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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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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麻烦了,邪见,还要改到什么时候!”一身玄色新衣的犬夜叉不耐烦的嚷嚷。
“快了,快了,护国公,别乱动啊,陛下的婚礼,你穿得潦草那不是丢皇室的脸?别说陛下不让,我也不答应。来,站好,那个谁,把护国公衣服袖口加长半分,那么丑的手,能遮多少遮多少。”
“邪见!你!”
“救命,护国公要打死老臣,呜呜呜,君子动口不动手,护国公你衣服上全是别针,扎到可别怪我没提醒。”
唉,从开始试衣到现在,两人一直吵个不停,小心眼的邪见始终记恨于犬夜叉砍断杀生丸手这桩往事,好不容易逮到报负的机会当然缠着犬夜叉没完没了,倒霉的犬夜叉,怎么和他碰到一起。
“邪见,很好了。”杀生丸的声音打断这边的吵闹。
回头一看,那厢安静试衣的杀生丸也是一脸不耐。
难怪,摆弄了一个多时辰,任谁都要坚持不住。
“是,陛下,容臣再瞧瞧,您的吉服,老臣一定得谨慎。”
“对,看看哪儿,我怎么觉得该收一下,还有,还有这儿,放出二分应该更好......”
天啊,望着指手划脚的邪见我只能哀叹连连,啥时邪见改行当了裁缝,没看出皇帝的脸色吗,花痴过了头,就算崇拜陛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也不能拉着杀生丸改起个没完呀,小心啦,邪见,怎么看,怎么觉得今天你可是印堂发暗。
“哇呀呀,受不了了,杀生丸,我要回去,戈薇独个儿照顾小鲲儿,叫人不放心,衣裳就这样吧,挺好啦。”
“不行,护国公,还没试......”
“砰!”看不清谁出的手,只感觉风过,兀自聒噪的邪见就已经在门外院墙上“倒挂金钟”。
没人敢笑,全都低了头,耸往肩,强自忍耐。
“我走了。”
“嗯,回去吧。”
也不管料子会不会皱,粗拉拉几下扒落,弟弟冲哥哥挤挤眼,转身向外走。路过院墙,扯下上面的邪见,一阵风样消失不见,只隐约间,听到远处似乎传来杀猪般凄惨嚎叫。
“我这件也可以了,你们退下吧。”有邪见的前车之鉴,谁还敢说不字,瞬间,满屋子人作鸟兽散。
“陛下,奴婢?”空荡的房间重归清静,小心发问,我不知杀生丸下步安排。
“兰儿,替朕更衣。”
“是。”
纽扣一个一个解,带子一条一条松,该死,皇帝的新郎装真是麻烦,穿时已是费事,脱下更加不易。
“很累赘。”看我忙到冒汗,皱着眉头的杀生丸轻轻开口。
“是啊,陛下,比朝服还要累赘。”擦擦汗,我接话,然后,相视一笑。
从那个露水湿鞋的夜里开始,我和杀生丸几乎回到很久前的相伴时光,虽然表面还是波澜不兴,但我们都知道,自己心里的一角已慢慢向对方敞开,就象晨间练剑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午后小酌我站在旁边斟酒添茶一样,有种温暖的情绪,正不着痕迹的,在暗自发酵。
可是,欢愉时光总是短暂,就算不想面对,该来的,还是会来,五天的快乐轻而易举被邪见一个命令打碎“兰丫头,今天得让陛下再试试吉服,好做最后的修改。”
现实就这样随着绿妖怪的话轰然而至,是啊,杀生丸要结婚了。甩甩头,我笑自己愚蠢,明知道的事情却还是难过不已,想什么呢?该替他高兴才对,孤独寂寞的杀生丸大人终于有了妻子,他的心一定会被幸福填满。而我,莫名闯入的外来者,占着别人的躯壳,用着别人的身份,最好是乖乖呆在原地,平稳实现半年后的功成身退,然后再在另一世界,天天祈求杀生丸夫妇百年好合,携手到老。
“兰儿。”
声音好象从天外传来,猛抬头,我才发现自己正抓着杀生丸的衣襟愣神。脸上飞出红晕,慌忙掩饰,我顾左右而言他:“陛,陛下别急,就快脱下来了。”
“你哭了。”打叉没有用,抽出身,盯着我,杀生丸语气肯定。
摸摸眼角,一边水渍。该死,不听话的眼泪什么时候涌出?皇帝大喜将至,我却哭鼻子,这下要怎么解释。
“奴婢......奴婢,眼里进了砂。”真是,老掉牙的借口,亏我说得出来!
