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桃花正浓》素柳柏寒

10、往事

　　那晚，顾君阳到底是离了去，带走了云霄花，却没有带上她。
　　而庄主，她的怨霜姐姐，居然只是简单的和他过了几招，便任由他离去。恨雪本来还在疑惑怨霜为何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但听得一句话后，一切思绪在刹那间斩断，心也在霎时间。知觉全无。
　　顾君阳说：天底下最蠢的，果然非女人莫属，同一个局，四年前有人信，四年后，还是有人信，哈哈~”
　　恨雪突然觉得，她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可是怨霜却说，不是她太蠢，而是身为身杀手的她们，得到的太少，内心太孤寂，以至于被虚假的好意给迷了眼，遮了心，不自觉的步步沦陷。
　　恨雪无声。
　　只有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
　　止不住。

　　那晚，怨霜给恨雪说了一段往事，一段四年前，她怎么死去的往事。
　　没人知道际南秋的模样，也没人知道际南秋是男是女，人前人后，际南秋都带有面具，说话声音也是阴阳相融。
　　但我在四年前，却是亲眼见到了际南秋的模样。一个耗尽年华也没有等来心上人的女人。
　　四年前，我接庄主之令去刺杀江湖中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清辙。任务完成了，但也受了重伤，然后被人给救了。他说，叫做顾君阳，接着又问我叫什么，怎么会受伤？
　　我没有理他，起身想要离开，但却因受伤过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一次晕了过去，醒来看见的，依然是顾君阳。
　　他淡淡的笑着，将一碗粥递到我的面前，柔声道：“喝点粥，你晕了一天一夜，定会饿了的。”
　　因为那句话，我冰冷的心像是碰到了暖炉，生了温度。
　　伤好之后，我没有立即回绯云山庄，而顾君阳也说，霜儿，留下来，我们一起，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试想哪个女人经得如此温柔的话？我自是经不起，所以沉沦了。但代价，是赤裸裸的欺骗和背叛。
　　怨霜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看着恨雪，道：“你知道，剑刺入心房，是怎样的痛么？”
　　恨雪不语，等着怨霜的继续。

　　顾君阳中毒了，性命危在旦夕，我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中毒，只是一心想救他，可用尽办法都是无能为力。　　直到顾君阳说，他中毒太深，唯有天下第一奇花云霄花才能救他。
　　云霄花。
　　绯云山庄的至宝。
　　而我刚好知道，它放在哪里。虽然犹豫，但更不想顾君阳离我而去，所以我为他，回了绯云山庄，去盗取云霄花。
　　可这，不过是顾君阳的一个赌，用他的性命下注。
　　他没输，也没赢，但我，输的彻底。
　　庄主知晓了我的意图，问我，你为他如此，值，还是不值？我只道不悔。于是庄主与我立下了赌约。若我赢了，便可得自由之身，若我输了，便替她之身，留在绯云山庄。
　　那日，庄主与我站在顾君阳的面前，对他说，你若是杀了她，我便将这云霄花给你，你若说爱她，我便将怨霜逐出绯云山庄，随你自在江湖。
　　我自信满满，心中笃定顾君阳会选后者，毕竟他说过，他爱我，要和我白首不离。
　　可当利剑刺入我心房的时候，我才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顾君阳于我，不过为了那朵云霄花。
　　而我，就是在那天死去，但他没死，也没有得到云霄花。际南秋也是在那天离开的，因为她的心上人，已经死了。
　　清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