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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後一个狐狸精(乱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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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生来便是狐狸精。
多半都是情路不太顺畅,受了点刺激,走了偏激。
这些女人其实非常的不走运,应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女子天生水做的骨肉,都是需要好好疼宠。
然而世上最会为难女人的却还是女人。
因为女人都不会站在女人一边,所以男人虐待女人便成了天经地义。
这种例子真是不胜枚举。
暂且不表。
狐狸精者,都是美丽动人,性感风骚,善用各种手段勾引魅惑男人。
後来便专指抢人老公的女子。
凡间女子多称情敌为『狐狸精』。
熟不知,如此一来,便是赞誉对方的魅力手段,而自认不如了。
另外,大凡狐狸精者,多半只会令人著迷,而不会自己堕入爱河。
*
松本乱菊,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小孤女。
收养她的银後来一直奇怪──当初倒在地上,没几口气的干巴瘦弱的女孩,他怎麽就没看出来,她会有如此明媚的五官,如此饱满的胸围。眉梢眼角悉堆风情。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叫人心醉。
...真称的上风情万种。
阅人无数的他还真是生平第一次看走眼。
其实造就後来的乱菊,银著实功不可没。
银是乱菊第一个深爱的男人。
令她从一个懵懂女孩变成初时情滋味的小女人。
好容易将自己塑造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在那年告白之後,没想到银居然跟著他的队长脚底抹油开溜,吓得一去不回。
为此乱菊大受打击。
没想到男人都是惧怕真情实感的麽?
在他们的游戏里,你必须闭上嘴,跟著规则走。
然後,你什麽都可以玩,就是不能碰真情实感。
看见小心翼翼捧著一颗真心在他们面前的女人,就会马上像个狐狸似的夹著尾巴身手敏捷的迅速逃走,溜的不知去向。
这种事情真是天天发生,多她一个不多。
她後来知道,如果没有抗拒和鄙视,世上要男人这种生物做什麽?
若是拉著他们的衣角,哭泣,求他留他,只怕更会让他们恨不得马上甩手离去。
姐妹们,如果你想快点失去一个男人,就不妨试试这招。
心中欲恨蓝染,但又何尝不更恨自己魅力之差,不能迷惑银。
银从小就教育她,女人要做妖精,要神秘,多变,琢磨不透,方可迷倒男人。
她真是辜负了他的教诲!
付出了真心,人家一句『抱歉』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了。
借酒浇愁的日子真不好过。还好那时候有他陪伴。
──她的队长,日番谷。
当她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时候,她遇到了他。
少年老成,聪明稳重,但有时候却死板的可笑。
好个天才少年,就是可惜他的青梅竹马爱上跟银结伴逃走的人。
偏偏那女孩子执迷不悟,无法接受深爱者是终极boss的事实。
如此天才,情路却这样不顺,他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
对於乱菊的嗜酒,日番谷看是劝她不过,後来干脆加入喝酒猜拳的行列。
有了人相陪总是胜过独自喝闷酒。
不过後来乱菊每天早上她头疼欲裂的醒来,就看见日番谷留下的解酒汤。
日常相见,还是要照常工作。队长,队副相称。
不知道,这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来二去,相处久了。
自然对对方了解甚多。
他知道她撒酒疯的时候就像个纯情的小女生般可爱。
她知道他每天早上其实都有起床气,惹到他就会非常生气。
他知道她狐媚的外表都是装给别的男人看的。
她知道她坚强的形象都是为了维持队长威严。
她醉的两眼发直的时候,不知道他凝望她深思的眼神。
有时候听他半睡半醒之间,轻轻呼唤那女孩的名字。刚硬的表情也变得柔了,唇齿之间,缠绵悱恻。
她就会莫名的心疼。
那个早上,两人不著片缕的醒来。
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酒真的能乱性。
平素一贯冷静的日番谷方寸大乱。卷著被子,瞪著她。活像被侵犯的是他。
乱菊貌似习以为常,裸著美丽的身体便去淋浴。
走进浴室,才突然间面红过耳。
她不能乱,不能乱。
要好好守著现在这份默契。
否则...
洗浴出来後,日番谷早就回到队办。
她却结结实实补觉,下午才去办公。
日番谷一见她居然面红过耳。
害她更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後来,他结结巴巴跟她说他会负责的认真表情,看的她只想笑。
负责?
要是早有男人对她负责,她会成现在这样子?
乱菊只是对日番谷无谓的一笑。
现在这种关系已经足够好了。
*
──狐狸精要爱情麽?
请问,她要那种累死人的感情做什麽呢?
有的吃有的玩,相互不束缚。
轻轻松松的,没有付出,不会伤心。
──不好麽?
做一个千年修行的狐狸精,脸儿媚,身段好,心要狠,下手要快且准!
