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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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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打开,成景天带着潮湿的水蒸气,像游泳回来的大型犬一样扑进闻隽的怀里,湿漉漉的头发在闻隽的浴袍上蹭了蹭。
“闻~隽~” 听得出来他是故意夹着嗓子喊的。
“你...” 闻隽刚一开口嘴就被堵住了。
成景天用力地亲了他几口,然后压低嗓子说:“咱们是先聊会天,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我洗的很干净哦。”
“不过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腻腻歪歪的谈情说爱吧。” 成景天扯开闻隽的浴袍带子,舔了舔自己的两根手指。
“等....等等!?” 闻隽的声音有些变了调,“你不是....”
成景天顿住:“我不是什么?”
“你不是0吗!?”
成景天也震惊了:“你竟然不是0吗?!”
刚才险些擦枪走火的两人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成景天一下就卸了力气,倒在闻隽身上。软弹的胸肌贴着闻隽,压得他呼吸一停。
成景天越过闻隽的肩,深深将脸埋进被子里,失望的情绪随着他的动作具像化。
闻隽有些哭笑不得:“我一直都是做1的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上下里外都准备好了。”
“你指望我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聊自己喜欢捅别人还是被别人捅?”
“我看起来很像会做0的人吗?”成景天问。
闻隽也问:“我看起来很像会做0的人吗?”
“很像啊。”
“...你几岁了。”
“二十。”
闻隽艰难地喘了口气,他不跟小孩子计较。
“不管怎样,今天能认识你挺开心的,以后不用想什么追求不追求的了,就做个朋友吧。”
“哎不行。”成景天直起腰,“我都这么性致高涨了,你让我就这么算了?”
“那你要怎样?” 都撞号了还能怎样,他不会做0的。
“不知道。”成景天软趴趴地又倒回闻隽身上,小腿若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
闻隽肺都要被这头男人压坏了:“你先...起来。”
“不解决问题之前我是不会起来的。”成景天故意又往下压了压。
“你听好,我....\"闻隽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伸长胳膊,捞到手机,是沈缘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成景天解开他的浴袍,钻进去开始亲吻他的胸口。
闻隽重重喘了一下,按住他的头。成景天抬眼,闻隽怒瞪他。他移开手机,小声道:“你不要乱动,我朋友在听。”
“隽、隽哥,你能不能来一下?”
“怎么回事?” 成景天对他的警告毫不在意,继续往下亲。闻隽只好努力稳住声音。
“山田和我吵架了,我就提前走了。我...一个人在车站。” 山田,是沈缘新找的那个日本男朋友。
“老潘呢?”
“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你能来接我么?”
“呃...” 闻隽推了推怀里乱动的头,“那个,我去接你,你别乱走。”
电话那头,沈缘吸了吸鼻子:“好。”
闻隽挂了电话,推开怀里的人:“不好意思,我出去一趟。”
成景天被推开,很委屈地说:“你真要抛弃我,去找那个连打车都不会的‘朋友’?” ‘朋友’两字被他这么酸酸地一说,竟有了别样的意味。
“现在天色晚了,他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闻隽套上风衣。
成景天才注意到,闻隽风衣外套里穿的是黑色的修身毛衣,半高的领子刚好遮住自己刚刚辛苦留下的吻痕。
“你还回来吗?”
“我对晚上睡大街不是很感兴趣。”
成景天眼睛一亮。他滚了两圈,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只大蚕蛹:“那我等你哦。”
“好。”
闻隽临时叫了辆出租车,到车站接沈缘。刚上车,沈缘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拉着闻隽去了某个居酒屋,说要一醉解千愁。
闻隽陪他喝了半晚上,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你自己慢慢喝,我走了。”
“你去哪?”
闻隽陷入短暂的纠结,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编辑一条短信发到成景天的wx:【抱歉,临时有情况,我不能回去了。】
然后他抬起头,对沈缘说:“没事,计划取消了。”
反正只是错过一次上床的机会而已。
“好耶!”沈缘欢呼,举起杯子,“那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闻隽开了免打扰,收起手机。殊不知,裹在被子里的成景天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不回来了?】
【你说好会回来的】
【你不回来,我□□缠身啊】
成景天咬着指甲沉思。他翻身下床,打开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腹肌以仰视的角度拍了几张。
【图片】【图片】【图片】
他决定色诱。
【你现在回来可以亲手摸到哦^*^】
成景天扔掉手机,捂着眼睛假寐。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又翻到新西兰。
像小石头投进一潭死水,闻隽什么都没有说。
“靠。” 都怪那个该死的朋友,他凭什么。
他沉默半晌,还是不忿地喃喃:“闻隽,咱们来日方长。”
窗外下着大雨。雨水折射着城市的灯光,给昏暗的房间中添了一丝生气。成景天捏着手机壳上的小狗捏捏,力气大得好像要把它直接粉碎。
果不其然,它碎了。
他眉眼阴郁地盯着手心躺着的捏捏,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成景天套上衣服,打车回了自己的酒店。
那天以后又过了几个月。
“闻院长,又来一个下巴脱臼的!”
