的视线还看着她送过去的药瓶，“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
“嗯？”
天枢的视线终于念念不舍的从药瓶上离开，看着秦凝月的脸，也看到她略微肿起的眼眶，有些许的吃惊，“我还以为你和仙尊关系不怎么样。”
秦凝月点了点头，“确实不怎么样，我很讨厌她。”
天枢指了指她的眼睛，“那你这是？”
“熬夜看话本了。”
好拙劣的谎言，天枢没有戳穿她微弱的自尊，“这个药是仙尊给的，龙脉凝神药，她知晓你丹田有损，特别嘱咐我给你的。”她的眼神又黏在药瓶上离不开，“整个天宫就这么多，一共7颗，一颗不落，全在你这里。”
“相当令人羡慕了。”
“嗯，多谢。”秦凝月的手无意识的摩挲药瓶，心绪随着远走的师尊远去。
“不用谢我，多感谢仙尊吧。”天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风一吹，吹动书页，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将这本本子递给秦凝月，“这里面是你接下来三年的学习计划，不出意外的话，学完了仙尊就回来了。”
秦凝月随手翻了几页，里面的字迹相当熟悉，出自师尊的手，这么大一本为她专门定制的计划，想必又是一晚未曾休息。“这么多，我知晓了。”
“你对仙尊什么感情？”天枢突如其来的发问，问的秦凝月有些许愣神。
秦凝月看着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给出自己的答案，“我说过了，最讨厌了。”
“为何？你这样的待遇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你知道吗，”秦凝月将书籍合拢，丹药收到自己口袋中，“我还未至天宫的时候我曾听过师尊的故事，大爱仙尊。我对她的评价是，满口谎言，皆是虚妄。”
“现在呢？”天枢追问。
“现在也是。”秦凝月坦然回答，“你可能觉得我不知足，可能觉得我自私，但我确实是这么觉得。”
天枢笑了笑，“你这般他讨厌她，又坦然接受她给你的所有资源，你也是个伪君子。”
秦凝月也冲着天枢笑了笑，一种找到知己的畅快，“我从来不是君子，我喜欢师尊不为了苍生的样子，我渴望她只望向我的爱，那你呢，天枢。”
天枢长久以来的伪装，被秦凝月试探，她仍然尝试装傻，“什么我呢，我对仙尊当然是忠心耿耿的。”
“当然是忠心的，可天枢，你对师尊的感情呢。”秦凝月红肿的眼眶带着锐利的眼神锁定住了天枢，她成了被盯上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