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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月光的菟丝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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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会所的空气凝固了三秒。
王主任站在门口，脸色从震惊转为恼怒：“陈总，这就是你说的‘处理干净’？”
陈屿猛地推开林筝——或者说，试图推开。
但林筝像藤蔓一样缠着他的手臂，Omega信息素浓郁得几乎要实体化，那是夜来香混合蜜桃的甜腻香气，与顾离实验室里那个苍白脆弱的Beta判若两人。
“王主任，您听我解释——”陈屿的声音发紧。
“解释什么呀？”林筝笑着打断，手指划过陈屿的领带，“陈总昨晚不是还说，那个Omega根本比不上我吗？怎么，今天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这话毒得像淬了冰的针。
王主任的眼神彻底冷了：“顾总最讨厌公私不分。陈总，合作的事，我看还是缓缓吧。”
他转身就走。
陈屿想追，但林筝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信息素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放开！”他低吼，Alpha信息素本能地释放出来是带有攻击性的麝香味，试图压制这个“Omega”。
但林筝没有像普通Omega那样腿软或屈服。
她笑了。
笑声很轻，却让陈屿脊背发凉。
“你真的是Omega吗？”他盯着她的眼睛，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Omega不可能抵抗我的信息素压迫。”
话音未落，林筝忽然松手。
她后退两步，脸上的媚态像潮水一样退去。浓妆还在，但眼神已经变了——冷得像手术刀，锐利得像狼。
“我当然不是Omega。”她说。
几乎同时，包厢门被彻底推开。
不是王主任去而复返。
是顾离。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没打领带，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
走进来，关门，动作流畅得像在自己家。
然后他看向林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信息素伪装，持续时间十分钟，从你进来到现在，九分四十七秒，还有十三秒失效。”
林筝心脏一沉，他什么都知道。
“顾、顾总？”陈屿彻底懵了，“您怎么——”
“闭嘴。”顾离甚至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林筝，“我在跟我的病人说话。”
倒计时开始。
十。
九。
林筝感到体内那股虚假的Omega信息素在迅速消散，系统技能到时限了。
八。
七。
她看向顾离，忽然笑了：“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六。
“从你出现在我公司，说‘谢谢您把我当人看’的时候。”顾离走近一步，“演技很好，眼泪很真，但你有一个破绽。”
五。
“什么破绽？”
四。
“你说‘妈妈留给我的项链’，但在警方档案里，你母亲林婉的遗物清单里没有银质小提琴项链。”
顾离又近一步，“那条项链，是你上周在二手店买的，收据还在你床头柜抽屉里。”
三。
林筝脸上的笑终于僵了。
二。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演。”她说。
一。
零。
技能失效。
浓郁的Omega信息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淡的、雨后青草般的Beta气味——这才是林筝真实的信息素，紊乱症带来的副产品。
包厢里陷入死寂。
陈屿看看林筝，又看看顾离，终于反应过来：“你们……你们合起来耍我？！”
“他没耍你。”林筝整理了一下裙摆，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柔，但内容截然不同。
“耍你的人是我，从昨天在雨里哭开始，每一滴眼泪，每一句台词，都是设计好的。”
她转向顾离，微微歪头：“但我不明白，既然您早就识破了，为什么还陪我演戏？”
顾离终于把目光分了一点给陈屿：“王主任已经取消了合作意向你可以走了。”
“什么？顾总，您听我说——”
“滚。”
一个字，轻飘飘的，但Alpha的压迫感全开，陈屿脸色一白，几乎是踉跄着逃出包厢。
门关上。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离把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屏幕亮着，上面是林筝的全部资料——比她想象的更详细。
包括她三个月前在某心理咨询中心的就诊记录，诊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现实解离倾向”。
“因为你有趣。”顾离说，手指划过屏幕，“一个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Beta，精心策划接近我，用劣质演技和伪造的悲情故事，目的是什么？报复陈屿？还是别的？”
林筝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从手包里拿出烟盒，不是真抽，只是夹在指间。
“两者都是。”她说，“报复陈屿，以及……我需要您的信息素治病，这是真话。”
“治病需要装Omega勾引陈屿？”
“需要让您看到我的价值。”
林筝抬眼看他，“如果我只是个可怜的、生病的Beta，您会帮我，但不会上心。
但如果我是个危险的有秘密的Beta，您就会把我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而观察的过程中，您会不自觉地投入注意力。”
