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错过》森景安

7、第7章 玛丽的人生

　　莉迪亚嫁给威克姆后，日子过得潦草，18岁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双儿女。可惜，汤姆胎里不足，再加上一连串的变故，早早离世了。现如今就只剩下玛德琳了。

　　玛丽和凯瑟琳一同抚养玛德琳，那么一个瘦弱的小婴儿好不容易被她们拉扯大。

　　简在她25岁那年出嫁了，玛丽早就决定终身不嫁，把她的嫁妆留给简添妆。伊丽莎白舍不得最爱的姐姐受苦，也把自己那份1000英镑的嫁妆给了简，就这样，简凑足了3000英镑的嫁妆出嫁了。

　　贝内特先生总是坐在书房里，想起莉迪亚当年的荒唐事，想起小外孙的早夭，小外孙女无依无靠，他便忍不住叹气，胸口的气郁积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贝内特太太的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她有时候会把玛德琳认成莉迪亚，拉着玛德琳的手念叨：“莉迪亚，快别跑了，仔细摔着，你要是能嫁个体面人家，我就安心了。”

　　简心疼妹妹们，也惦记着父母，便提议把伊丽莎白接去贝尔的庄园一起生活，彼此有个照应。伊丽莎白念着姐妹情谊，又怕打扰简的生活，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简婚后很快怀孕生子了，伊丽莎白收拾了许多行李，临走时跟玛丽和凯瑟琳说她不会回来了。

　　玛丽只是在庄园门口送她上马车：“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父母的。”她向来不擅长表达情绪，如今简和伊丽莎白都走了，玛丽便大刀阔斧地削减庄园开支，辞退了多余的佣人，只留下4个佣人：一个厨娘，一个园丁，再加两个照料老人和孩子的女仆。4个佣人刚刚好可以维持日常运作。

　　家里菜桌上的菜肴少了大半，菜品也不讲究摆盘了；家里的烛火换成了最廉价的石蜡蜡烛；衣物缝缝补补，几乎不添置；家里的茶叶换成了最便宜的散装茶，贝内特先生只有每个月最后几天才拿出精品红茶泡了解解馋。

　　贝内特太太年纪大了，也不讲究奢侈打扮了，所以玛丽这一套大削减没有人阻拦，通畅无阻。只有玛德琳不知道家里的经济状况，时常缠着玛丽要糖吃，玛丽就会从糖罐子里拿出几块糖给她解解馋。

　　凯瑟琳性子怯懦，从前跟着莉迪亚胡闹，如今家里姐妹走了大半，没了依靠，便事事依从玛丽。玛丽知道，女子在世，没有嫁妆寸步难行，简虽然过得好，但伊丽莎白不可能靠着姐姐一辈子，便暗下决心，一定要给姐妹们攒下点私房钱。她省吃俭用，把家里用不上的裙子、帽子、丝带、鞋子都拿去变卖了，一分一毫攒起来，锁在床头的木箱子里，钥匙贴身放着，夜里睡觉时，总要清点一下英镑记账，才能安心入睡。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春去秋来，玛丽的身影在庄园和教堂之间穿梭，清晨天不亮便起床烧饭、照料父母，白天处理庄园琐事，顺带和凯瑟琳教玛德琳读书识字，晚上安顿好家人后便坐在烛火下读圣经、算帐目，偶尔翻看几本晦涩难懂的哲学书。

　　她的头发渐渐染上了风霜，眼角也有了细纹，二十多岁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她却活得像个苦行僧。没有社交，没有欢愉，甚至连一件新衣裳都舍不得买，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

　　这样熬了数年，玛丽还清了加德纳舅舅家的欠款，给凯瑟琳攒了1500英镑的嫁妆，补贴给了伊丽莎白1000英镑的嫁妆，勉强给玛德琳攒下来500英镑的嫁妆，最后还有富余，给自己留了500英镑私房钱。

　　凯瑟琳25岁时，邻居克罗宁太太介绍了一个小军官给她认识。两人年纪相仿，容貌相称，很快就决定结婚了。正好玛丽已经为她筹备好了1500英镑嫁妆，凯瑟琳难得红了眼眶：“玛丽，太感谢你了，原谅我，我结婚后恐怕不怎么能回来看你们了。”

　　玛丽：“你不用担心，送走父母后，我就带着玛德琳去附近的埃特村修道院生活。”

　　凯瑟琳婚礼办得很简单，只有邀请了附近几户邻居，简拖着虚弱的身体和伊丽莎白特地赶回来参加婚礼。

　　凯瑟琳出嫁后，家里寂寞不少，玛丽独自一人照顾父母，抚养玛德琳。

　　终于，玛丽30岁那年，贝内特夫妇相继去世。在父母的葬礼上，4个姐妹最后一次见面，私下里简和伊丽莎白给了玛丽200英镑私房钱。葬礼结束后，简和伊丽莎白回了贝尔家的庄园，凯瑟琳回到了丈夫驻军的西约克郡，玛丽带着年仅10岁的玛德琳去了乡下的修道院。

　　修道院的日子很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祷告，然后打扫庭院、洗衣做饭、还要抄写圣经，修女们还要熬夜缝补衣物。玛德琳不需要做修女的活计，玛丽给她交了学费，她平时都和寄宿在修道院的小姐们上课。

　　起初，玛德琳还能适应这样的生活，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进入青春期后，她渐渐厌烦了这种枯燥清苦的生活，看着修道院外热闹的世界，心里很向往。后来她认识了经常来修道院的药材商人乔纳斯，那个商人见多识广，对她很体贴，玛德琳陷入了热恋中，非他不嫁。

　　玛丽知道后，认为玛德琳才14岁，年纪太小了，并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可是玛德琳心意已决，玛丽从小惯着她，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同意了这门婚事，拿出了为玛德琳攒的500英镑的嫁妆，在附近教堂举办了极为简陋的婚礼，整场婚礼只有4个人，乔纳斯、玛德琳、玛丽、牧师。

　　送走玛德琳之后，玛丽便彻底断了和尘世的联系，一心扑到修道院的工作上。修道院附近有个小医院，时常会请修女去帮忙照顾患者，玛丽经常去。医院里环境恶劣，病人大多是贫苦百姓，有些还得了传染病。

　　玛丽39岁那年，乔纳斯将玛德琳的遗体带了回来，玛德琳因为水土不服、车马劳顿再加上得了风寒病逝于售卖药材途中。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年，玛丽在46岁这年，在医院照顾病人时感染了肺结核，病情越来越严重，她开始咳血，弥留之际她竟然没有什么留恋的，终于在她46岁这年秋天病逝于埃特村修道院。

　　修道院地处偏僻，消息闭塞，直到3个月后，一位去镇上采购的修女遇到了柯林斯先生，才把玛丽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

　　简，伊丽莎白，凯瑟琳得知消息后，悲痛万分，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赶往修道院。可当她们赶到时，玛丽的尸体已经按照修道院的规矩火化了，骨灰埋葬在修道院后面一处狭窄的墓地上。

　　玛丽的葬礼，是剩下三个姐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简为玛丽悲伤，玛丽这一生没有片刻欢愉，年少时不得父母宠爱，20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照顾外甥女和父母。此后一直在修道院过着十分辛苦的生活，离世时因为感染肺结核，饱受病痛折磨。
　　甚至离世的消息过了三个多月才传到其他姐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