闻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手下一推一拉,又一个手骨复位。
到底是谁没事干卸别人关节!
瑞安医院大厅里。嘤嘤嘤的呼痛声此起彼伏。来看病的不是抱着胳膊,就是瘸着腿。一群鼻青脸肿的大汉泪眼汪汪,等着科室唯一的骨科医生帮他们治疗。
闻隽抓着一个人的肩膀,仔细摸了几下,感觉到错乱的关节以后,狠狠一推。
“啊啊啊啊啊啊----!”
“医、医生,你给我先拉拉,我这一动就疼的厉害...”
“我知道,你们别急。”闻隽凌空指了几个病情最重的,被指到的人屁颠屁颠地凑过来。
“院长,这些人的医药费怎么办?”
“他们不是被先后送来的吗?找最后那个司机付。”情况一乱,闻隽的动作就带了点情绪,下手格外得重。
“司机跑了....他留了雇主的电话,让我们打电话给他。” 前台护士满怀歉意地说。
闻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变态,喜欢卸关节的变态,港剧看多了装□□大佬的变态。
好不容易送走那群大汉,闻隽抓起医院的座机电话,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打过去。
“喂?”
“您好,我是瑞安医院这边的。请问您是在凌晨一点十五分送来了三十多个患者的人吗?” 闻隽脱下沾满血和泥的手套。他气得牙痒痒,特意强调了“凌晨一点十五分” 和“三十多个”这几个字。
“是我。你们一会可以把报价单发一份传真到这个地址,我会寄支票回去。”
“抱歉,我们医院没有传真机。请问您方便来医院取一下吗?”闻隽扯谎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打伤三十多个大汉,还把人家骨头全卸掉。
撒旦见了他,都得自惭形秽,退让三分。
男人笑了:“行,我明天会抽空去一趟的。”
“非常感谢,欢迎您来。”说完,闻隽“啪”地把电话按回座机上。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救助啊。闻隽坐进皮椅。自从接管了这家私立医院,好久都没有过这种忙到飞起的感觉了。
他捏着眉心,打算小憩一下。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口袋里又响起铃声。
他眯着眼睛接起电话:“干什么?”语气着实不算太好。
“啊...啊,小隽啊。” 是闻瑞的声音,闻隽一下直起身。
“怎么了,爸?”
“你还没睡?”
“我.....” 闻隽有些惊讶。父亲对他,一直都是极其冷淡,居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他垂下眼睫:“没,今天值夜班。”
说起来,父亲只有在金钱上从不亏待他。连这家医院,当初也是拿了父亲的资助才开起来。
“上次那个合同,爸跟你说过的,你有空来公司签一下?”
“....好。”
“其他的爸就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好好干,以后除了值夜班的日子,要少熬夜。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闻隽嘲讽一笑,果然闻瑞只有需要他的时候才会给他打电话。
闻隽温和地回:“好。爸你最近也别太劳累,注意身体啊。”
“啊...好的,好。那爸就先挂了。” 闻瑞匆忙挂了电话,留下闻隽一个人对着“通话已结束”的页面发呆。
“你好,我来取报价单。”
瑞安医院骨科前台,一个男人没骨头似地倚在墙上。灰色西装衬得他四肢修长,腕上的名表亮得晃眼。
“好的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给院长。”
不多时,闻隽披着他的白大褂,慢悠悠地踱进来:“谁找我?”
西装男转过头,灿烂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呀。”
闻隽的笑僵在脸上。
“成景天?”闻隽的声音中含着三分不解,四分忿忿,还有一分微不可查的无奈。
“对,我。”
闻隽深深地吸气,呼气。他从手中文件夹里抽出两张纸,递给成景天:“报价单。”
成景天笑眯眯地接过,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到了垃圾桶。他掏出手机:“支票还是刷卡?”
“先生,大额交易我们建议刷社保卡,有些情况下可以减一部分钱。”前台小哥道。
成景天:“哎呀,刚好我没带卡呢。”
他转向闻隽:“闻院长,要不我回去取一下卡?或者您来我公司,我开个支票给你也行。”
开给医院的支票,为什么让他去?闻隽开口打算拒绝:“我...”
成景天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闻隽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我去吧。”
成景天搂上闻隽的肩膀:“走吧闻院长。”
“啊哈哈....” 闻隽尴尬地笑着,随后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叙叙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