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域思迷》小辛是辛

2、裂痕加剧

　　02

　　妄途回到家，似乎有两段不正确的记忆妄途思考中推开了门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暖黄灯光。“阿途，你回来啦？猜猜今天我给你做了什么饭？”苏念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柔得和往常别无二致。

　　妄途的脑子胀得越来越厉害，太阳穴突突地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搅得心神不宁。妄途磕磕绊绊地顺着她的话回应：“今、今天吃的是鱼吗？”“你怎么知道？”苏念端着菜走出来，笑意温柔，“肯定累坏了吧，先收拾下，咱们准备吃饭。”

　　刚才的一切，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幻觉，世界又强行拉回了那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可庚子的提醒还在耳边，妄途攥紧手心，还是决定找到那本日记——可心底又泛起疑虑：日记真的存在吗？自己对写日记的印象，到底是真实的记忆，还是庚子说的是骗我的假象

　　妄途回到房间，翻箱倒柜地寻找，脑海里只有模糊的零碎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日记藏在哪里。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念走了进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显然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可不过一瞬，就又变回了那个体贴入微的“理想妻子”。“阿途，在找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妄途猛地一颤，手里的书本“啪”地掉在地上。妄途慌忙弯腰去捡，掩饰着慌乱：“没、没找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晚饭吃得格外压抑，妄途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餐桌、餐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里的记忆像走马灯似的飞快闪过，混乱中，妄途忽然捕捉到一丝清晰的片段——日记的存放处！妄途心头一紧，抬眼看向对面的苏念，她正低头安静吃饭，神情依旧温柔，可妄途总觉得那温柔背后藏着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回到房间，妄途立刻冲到书桌前，蹲下身摸索着最角落的缝隙——白天翻找了无数遍的地方，此刻竟凭空多了一本泛黄的硬壳日记。他心脏狂跳，迫不及待地翻开，却瞬间愣住了：里面空空如也，一页页白纸干净得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会……”妄途喃喃自语，指尖攥得发白，“是我记错了吗？还是我真的病了？”巨大的失落和恐慌涌上心头，可他还是咬咬牙，拿出钢笔，把今天遇见庚子、红雨、跳海者的所有诡异经历，一字一句地写了下来。

　　自从遇见那个叫庚子的小卖铺老板，妄途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要让我知道了。妄途把写好的日记小心翼翼地塞进床垫夹层，刚直起身，就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

　　妄途竟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苏念仿佛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阿途，你在干嘛？”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妄途浑身发冷。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转身，尽量装作从容：“没什么，小念。领导临时发消息，让我找上次的项目讨论方案，耽误了会儿。”“这样啊。”苏念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只是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门闭合的瞬间，妄途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后背早已沁出一层冷汗。他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晚上八点零三分：“现在明明才刚过八点，哪里晚了？”

　　可就像往常一样，只要苏念提起“睡觉”两个字，一股强烈的困意就猛地袭来，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算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去找庚子问清楚。”

　　第二天一早，妄途几乎是冲下楼的——他要找庚子问清楚日记的事，可走到小区楼下，整个人僵在原地：昨天还在的小卖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秃秃的墙，连一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不可能……”妄途喃喃自语，伸手去摸墙面，冰冷的触感刺得他指尖发麻，“明明就在这里，怎么会凭空消失？”周围的邻居照常路过，没人觉得这块空墙有什么异样，仿佛庚子和他的小卖铺，从来都只是妄途的幻觉。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妄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部就班去上班。一整天，公司里的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可妄途总觉得所有人的脸都带着模糊的虚影，像被设定好的程序。

　　下班路上，妄途正恍惚着，一个人影突然从街角窜出来，慌不择路地往前冲，撞到路人也毫无歉意。下一秒，那人竟直直向妄途撞来——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怀里的书散落一地。妄途撑着地面抬头，余光扫过那些书名：《以凡人对抗神明》《清醒》《物理规定稳定性》，封面风格诡异，看着像冷门的玄幻小说。

　　“抱歉！”那人慌忙爬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叫畅玙”，就踩着凌乱的脚步飞快逃离了现场，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几乎是同时，几个穿警服的人冲过来，快速扫视了一圈现场，立刻朝着畅玙逃跑的方向追去。混乱中，一枚银色的手表从其中一个警察的口袋里掉出来，滚到妄途脚边。他下意识捡起手表，想追上去归还，可那些警察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妄途揣着手表回了家，一开门就愣住了：这不是昨天的老房子吗而是他和苏念三个月前搬的新家。落地窗、阳台的绿萝、客厅的投影仪，一切都清晰无比。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苏念不见了。

　　“苏念！苏念？”妄途喊着她的名字，挨个房间找过去，空荡荡的屋子只有自己的回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妄途猛地掏出兜里的手表，又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手表显示晚上7:15，墙上的钟却指着9:40，两个时间完全对不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妄途攥紧手表，指节发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昨天的老房子、消失的小卖铺、神秘的路人、失踪的苏念……无数诡异的碎片缠在一起，让妄途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