“噢?”
胡乱擦擦脸,快快挤出丝笑:“现在没事了,揉揉就成。”
“是这样,继续吧。”没再说什么,杀生丸似乎被我唬过。
紧张神经一放松,溜号简直不可避免,手在动,可心又飘远。垂下的眼帘遮住满腹愁怨,杀生丸大人,今后,有了如花美眷,你可还会记得我?
“好了吗?”累人工程终于完毕,换回平常衣裳的杀生丸和我都是长出一口气。
“好了,陛下,奴婢先去把吉服收好,你看是先歇歇,还是现在用午膳。”泪是忍住了,鼻子却憋到嗡声嗡气,没奈何,我也只得这样狼狈开言。
“衣服放那就行,跟朕来。”开门走到院中,吩咐众人退下,清了场的院子里只剩我俩。
“准备好了吗?”也不看我,杀生丸没头没尾说出这么一句
“啊?”
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被抱起,几个纵跃间皇宫早看不真切。
“陛下,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
一肚子问号没处消化,干脆不想,乖乖把头埋进他怀里,深深嗅着他的味道,我全当美梦一场。
耳边风声呼呼过,我不管,山路迢迢有几何,我不问,不知杀生丸想干什么,我单纯感受他的怀抱,呵呵,温暖的胸膛,能多赖一秒也好。
“到了。”
“哇。”
睁开眼,我惊叫出声,只见小小山凹间,满坑满谷的铃兰盛开。
“陛下,这地方太美了。”震惊于花的数量,忘了身份的我直想在这片花海中打滚。
“我没猜错,你和她一样,也喜欢铃兰。”淡淡的语气一如淡淡的表情,杀生丸说得仿佛是别家故事。
“到西国不久,我就发现了这里,有时会来坐坐,心情很舒畅。如果她活着,也会喜欢吧。”
摘花的手停住,杀生丸在想念玲吗?那领我来是.....对了,别忘记心情舒畅这句话,他,是想让我快乐吧。心中有怪味泛滥,感动于他的良苦用心,却又嫉妒那个已死的自己,同时还对我的前后矛盾头痛:杀生丸怀念你,居然你还不满意,小妮子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能再想,无助的抬头望天,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绕成粗麻一团。
......
“陛下,奴婢来做花环好不好。”
心情怪异到极点后反而变得平静,算了,费力思考又怎样,现实还是在按着他的既定路线运行,就好象杀生丸怎么怀念小玲四天后他都得娶东国公主一样,无论我嫉妒还是感动半年时间一到不还是照样要走。打起精神享受这难得的快乐吧,起码也要做给杀生丸看。人前他为了保有万乘之尊的威仪连最爱的铃兰花都不敢触碰,这次好不容易离了纷挠俗世,我一定要他感觉久违的轻松闲适。
“陛下,戴戴看,奴婢编得花环漂亮吗?”转身变戏法,阴郁表情瞬间化为一脸的笑,拿着香喷喷的花环,我冲他招手。
“小孩玩意,无聊。”硬梆梆的话能砸死人,但手上还是接过去,也不戴,捏呀捏的把玩。
“那好吧,奴婢戴。”早习惯他的臭脾气,不当回事的我干脆自娱自乐。戴好花环扬起头,我的眼波纯真如山花烂漫。
有惊艳神色从他脸上滑过,金眸亮闪如星,拉过我,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真丑。”
啊?!不是吧,还以为浪漫指数将要攀升,不解风情的杀生丸怎么说出这样无趣语言。失望爬出来,明白写上我的眼。
“哈哈哈......”
我没听错吧,杀生丸在笑,天啊地啊,是否今天太阳自西边升起?!
大笑的杀生丸好象变了个人,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全部消失,年轻的味道代替沉稳帝王气,一时间,我看得痴了。
“兰儿,我在逗你,其实,很漂亮。”笑声将歇,捧住我的脸,杀生丸真诚赞美。
好坏的陛下,竟是在开我的玩笑,想起刚才自己的愚蠢表情,我的脸红成熟透苹果。
收我入怀,头埋在花环那密密编起的铃兰里,不说话,杀生丸只是这样紧紧抱着我,象是抱着久久不得的珍宝。
我醉了,醉在花香中,醉在怀抱里,感觉他象恋人一样待我,我的心就要长出翅膀。什么生死之隔,什么半年之限,这一刻全都不再重要,我只想靠着他,靠着我的爱人,我的一切。别怪我贪心,谁让接下来的万载孤寂太过难捱,这样的耳鬓厮磨自然越多越好,甚至脑里有小小希望出现,或许,多抱一会,我在杀生丸心中的位置就能多提几分?
