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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姜汐宁是被活活烧死的。
烈焰舔舐肌肤的剧痛,木材断裂的爆响,还有庶妹姜乐苡站在火海外那张笑盈盈的脸——这些记忆碎片在她重生的第一刻,就狠狠凿进了魂魄深处。
“姐姐,”火光明灭中,姜乐苡的声音甜得像浸了蜜,“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挡了我的路。”
“这本天命之书早就写定了,今日午时三刻,宰相嫡女姜汐宁殒命东厢走水。”
她扬了扬手中那本泛着淡金色流光的书册,眉眼弯弯,“你看,白纸黑字呢。”
姜汐宁想扑过去撕烂她那本书,想掐断她纤细的脖子,想问她凭什么一本破书就能定人生死——可她动不了。
房梁砸落,压断了她的腿骨,浓烟呛入肺腑,视线逐渐模糊。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她死死盯着那本书。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她要亲手撕了这劳什子天命!
“大小姐,您当心脚下呀!”
一道带着哭腔的惊呼将姜汐宁骤然拽回人间。
微风拂面,带着初春草木的清气。眼前不是熊熊烈焰,而是宰相府后花园层层叠叠的琉璃瓦。
她正站在一处小库房的斜坡屋顶上,左手扶着烟囱,右手……右手捏着一只竹篾扎的燕子风筝。
风筝线断了,那燕子歪歪斜斜挂在檐角的瑞兽铜铃上,翅膀被风吹得扑簌簌响。
姜汐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十指纤纤,肌肤莹润,没有烧伤的疤痕,没有挣扎时留下的血污。
身上是藕荷色绣折枝玉兰的春衫,料子是上月新贡的软烟罗——正是她十五岁那年,父亲为她办及笄礼前特意裁的。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的那个午后。
“姐姐——”底下传来娇柔的呼唤。
姜汐宁缓缓转头,目光投向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
粉白花树下,站着个穿水红襦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年纪,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眼水汪汪地望着她,手里还绞着半截断掉的麻线,模样楚楚可怜。
正是姜乐苡。
此时的她,还没有后来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眉眼间尚存几分少女稚气。可姜汐宁看得分明——那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兴奋。
她在等。
等自己像前世一样,为了帮她捡那只“不小心”挂上屋顶的风筝,踩着年久失修的瓦片向前挪,然后脚下一滑,从三丈高的屋顶摔下去。
那一摔,姜汐宁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而姜乐苡呢?因“目睹姐姐遇险,惊惧过度晕厥”,得了父亲怜惜,破例许她搬进离主院更近的琉璃轩。
又因“自责不已,日夜在佛前为姐姐祈福”,博了个纯孝友悌的好名声。
更妙的是,三个月后宫中选秀,腿伤未愈的姜汐宁自然落选。
而姜乐苡,则凭着那本“天命之书”的指引,在御花园“偶遇”太子,一曲琴音得了青眼,从此踏上青云路。
步步算计,环环相扣。
姜汐宁握着风筝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姐姐,那风筝是母亲去年送我的生辰礼……”姜乐苡仰着脸,声音更软了三分,眼圈适时地红了,“若是摔坏了,我、我实在对不起母亲在天之灵……”
又来了。
每次都是这套说辞。搬出早逝的生母,逼她心软,逼她让步。
前世姜汐宁吃够了这亏,总觉得庶妹自幼失恃,自己作为嫡姐该多照拂。
可如今她知道了——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小白兔?分明是条淬了毒的竹叶青。
“二妹别急。”姜汐宁开口,声音有些哑。
她清了清嗓子,再出声时已恢复了平日温婉的调子:“这屋顶陡滑,我慢慢挪过去,定帮你取下来。”
说着,她当真抬起脚,试探着朝檐角方向迈了半步。
底下几个丫鬟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大小姐不可!”
“快、快去找梯子!护垫!多叫些人来!”
一片慌乱中,姜乐苡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对,就是这样。再往前走三步,那块松动的瓦片……
姜汐宁垂眸扫过屋顶。
她记得清清楚楚。往前第三块筒瓦,左角有裂,底下椽子早就朽了。
前世她就是踩中了那里,连人带瓦一起跌下去的。
阳光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忽然“哎呀”轻呼一声,身子晃了晃。
“小姐!”贴身丫鬟春晓在底下尖叫。
姜乐苡眼睛一亮。
来了!
然而下一秒,姜汐宁并没有如她预期那般向前摔倒,而是身子一歪,整个人向后仰倒——那个方向根本没有瓦片,是悬空的!
