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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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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黑压压的,没兴没趣耸拉着脑袋往宝光殿方向走,我准备迎接我的又一个无聊夜晚。脚还未踏进门槛,袖子就被捉住:“丫头,你可回来了!”急脾气的邪见拽着我,转身就要向外跑。
“总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明白状况,我当然得问。
“你还说,上什么坟需要这么久,一去一天!”嗔怪的斥一句,抬头看着我,绿妖怪满脸关切:“小心啊,丫头,这次,是皇后找你。”
心里传来喀蹬一声,痛苦闭眼,唉,终究躲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惴惴脚步,泄露出我心慌慌,明知道没啥大不了,可走在路上,我还是紧张。她见我干什么?她要和我说什么?是象个温良恭俭的贤妻般故作大方,还是象个尖酸刻薄的妒妇般施以颜色?遍遍告诫自己别在乎,但没办法,我这个小人物做不来高姿态,甭管皇后有多高贵,想象中,她,就是我的情敌。手掌冒汗,心跳加速,望着凤仪阁的方向,说实话我真有点怕。
“没出息,紧张啥,她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挺直了去,少给我这张脸丢人!”兰的骂声象是当头棒,敲得我浑呛呛的脑袋骤然清醒,是啊,紧张啥?又不是吃人妖怪,难道皇后会比奈落恐怖,一直因自己的勇敢坚强而骄傲,事到临头怎么变成缩头乌龟?兰说的没错,我果然很丢人。
深吸气,定定心神大步向前走,让谁看扁也不能让兰看扁,不就是杀生丸的另一个女人嘛,好吧,我去会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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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女宫,来,这边坐。”
“春儿,去拿点心。”
“秀秀,还不看茶。”
怎么会这样?望着笑容可掬的艳丽女子,我变成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是该疾言厉色吗?起码也得冷嘲热讽。就算惮于杀生丸而不敢杀了我,态度也绝不至于好成如此模样:糕饼果子摆了一桌,香茶微微冒着热气,笑呤呤拉着我的手,皇后居然,居然跟我亲得象一家人?!
“这帮奴才该打,只说兰女宫漂亮,也不具体形容,现在一见才明白,哪里是漂亮两个字能说的完,啧啧,根本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嘛。”
“啊?”从来没人这样夸我,一听之下,完全不习惯。
“呵呵,兰女宫你好可爱。”佳人掩嘴轻笑,更衬出我一脸呆相。
“兰女宫,哀家刚来,有很多事不懂,象陛下的喜好有哪些?他爱吃什么,喝什么之类,还得麻烦你多多指教。”
话说的客气之极,虽然我是下人,但皇后的态度到象我才是这里的主子。
“娘娘言重了,奴婢伺候陛下和皇后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的麻烦不麻烦。”
人家客气,我自然得更客气,俗话不是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一丈。
“好啊,有需要,我一定会去找你。来兰女官,吃点心。
“谢娘娘。”
虽说小恩小惠不算啥,但这个皇后脾气实在太好,好到我开始想放下心防。
“兰女官你头发可真美,黑亮黑亮的,平时是如何保养的啊?”
“娘娘说笑,奴婢这几根枯草那里拿得上台面。”
“美就是美,你就告诉我吧,难道那是秘方?”
“娘娘......”
女人喜欢的话题大同小异,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越聊,越轻松。暗暗的,我不禁思量:也许,是我想错?皇后真的蛮好,多亲切,多可人。
一个时辰后。
“兰女官,你......很苦吧?
茶喝了大半壶,搞不清皇后用意的我聊得到是开心,直至此刻闲闲一句话,我才猛然惊醒,四处看看,方发现,不知不觉间,仆人早已被摒退,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
“娘娘,奴婢.....不明白。”
“现在没人能听见,兰女官,你真的不明白?”
轻轻笑笑,却不说破,对着窗外明月,皇后自言自语:“今天,可是大阴天?”
完全晕了,这答非所问的话是什么意思?愣在哪儿,我不知如何是好。
“快说:对啊,阴的看不见月亮。”兰的声音适时响起,急急的,带着点强迫意味。
“兰女官,你看呢?今天,可是大阴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的眼睛直盯着我,再装哑巴怕是不成,无暇细想,兰教的话脱口而出。
“对啊,阴的看不见月亮。”
会心一笑,眸子里的精光让我怀疑眼前这女人还是不是刚刚闲话家常的亲切皇后。心中翻个儿,猛然间,相当不好的感觉涌出,该不会......
“兰,你好!”沉静的语言稳稳传来,可听在我耳里却比过魂差使用的勾魂魔咒,天啊,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怎么会是真的,我没猜错,皇后,果然是兰的同党。
“边关吃紧,他在召集大臣开会,所以我才有机会把你找来,兰,主子让我......”