银的谆谆教诲,她无时或忘!
也多亏了他的逃逸。
无论如何,松本乱菊不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即便她拥有魅惑男人的十足本钱。
那段日子的颠狂她简直永生难忘。
明明还是沿用『队长』『队副』的称呼,叫起来却格外不同,硬是带著别人生生不能介入的默契和甜蜜。
她喜欢在人多的场合,悄悄的触他的耳背或腰侧,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笑嘻嘻的欣赏他在人前强装镇定继续说话。
当然,如此胡闹的结果,可能就是她的队长晚上大施威风,害她第二天工作的时候都困的打不起精神来。
一同执行任务,熬夜值班打牌游戏,醉酒说胡话,还有...
...午夜十分床上疯狂的爱恋。
那个时候,他喜欢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不愿意结婚,那我们就这麽一直下去,直到你点头。
...这麽一直下去啊。
跟著这个人,冬天,夏天,白天,晚上...
她於梦中微微笑了。
*
好景不长乃至理名言。
她记不得那天她穿什麽衣服,她记不得那天雨中她站了多久,她记不得她脸上的是雨是泪...
她就知道他脸色惨白的对她说。
...对不起,我,她...
她,果然还是她。
...她离不开我,蓝染走了,她已经支撑不了...
银走了,我还不是一样活?
...如果我再离开她,她会精神崩溃的...
那你离开我,就不怕我也精神崩溃?
...你不一样,你比她坚强...
难道让我去上演一哭耳挠三上吊?我这辈子还没为谁流过泪!
...何况,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原来如此...
男人都是舍不得骨肉分离的。
母凭子贵,顺理成章,言情小说里不都这麽写嘛。
“哦,好吧。”这是她那天唯一说的话。
她云淡风清的表情,看的他困惑异常。
...原来她从头到尾也没怎麽把他放在心上。
他其实不懂她。
只不过在她堕入狐狸精深渊之前,加推了她一把。
那个女孩子,终於守得云开了。
众人纷纷道贺祝福,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几日喜气异常,尸魂界人人都沈浸在这样幸福之中,於是...大约没有人记得,还有一个她,在背後默默成全这对有情人。
人家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现在一家三口终於团聚。
她是破坏人家幸福的第三者。
促进人家家庭和睦之後,现在也该功成身退了。
也是,狐狸精没有伤心的权力。
*
他成婚大礼那天,她忘了去,因为和空鹤,织姬她们吃饭。
她能怎样?
狐狸精也要婚姻?
──那听起来简直比婊子还要立牌坊更加混蛋!
空鹤笑呵呵的勾住她的脖子。恭喜她加入她们的行列!
真是去她的!老大不小了,男人也没半个。
她怎麽跟她比?
吃完回家路经结婚大典。
她不是非要过去加一脚,只不过刚好在她回家的路上。
话说回来,谁这麽混蛋非要在大广场上举行庆典?
她一身死霸劲装,遥遥站在风中。
一头乱发在空中飞舞,割碎了她一脸无谓的表情。
看曾经在她枕畔耳际喃喃低语的他伴著一脸娇羞幸福的女孩。
多麽登对,多麽赏心悦目,多麽...刺眼!
真真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再看自己她,一张狐狸精的模样,怎麽也不可能有著单纯幸福的快乐下去的结局。
他看见了她。
低声说了一句,走了过来。
她微笑等著,看著走到面前的男人。
“你来晚了,我记得有给你发请帖。”他说。
公然给老相好发喜帖参加婚礼,这天才果然是脑子跟常人不同。
她很想立刻醉死过去,但是都怪空鹤拼命抢她的酒!害她现在清醒的要命。
“是麽?我只是刚好顺路回家。”她随口答道。
一阵尴尬的沈默回荡在两人之间。
曾几何时,他们也有如此形同陌路了?
“乱菊,你...,她...”他说不出整句的话。
乱菊却突然之间明白了。
“我知道了。”
她应该早就该明白了。却痴傻的以为可以永远那样下去。
“对不起,乱菊,对不起...”他喃喃道。
那声声的抱歉,一下子敲碎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将她全部的心碎和脆弱都暴露於空气之中。
她摇摇头,突然伸手抚上了他的头发,一如那夜夜裸裎相对时,她所做的。
“你的她...很可爱。”
她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道别仪式。
他皱眉疑惑的看著她,“你说...”
乱菊不待他说完,突然转身,甩开波浪秀发,大步离去。
风采依旧,神色醉人。她美的会让周围的一切失色。
尽管这是另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
也罢,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达到那个幸福的彼岸。
不曾伤心,不会落泪。
在风中流浪的猫咪,用奔跑感觉雨滴。
她只是要不被任何人束缚,自由自在的奔跑,那些男人们只是她生命中匆匆过客...
谁让她是最後的那一只...狐狸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