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七星舰队》丞相尹政

3、初次交锋

　　秦岭深处的夜风，带着松针的冷冽气息，刮过陡峭的山壁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林辰压了压帽檐，将身形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右手按在腰间的唐刀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是丞相府暗卫营的百夫长，今夜带着三十名暗卫，奉命追查一批失窃的基因样本。情报显示，这批样本被一伙神秘人偷运进了秦岭，目标直指山脉深处的一处废弃科研基地。根据沿途留下的痕迹，对方使用的追踪屏蔽装置和生物信息干扰技术，与三个月前潜入基因库的“幽灵”组织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带着活物气息的诡异手段。

　　“百夫长，前面三百米就是基地入口，侦测到微弱的生物电场反应，数量不明。”通讯器里传来队员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辰皱眉。暗卫配备的战术目镜能捕捉到各种能量波动，可这次显示的生物电场却异常紊乱，像是无数条蛇在泥沼里扭动，根本无法锁定具体目标。他挥了挥手，做了个分散包抄的手势，三十名暗卫立刻像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向基地入口潜行。

　　基地的铁门早已锈烂，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后是条长长的甬道，墙壁上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腥气，像是腐烂的果实混合着血液的味道。

　　“不对劲。”林辰心头一紧，这种气味他在处理边境毒贩时闻到过类似的，那是某种生物毒素挥发后的味道。他刚想下令撤退，甬道两侧的墙壁突然“噗”地一声裂开，无数条暗紫色的藤蔓猛地窜了出来，藤蔓上长满了倒刺，尖端闪烁着幽绿的光。

　　“戒备！”林辰拔刀出鞘，寒光一闪，将迎面袭来的一条藤蔓劈成两段。断裂的藤蔓截面喷出粘稠的汁液，落在地上“滋滋”作响，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生物武器！”有队员惊呼。这些藤蔓显然是经过基因改造的变异体，不仅速度快如闪电，汁液还带有强腐蚀性。暗卫们虽然训练有素，可手里的唐刀和□□对付这种软韧的生物兵器，却显得格外吃力。

　　更可怕的是，藤蔓断裂后流出的汁液，在接触空气后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孢子，被暗卫吸入鼻腔后，立刻引发了剧烈的咳嗽。林辰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火烧一样疼，视线也开始模糊。

　　“撤！”他咬着牙下令，挥刀劈开一条血路。可那些藤蔓仿佛无穷无尽，从墙壁的裂缝里不断涌出，甚至顺着地面蔓延，缠绕住队员的脚踝。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五名暗卫倒在地上，浑身被藤蔓包裹，很快就没了声息。

　　林辰红着眼，将最后一颗烟雾弹扔出去，借着浓烟的掩护，带着剩下的队员冲出了基地。直到跑出数里地，确认没有追兵，他才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下残缺不全的队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这是丞相府成立以来，暗卫遭遇的最惨重的一次失利。

　　消息传回丞相府时，杨子墨正在书房里翻阅研制阁送来的最新武器图纸。韩阳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地递上战报：“杨叔，秦岭那边出事了，林辰的小队损失过半，对方用的是……生物武器。”

　　杨子墨翻过战报，指尖在“暗紫色藤蔓”“腐蚀性汁液”“孢子毒素”这些字眼上停顿片刻，抬眼看向韩阳：“查出来是谁的手笔了吗？”

　　“根据现场残留的生物信息分析，和北唐的蛊毒门手法高度吻合。”韩阳沉声道，“他们好像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目的就是试探我们的实力。”

　　杨子墨放下战报，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庭院里那株新栽的兰草上，叶片上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光。“北唐……萧月。”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看来，这位长公主是等不及了。”

　　“暗卫的装备对付这种生物武器太吃亏了。”韩阳忧心忡忡，“他们惯用的刀剑和战术装备，对物理攻击有效，可面对这种能快速再生、带有毒素的生物兵器，几乎束手无策。”

　　杨子墨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图纸上，那是研制阁刚刚定型的新型步枪设计图。“研制阁的‘雷鸟一型’，什么时候能量产？”

　　“按照原定计划，还需要半个月。”韩阳立刻回答，“但如果加急赶工，三天之内可以造出三百支，配备特制弹药。”