“你在想什么?”
“嗯?”
“不许说假话,不许称奴婢,告诉我。”还是埋着头,杀生丸那有磁性的嗓音在我头顶回响。
“陛下,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记得兰儿吗?”气氛太好,心底的话没摭没拦自动流出, 说完,我才发现,这是句在我还是玲时就问过的话。
“兰......”明显因我的言语而震动的杀生丸稍稍松手,叹息般的低语声声。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就那么热切的盯着我。
不知怎的,望着他,突然心下凄楚到不能自己,水气急速涌出,眼泪盈上双眸,我想大哭。
“别哭,别哭......”俯身低头,滚烫唇瓣吻上脸,一点一点吸着泪,最后,准确捕住我的嘴。
“唔......”
那个凉夜的记忆全部归位,好棒啊,他,又吻了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吮吻在加深,欲望在呐喊,蜕落的衣裳在脚边开成艳丽花朵,我们就是这花朵中的交缠花蕊。手指抚过身体,寸寸肌肤因他开放,在他怀抱里,我化成一汪清水。
学着样,生涩膜拜他胸膛,不想笨拙举动反而带起更大激情,看着他的眼睛,我发现那里烧旺熊熊大火。不管了,抛开一切,投身火海,化作小小飞蛾,我宁可就这样被烧毁。没思想,没考量,只剩男与女,阴与阳,互补,交融,嵌入,抽离。渴望的疼痛转为狂野叫喊,汗水淋漓,□□流淌。我是他的,他是我的,离散的半圆找到了那个缺,从此合二为一,完完整整。
最后的战栗仿佛地老天荒,就算平复下来依然紧紧相拥。不够,这还不够,内心那深重孤寂仍在,只能靠彼此身体缓解。累坏了,枕着他的臂弯,闻着馥郁花香,听着咚咚心跳,我,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近傍晚,看着满天彩霞,感觉他的手轻抚我的长发,想起刚才的热辣,羞得我把张小脸拱进他怀里。
“你醒了。”
“嗯,陛......”
“叫我的名字。”
“杀、生、丸。”
胸中发出满足喟叹,吻吻我的额,抱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
“兰儿,等回宫,我要让你当妃子。”
“不,我不要。”
“为什么?”
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只要当你的女官,能天天看到你,足够了,我明白,皇后和妃子得为政治需要而立。”
“兰儿。”
脸上的神色是感动吗?我不知道,因为吻又落下,我的脑袋再次停止运转。
......
繁星满天,浩渺天河横挂,望着身边熟睡的爱人,我露出温柔的笑。感谢上天,赐给我这样俊朗,高大,健壮的恋人,就算重回冥界,我也再无遗憾。
只是......目光落在断臂上,可怜的人,虽说并没多大防碍,总归不很方便。
“要是能把我的胳膊换给你该多好?”抚着断臂,我自言自语。
“你的?”低低声音响起。
呀,他醒了。
“太细。”
“什么?”
“......”
半晌呆愣,我终于听懂他的话,这伟大妖怪,竟在学着幽默。
“哈哈哈......”清脆笑声,惊飞一树雀鸟。
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只有我和他,静静过上山居岁月,玩着他的银发,漫不经心的哼着歌,我悠闲的胡思乱想。
哎?他的肌肉怎么在绷紧?抱着我的手臂怎么在收回?出什么事了?
莫名望过去,对上一脸怪异神色。
“哗啦。”
猛坐起身,长长银发披下来,我看不清他的脸。
“杀......”
话没说完,喉咙被双大手钳住。
“说,你是谁,那男人又是谁?”
柔情不再,凶狠的红光闪过他的眼。事发突然,我吓坏,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心下一沉,马上醒悟,糟糕,一时不察,我唱得是早年玲自编的儿歌!
头嗡的一下炸响,我懵了。
“快说!”
“我......”钳得太紧,我快不能呼吸,只感觉眼前越来越黑,身体越来越冷,忽的一下,整个人象被掏空,想叫,却再也叫不出声。
在我陷入完全黑暗的前一秒,我听到一个清清楚楚的声音:“我是您的女官,至于落红,是早年骑马所至,没有男人。”
天啊,那是,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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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道的朋友留个印!
漂亮的朋友留个印!
又厚道又漂亮的朋友留两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