“陛下驾到。”杀生丸回来的消息打断她的话,悄悄说句“我会找你,下次再说。”转身整束妆容,眼神立时变回慵懒富态,戾气不见,哪里有杀手,现在,只剩一位美丽的皇后,娇娇弱弱的,准备接驾。
接下来的记忆一片模糊,随便找了个借口逃出来,我几乎是一路跑回宝光殿。杀生丸的脸,皇后的脸,张张面孔交错浮现眼前,哪还顾得上什么情敌不情敌,抛下私心杂念,我全部注意都转到了杀生丸大人的安全上面。
皇后是杀手?东国的公主也就是我们的皇后怎么会是杀手?难道说先后两场阴谋皆是东国策划?难道说兰,她师兄,皇后,甚至包括后花园窥到的那个矮男人都是东国派来?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就算东国人再笨,也不至于笨到如此程度啊,让自己货真价实的公主来当杀手,多大的代价,多重的成本?!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公主定然性命不保,久闻东国国王没有子嗣,搭进唯一的公主后,他岂不是连独生女也要失去?这,真的会是一个父亲所为吗?
身上有痛感阵阵传来,真是讨厌,最近不知为何,由于灵魂潜入不属于自己□□所带来的疼痛越来越强,有时甚至强到快要忍受不了,拜托,等我一下,只一下,让我想完再疼行不行!缩在墙角,我烦躁得直想骂人。
“你想得根本就不对!”闷闷的声音好象隔层棉被,奇怪,怎么一烦恼连听觉也出了毛病,没空想,我只顾惊讶于语言中体现的心情_蔫蔫的,无精打采,兰,遇上接应的同伙,你该高兴才对啊?
“你知道我想什么?”
“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们不是东国派来的。”
一时语噎,兰猜得好准。
“那......是?”虽说浑身疼痛,满头问号,但既然兰摆了个现成的破绽在眼前,我当然得赶快抓住。
“哼,别废心了,你永远不会了解!”兰不傻,一语道出我的目的,追查计划破产。叹口气,只好换个角度再问。
“刚才,你干嘛要告诉我暗号,不怕我对你的皇后同党不利?”
“笨!凭你怎能斗过她?就算现在她让侍卫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除了杀生丸又有谁能说个不字?所以,如果我不告诉你暗号,咱俩全都活不成!”
不是没想过这个残酷的现实,但由兰来点出对手的强大,我还是相当不舒服。
“那你和我说这半天有什么意义,兰,你接应的同伴来了,多高兴的事情,快快闭嘴找个地方欢庆去吧!”愠怒的发泄心头火,向兰学习,我也变得尖酸刻薄。
“你错了,没必要生气,玲,这次我要帮你。”
什么!什么?,莫不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
“掏耳朵干吗?你听得很正确,是的,这次,我要帮你。”
“为......什么?”
“因为这份功劳是师兄的,只有我才.......”声音越来越小,那种感觉就象我们之间被突然塞进若干厚物,联络也因此受到阻碍。
“兰,兰,大点声,你说话呀!大点声!”喊过一遍又一遍,可声音还是迅速消散,直至,完全听不到。
从未这么强烈希望过兰的声音出现,帮我的原因,想怎样帮我,急需知道的答案就在眼前了呀,可偏偏这时候,兰,居然没动静了?!
手捶胸,恨不能把兰捶出来,这身子在搞什么?难道?兰被逼回去了?不象。因为如果那样兰定将所有感应,决不会这么毫无防备,或者,是离魂咒的束缚减轻?更不对,就算减轻,不见的也该是我啊?
黑沉沉的夜空望不到星星,背靠墙,缓缓坐下,奇怪自己为何不因兰的“失踪”而欣喜,相反的,没有了兰的言语,我却感到孤单。
“兰儿。”
身后有人叫我,是......摇摇头,用冷冷的话浇熄自己可笑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逆境中的我渴求一个强大后盾,这定是绝望中的幻想,今天我的耳朵只能当摆设,声音的主人正在凤仪阁,怎么会于此出现。
站起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无奈的自言自语:“去睡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
话音被截住,大手轻松扳过我的身子,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
闭上眼,心下淌过泪水,渗着喜悦,夹带酸涩,杀生丸大人,真的是你吗?这一切,我,可以相信吗?
许久许久,发间传来温热气息:“兰儿,兰儿......”声声低唤,透出几许失落,难道说,他,很在意我的躲避?那从大婚到现在,怎么才想起要来看看我,想他,盼他,可见到他了,那一点点见面的甜却马上被酸味占满。
“陛下......”