　　“那就加急。”杨子墨的语气不容置疑，“让研制阁的人通宵赶工，我要三天后，所有暗卫都换上新装备。另外，通知赵烈将军，借调一个营的炮兵，就说丞相府要在秦岭进行一次实弹演练。”

　　韩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杨叔是想……”

　　“他们想用生物武器占便宜，那我们就用钢铁和火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代差。”杨子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秦岭那笔账，该讨回来了。”

　　三天后，丞相府后山的演武场上，三百名暗卫整齐列队。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造型凌厉的步枪，枪身呈暗黑色，枪管上铭刻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流光。这就是研制阁赶制出来的雷鸟一型突击步枪。

　　研制阁的首席工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站在队伍前讲解武器性能：“……枪身铭刻的‘破灵阵’，能将使用者注入的灵力转化为破甲效果，对付那些靠灵力驱动的生物兵器尤其有效。特制7.62毫米子弹，弹头内掺有钨钢粉末和‘镇魂石’碎屑，击中目标后不仅能造成物理穿透，还能引发能量震荡，破坏生物组织的再生能力……”

　　林辰握着步枪，感受着枪身传来的冰凉触感和隐隐的灵力共鸣，之前在秦岭受挫的憋屈感一扫而空。他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枪身，那些金色的纹路立刻亮起，枪口隐隐传来一阵嗡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全体都有，目标前方五百米靶场，自由射击！”

　　随着韩阳一声令下，三百支雷鸟一型同时开火。没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聋，只有密集而清脆的“哒哒”声，像是骤雨打在铁皮上。子弹带着金色的流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残影，瞬间将五百米外的靶标打成了筛子。更惊人的是，那些用特殊合金制成的靶标，在被子弹击中后，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那是灵力震荡造成的效果。

　　“好枪！”林辰忍不住低呼一声，眼底燃起熊熊战意。

　　三天后，秦岭山脉。

　　北唐蛊毒门的副门主陈奎，正站在之前那处废弃基地的屋顶上，看着手下布置防御。他脸上带着倨傲的笑意，对身边的弟子道：“那什么丞相府的暗卫，也不过如此。上次让他们跑了几个，这次要是再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身后，是数百名蛊毒门的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子里装着各种培育好的生物兵器——有能喷吐酸液的毒蜥，有翅膀带毒粉的飞蛾，还有像秦岭那次一样的变异藤蔓。在陈奎看来，这些生物兵器对付冷兵器为主的暗卫，简直是手到擒来。

　　“副门主，您说长公主知道我们主动招惹丞相府，会不会怪罪？”有弟子小声问道。

　　陈奎嗤笑一声：“怪罪？等我们把丞相府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拿到他们的情报，长公主只会奖赏我们！别忘了，现在谁手里有实力，谁才能在北唐说话算数。那个萧月，不过是靠着龙武卫撑场面，真论起手段，她还差得远！”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不是那种老式步枪的沉闷响声，而是一种尖锐、急促的连射声，像是无数只金属鸟在同时啼鸣。

　　“什么声音？”陈奎脸色一变。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数道金色的流光已经破空而至，精准地击中了屋顶上的几名弟子。那些弟子手里的陶罐瞬间炸裂，里面的毒蜥刚探出头，就被后续的子弹打成了肉泥。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沉闷而可怕，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穿透力，被打中的弟子身上立刻出现一个血洞，伤口处冒着黑烟，竟然无法愈合。

　　“是枪！他们有枪！”弟子们惊呼起来，乱作一团。

　　陈奎又惊又怒，厉声喝道：“慌什么！放出毒蛾和藤蔓，拦住他们！”

　　随着他的命令，数百只毒蛾从弟子们的陶罐里飞出，翅膀扇动间洒下大片毒粉，同时地面裂开，无数藤蔓疯狂生长，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

　　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唐刀和匕首。

　　林辰带着暗卫们呈扇形推进，雷鸟一型步枪在他们手中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点□□准无比，每一颗子弹都带着灵力，轻易撕裂毒蛾的翅膀，打穿藤蔓的躯干。全自动射击时，枪身铭刻的阵法纹路亮起，子弹初速暴涨，形成一道金色的弹幕，将涌来的生物兵器成片扫倒。