“姐姐——!”姜乐苡这声惊呼里,终于带上了真实的惊恐。
她算错了!
按照“天命之书”所载,姜汐宁应该是向前摔在院内,腿骨折断但性命无虞。可现在她向后倒,那是府外墙巷的方向,高度更高,底下还堆着杂物……
若真摔死了,父亲追查起来……
电光石火间,姜汐宁已如断线纸鸢般坠下屋顶。
风声呼啸掠过耳畔。
她闭上眼,心中一片冰冷清明。
前世她死过一回了,还怕再摔一次么?与其按那破书写的剧情走,不如赌一把。赌赢了,彻底打乱姜乐苡的算计;赌输了,大不了再死一次,也好过重蹈覆辙。
只是没想到——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她跌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松香的怀抱。
冲力让那人踉跄退了两步,后背“咚”地撞在巷墙上,却将她在怀中护得稳稳当当。
姜汐宁茫然睁眼。
率先入目的是一截冷白修长的脖颈,喉结线条锋利。再往上,是弧线优美的下颌,紧抿的薄唇,然后是……
一双漆黑暗沉的眸子。
那眼睛生得极好看,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风流含情的形状,此刻却凝着霜雪。瞳孔深处,似有寒潭千尺,幽幽映出她惊魂未定的脸。
“投怀送抱?”
男人开口,声音偏低,带着刚被撞了满怀的微哑,语气却懒洋洋的,像在点评今日天气。
“手法倒是新颖。”
姜汐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打横抱着,姿势暧昧至极。
她慌忙挣扎:“放、放我下来!”
这一动,才发现左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方才虽没直接摔在地上,但扭伤了。
“别乱动。”男子啧了一声,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往上掂了掂,抱得更稳些,“脚不要了?”
说话间,墙内已传来杂沓脚步声和惊呼。
“大小姐掉到墙外去了!”
“快!绕出去找!”
姜汐宁心念急转。
今日之事绝不能闹大。若是被人看见她这般与男子搂抱,即便事出有因,名节也完了。姜乐苡只怕更会趁机大做文章……
“这位公子,”她压下慌乱,尽量让声音平稳,“今日多谢相救。还请公子速速离去,以免……”
“以免坏了姑娘清誉?”男人接过话头,挑眉看她。
他忽然笑了。
这一笑,方才那股冷冽阴郁的气质倏然消散,眼角眉梢染上几分玩世不恭的戏谑,整个人鲜活起来。
“巧了。”他说,“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话音未落,墙内人声已近在咫尺。
姜汐宁心跳如擂鼓。
却见男人抱着她,不慌不忙退到巷子深处一堆废弃的竹篓后,将她轻轻放下,自己也蹲下身。
狭窄的藏身处,两人几乎呼吸相闻。
姜汐宁蜷着伤脚,背贴冷墙,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松香,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药草苦味。她屏住呼吸,透过竹篓缝隙,看见自家几个护院慌慌张张跑过巷口。
“大小姐——”
“分头找!”
脚步声远去。
姜汐宁刚松半口气,就听见身旁人低笑一声。
“姜大小姐,”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肿起的脚踝上,“下次演苦肉计,记得挑个软点的地方摔。”
姜汐宁一怔:“你怎知我姓姜?”
男人没答,只伸手从怀中摸出个青瓷小瓶,拔开塞子,倒了些淡绿色的药膏在掌心。
“手。”
“什么?”
“替你上药。还是你想拖着这条腿爬回府?”他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今日午饭吃什么。
姜汐宁犹豫一瞬,终是将伤脚小心挪出来。
男子掌心温热,药膏清凉。他手法熟练地揉按肿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将药力化开。
疼痛渐渐缓解。
姜汐宁垂眸看他专注的侧脸,忽然问:“公子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后巷?”
男人手上动作未停,漫不经心道:“路过。”
“……”
“不信?”他抬眼看她,瞳仁里映着巷口漏进的微光,亮得惊心,“那我换个说法——今日掐指一算,此地有美人坠怀,特来应劫。这个答案,姜大小姐可满意?”