顾离沉默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流。
良久，才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被人算计。”
“不。”
顾离转身，眼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演拙劣的戏。
你今天的Omega伪装，廉价香水混杂信息素模拟剂，夜店舞女级别的演技。如果真想演，至少该用高级点的道具。”
这是羞辱。
但林筝听出了弦外之音。
“您在教我？”她问。
“我在告诉你，如果你的目标是报复陈屿，方法有很多种。”
顾离走近，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她困在身前。
“但选最蠢的一种在他商业伙伴面前扮Omega勾引他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个疯子。”
距离太近了。
他的雪松信息素浓郁得像实质，林筝的紊乱症在尖叫，但同时又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味道。
矛盾的反应让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那您觉得，”她声音有些哑，“该怎么报复？”
顾离盯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扔在她腿上。
“这里面是陈屿公司过去三年的财务问题，税务漏洞，还有几份不干净的合同。”
他说，“匿名发给税务局和证监会，三天内，他的公司会停牌调查。”
林筝拿起U盘，手指收紧。
“为什么帮我？”她问。
“我不是在帮你。”顾离走向门口，“我是在清理垃圾，陈屿那种人，不配和我合作。”
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停住了。
“另外，你的信息素紊乱症——是真的，刚才技能失效的瞬间，你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戒断反应。”
他回头看她，“明天开始，正式治疗。每周两次，每次两小时，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再演那些劣质戏码。”顾离推开门，“在我面前，做真实的你，无论那个你有多糟糕。”
他走出去。
门轻轻关上。
林筝独自坐在包厢里，手里握着那个U盘。
平板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她的心理咨询记录。
她看了很久。
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晨曦孤儿院吗？我是上周捐款的林筝，我想再捐二十万，定向用于……是的，还是先天性心脏病患儿。”
挂断电话，她删除了通话记录。
起身时，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浓妆已经开始斑驳，眼线晕开，像哭过一样。
她伸手，用指尖抹掉唇上的口红。
真实的她？
林筝对着镜子，极轻地笑了。
连她自己都快忘了，真实的林筝是什么样子。
但没关系。
她会慢慢找回来。
在复仇的路上。
在每一个需要扮演的角色之间。
她走出包厢时，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对准她的背影。
而在会所地下停车场的车里，顾离看着平板上传回的画面，对助理说：
“查她给孤儿院捐款的记录，所有。”
“还有，她心理咨询的那个医生，约个时间，我要见。”
助理迟疑：“顾总，您是不是对这个林筝……过于关注了？”
顾离关掉平板，靠回座椅。
窗外霓虹灯光划过他的脸，明明灭灭。
“我想知道，”他看向窗外，眼神深不见底，“是什么毁了她。”
车驶入夜色。
而林筝站在街边，叫了辆出租车。
上车前，她回头看了眼蓝调会所闪烁的招牌。
手机震动。
是陈屿发来的短信：“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筝看完，删除，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标注为“税务局举报热线”的号码。
复制U盘里的文件。
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她摇下车窗，让夜风吹在脸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
【渣男悔意值：15%】
【新提示：目标人物“顾离”信任度评估更新——当前值：5%】
从负到正。
虽然只有5%。
但足够了。
林筝闭上眼睛，感受着城市夜晚的风。
她手中的牌，正在一张张亮开。
——
出租车停在老城区公寓楼下。
林筝付钱下车，走进楼道。
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
她摸出钥匙，刚要开门，忽然停住了。
门缝里，透出一点点光。
有人在她家里。
林筝屏住呼吸，缓缓后退。
同时，她闻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陌生的Alpha信息素。
是海洋的气息，咸涩的、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海。
这不是陈屿，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
她转身想跑，但一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
“林筝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演戏可以，但别演过头。”
“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警告了。”
那只手松开。
林筝猛地转身，楼道里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