　　那些能快速再生的藤蔓，在被子弹击中后，伤口处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焦黑，再也无法愈合；那些喷吐酸液的毒蜥，刚露出头就被打成了筛子；就连那些毒粉，也被子弹带起的气流吹散，根本无法靠近暗卫。

　　“怎么可能……”陈奎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生物兵器在对方的火力下不堪一击，脸色惨白如纸。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枪械，不仅威力巨大，还能克制他们的生物能量。

　　“副门主，撤吧！我们挡不住了！”有弟子哭喊着跑来，他的手臂被一颗子弹擦过，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
　　陈奎咬着牙，还想负隅顽抗，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抬头望去，只见数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精准地落在基地周围的藤蔓丛中。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炮兵营的远程火力打击到了。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仅摧毁了大量藤蔓，更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毒粉彻底吹散。高温灼烧着地面，让那些依赖潮湿环境生长的生物兵器瞬间枯萎。

　　“撤！快撤！”陈奎终于崩溃了，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转身就往基地深处跑。

　　蛊毒门的弟子们见状，也纷纷四散奔逃。可暗卫们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弱，雷鸟一型的有效射程达到了六百米，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逃窜的敌人。有的弟子想钻进地下的通道，刚掀开石板，就被一颗子弹击穿了脑袋；有的想借着烟雾掩护逃跑，却被切换到弹链模式的步枪当成机枪扫射，瞬间被打成了马蜂窝。

　　林辰提着步枪，一步步走进基地，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神冰冷。他走到之前暗卫牺牲的地方，那里的血迹早已干涸，但残留的藤蔓残骸还在提醒着他三天前的惨烈。

　　“打扫战场，收集所有生物样本，带回研制阁分析。”他下令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当秦岭的硝烟渐渐散去，消息传回月照宫时，萧月正在听竹轩里看着一盆刚培育出的“冰晶草”。那草通体雪白，叶片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是炼制解毒丹的主材。

　　宋秋脸色苍白地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战报，声音都在发颤：“师父……蛊毒门的人……全败了。陈奎带着剩下的弟子逃回来了，损失了足足七成的人手和生物兵器。丞相府用的是一种新式火器，威力极大，还能……还能克制我们的生物能量。”

　　萧月的指尖停在冰晶草的叶片上，那叶片上的冰晶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纹。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杨子墨……果然不简单。”

　　她一直知道研制阁的存在，也知道他们在研究新式武器，却没想到能先进到这种地步。那种能注入灵力、铭刻阵法的步枪，已经彻底打破了传统兵器和生物武器的平衡。

　　“陈长老那边……”宋秋犹豫着问道。陈奎是陈长老的心腹，这次损失惨重，陈长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萧月轻轻叹了口气，将冰晶草移到窗边：“让他闹去吧。经此一役，他也该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北唐内部斗来斗去就能应付的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雾气依旧弥漫，可她仿佛能透过这层层迷雾，看到京畿方向那座刚刚建立的丞相府。那里，有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方式，搅动着天下的风云。

　　“告诉龙武卫，加强戒备。”萧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接下来，北唐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而此刻的丞相府，杨子墨正看着研制阁送来的分析报告。报告上详细记录了雷鸟一型在实战中的表现，以及从北唐生物兵器中提取出的基因序列。

　　韩阳站在一旁，低声道：“杨叔，这次我们虽然胜了，但北唐的实力显然不止于此。他们能在短时间内培育出这么多变异生物，说明他们的生物科技确实不容小觑。”

　　杨子墨合上报告，目光深邃：“这只是开始。萧月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退缩，北唐的其他势力也会因此更加警惕。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明白，时代变了。”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华夏地图。他伸手，指尖落在秦岭的位置，轻轻一点。

　　“下一步，让研制阁加快雷鸟二型的研发，给步枪加上生物毒素过滤装置和红外瞄准。另外，通知暗卫营，扩大搜索范围，我要知道北唐所有据点的位置。另外封存北唐的生物武器，或许日后后人能用上。”

　　韩阳躬身应是，转身离去。书房里只剩下杨子墨一人，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场交锋，没有赢家，只有刚刚开始的序幕。丞相府的钢铁锋芒，北唐的生物诡谲，终将在这片土地上，掀起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