“叫我的名字。”
“奴婢不配。”
“嗯?”
不悦的松手,抬起我的脸,严肃目光寸寸梭巡,半晌,眉开,眼神变柔,嘴角上扬,抚着我的腮,轻晒一语:“小东西,你在吃醋?”
吃醋?
我吗?
是我在吃醋吗?
盯着杀生丸,呆呆的,我默默反刍他的话。不说不知道,原来,那就是吃醋!
正视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象是被人当众朗读私人信件一样,难堪,还带着点因为听出文字中的语病而产生的彻悟。别开眼,低头骂一声:你呀,伪圣人!
是谁说自己不在乎?是谁说自己不计名分?调子唱得高,可事到临头,小女人的小心眼一样没少。爱情不能分,一颗心不想让它辟两半,大方承认算了,是的,我渴望他的声音,渴望他的拥抱,渴望他的一切。哪怕我仅有半丝机会,哪怕我下秒既将死去,可对于杀生丸,我仍希望独享。
稳稳心神,垮下脸,总不能老实对一个皇帝说:是啊,你和皇后同床共枕我心里不舒服,张张嘴,我试图为自己的吃醋找个借口。
“我......”
“嘘......”
好奇怪的态度。阻下我的话,默默把我的头按在他心口,似乎因我的吃醋而心情大好的杀生丸不解释,甚至连句交待也没有,就那样抱着,紧紧的,象要将我揉进身体。
“兰儿,你听。”
“听?”
夜深人静,风不动,鸟不呜,听什么啊?
“真的没听到吗?”
明明没声音嘛,但好吧,他说让听我就听。
咚,咚,咚.....
半晌,一无所获,除了杀生丸有力的心跳,我啥也听不到。
“我听不......”后面的话被自己硬吞回去,只因突然想到,怎么没声音?杀生丸的心跳,不正响彻如鼓。
感动猛的涌出,他,冷冰冰的他,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他的心在这儿,他的心中只有我!
有笑花在嘴边绽开,听到了,我听到了,比歌声还美妙,比乐音还动人,象是暖阳熨着脸,春风贴着面,几天的苦痛挣扎不见,女人还是好哄,只消一个动作,我的心已经快乐得想要飞上天!
不说话,反手,回答就是更紧的,把我的小脑袋埋进他怀里,隐约,发出一声轻如蚊蚋的嘤咛:“杀生丸.....”
呼!风过耳畔。
眸色转深,欲望升腾,不再拥着不动的杀生丸打横抱起我,一步步,向屋内的织锦帐走去。
好羞人,好兴奋,头埋在他颈窝,思维乱成一团,心中遍遍重复:我的男人,我的陛下,我的天神,我的......
越来越晕,软成糨糊,由着他细细亲吻,由着他轻解罗裳,小屋内春色连片,旖旎风光羞红天上月娘。
“呜......”什么声音?意乱情迷的轻喘中怎么夹带些许几不可闻的呜咽?
一定是我听错了,不管它,我们继续。
“呜......”尖细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得不屈不挠,终于,我愣住,发热的身子迅速降温,不会有错,那,那声音,是兰。
她,在哭!
我怎么忘了她!
和离开时一样,兰回来的毫无征召,不明白为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我神思飘乎的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兰与他师兄的见面场景:卑微的女人,高傲的男人,满地落叶,一室绝情,那个在街角痛哭的身影万分孤寂,声音悲凉断肠一如今天......
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现在换成兰和她师兄,我会不会发疯?
“兰儿,你?”觉出我的异样,半支起身子,杀生丸发问。
“我......不太舒服。”欲望早就归零,可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我又能说什么,找个借口胡乱应付过去吧.
“病了?”
“没,只是受了风寒有点晕。”
关心的看着我,停下一切动作,叹口气,翻身坐起,额上汗落如雨。
他,是为了我在强自压抑已被挑起的欲念吗?
“杀生丸......”
怯怯伸出手,碰着他垂下的银发,矛盾,我快矛盾死,怜悯兰,又不想让他走,唉,我是个折磨人的坏蛋。
回头望望,浑沌的眸子逐渐清澈。象是生气一样,怒冲冲躺下,抱住我,小心翼翼圈牢: “我不走,睡吧。”
眼圈发红,我差点哭出声,这伟大妖怪终究还是疼我,好满足,好满足。
“玲,谢谢你。”兰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微微一笑,并不作声,我们的经历太象,看见她,就象看见我,所以,兰,你不用谢我,谁让老天作祟,我们,是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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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鉴于以上,俺这个不太聪明的人只好想个不太坦荡的作法了,还望大家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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