满嘴胡言。
姜汐宁却莫名觉得,这荒唐说辞背后,或许藏着几分真意。
正待再问,远处传来春晓带着哭腔的呼唤:“小姐——小姐您在哪啊——”
“你的丫鬟寻来了。”男人收回手,将药瓶塞进她掌心,“每日揉三次,三日可消。”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沾的灰。
巷口光晕勾勒出他挺拔身形,靛蓝锦袍在风中微动,腰间悬一枚莹白玉佩,样式奇特,像半阙残月。
“等等——”姜汐宁扶着墙站起,“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必当……”
“不必。”他打断她,回头笑了笑。
那笑容里又染上初遇时的疏冷,仿佛方才替她揉脚的温柔只是错觉。
“若真想谢我,”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下次见时,记得请我喝杯茶。”
说罢,不等姜汐宁回应,他已转身步入巷子另一头的阴影中,几个呼吸间便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掌心瓷瓶的余温,和空气里未散的松香,证明方才一切并非幻觉。
姜汐宁攥紧药瓶,指甲陷入掌心。
春晓的呼唤越来越近。
她深吸一口气,将纷乱思绪压下,扬声道:“春晓,我在这儿——”
半刻钟后,琉璃轩。
姜乐苡盯着跪在眼前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说什么?她被人救了?”
“是、是的……”丫鬟声音发颤,“大小姐扭伤了脚,但人没事,已经被扶回漱玉轩了。老爷和夫人都赶过去了,还请了大夫……”
“那人是谁?”姜乐苡追问。
“不、不知道……大小姐只说是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了她就走了,没留姓名……”
姜乐苡挥退丫鬟,一个人在房中来回踱步。
不对。
全都不对。
天命之书上明明写着:“承平十七年三月廿七,姜氏嫡女汐宁于东院坠屋顶,折右腿,卧床三月,错失选秀。”
可如今姜汐宁只扭伤了左脚,伤势轻微,不出十日便能行走。选秀在下月十五,完全赶得上。
更关键的是——书上根本没提什么“路过的好心人”!
难道……
她猛地转身,从妆奁暗格中取出那本淡金色书册,急切翻到今日那一页。
字迹依旧。
可当她目光下移,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段既定记载下方,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墨迹未干的小字:
“变数已生,命轨偏移。救她者,七皇子萧云璟。”
萧云璟?
那个传闻中性格乖戾、常年告病不出、在朝中毫无存在感的七皇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姜家后巷?又怎么会恰好救下姜汐宁?
姜乐苡死死盯着那行字,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书中世界,第一次出现了“书”未曾预料的变故。
而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前世直到她死,这位七皇子都始终是个深居简出的透明人,从未参与过夺嫡之争,最后甚至无人知晓他结局如何。
一个本该无关紧要的人,为何会突然介入姜汐宁的命运?
窗外春光明媚,海棠花瓣被风吹进窗棂,落在书页上。
姜乐苡盯着那点娇艳的粉,心底没来由地漫上一股寒意。
漱玉轩内,姜汐宁靠在软枕上,任大夫替她包扎脚踝。
父亲姜弘业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当真没看清救你之人模样?”
“女儿当时惊慌,只记得是位穿蓝衣的公子,面容……未看真切。”姜汐宁低声道,“他放下女儿便走了,未曾多言。”
姜弘业沉吟片刻,叹道:“罢了,总归是恩人。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定要重谢。”
他又嘱咐几句好生休养,便起身离去。
继母周氏跟着送到门口,转身回来时,脸上已换上慈和笑容:“汐宁啊,这次可真是万幸。你也是,好端端的爬什么屋顶?想要什么风筝,让下人去取便是。”
姜汐宁垂眸:“是女儿思虑不周,劳母亲挂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周氏拍拍她的手,“你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又说了些场面话,周氏才款款离去。
房中终于安静下来。
春晓红着眼眶跪在脚踏边:“小姐,您吓死奴婢了……若是真出什么事,奴婢……”
“不怪你。”姜汐宁轻声打断,“是我自己不当心。”
她闭上眼,脑海中反复浮现巷中那一幕。
男子怀中清冽的松香,他似笑非笑的眼,还有最后那句——
“ 下次见时,记得请我喝杯茶。”
他知道还会有下次。
他也知道她是谁。
所以……他究竟是谁?
姜汐宁睁开眼,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重生第一日,她改变了坠楼的结局,避开了断腿的命运。
可似乎,也意外招惹了一个更叵测的变数。
但无论如何,她绝不会再按那本天命之书写的剧情走下去。
姜乐苡,这一世——
我们慢慢玩。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那枚青瓷药瓶,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凉的弧度。
夜风穿堂而过,吹熄了案头烛火。
黑暗笼罩厢房的瞬间,远处琉璃轩的窗纸上,映出姜乐苡对灯翻书的剪影。
沙沙书页声,如春蚕食叶。
开篇撒糖了吗?撒了,但只撒了一点点??。疯批皇子他虽迟但到,并且一来就公主抱!汐宁的复仇路正式开启,乐苡的剧本第一页就出现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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