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草原 ...
-
摘下一株梅花，我握在手里仔细的凝视着，颇有今年花胜旧年红的感觉。
“又在这里赏花？”十四踏雪而来，身上还穿着朝服，笑着看着我，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子下面嗅着。
我淡淡一笑，转身走进屋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自从十一月十四回来，到现在，这四个多月，两人相处竟是从来没有过的默契，相敬如宾，是最好来形容我们俩的关系了。
“我们去看看小枝吧？“我侧过脸，问着他。
十四每次听到小枝这名字，眼神都是一阵暗淡，如他所说的，小枝是他这一生中的知己，每次遇上不顺心的事，小枝总能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小枝的死，他也是很难受的吧，不过我没有把四爷的事跟他说，怕会有什么麻烦，只能骗他道小枝是病去了。
亏我还口口声声的说要给小枝报仇呢，看来这个恩怨，只能待我下了地狱再算了。
“又在走神了？”十四握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要想了，我们走吧。”
“恩。”我轻轻的点点头。
两人颇有默契的走了出去，刚走出府，一个小厮就来报：“十四爷，皇上召见。”
十四身子顿了一下，无奈的朝我笑笑，说道：“只能下趟去了，你等着我！”
说完随小厮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微笑，怕是康熙和大臣们商量好了，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特致书策旺阿拉布坦，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选派喇嘛位使，赉书前往招抚。四月，十四就要离京再赴军前了吧。
那么算来，离康熙去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京城，要上演一场腥风血雨了吗？
我实在不忍心亲眼目睹这一切，况且，要十四一人在异地，承受痛失父亲，夺嫡失败的痛，要他怎么艰难的度过这么一段时期？
或者，我可以陪他一起承受呢？两人逃离这个京城？哪怕一点时间也好，在这红墙绿瓦中，快要把人闷死了。
晚上，当我对这镜子梳头时，十四才回来，一身疲倦的他慵懒的走到我身边，轻轻从身后圈住了我。
那样的顺其自然，那样的亲呢，曾经有个人，他也喜欢这样子，从身后紧紧的抱着我。
十四在我耳边吐字：“看来我又得出征了，真有点担心啊.”
我转过身，正视他，问道：“担心打仗么？”
他挑挑眉，道：“不是，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这，只是有点担心，两人又要见不着，怕你反悔给过我这个机会，离多聚少的。”
“那么。。。。。”我轻咬着唇，鼓起勇气说道：“你带我去出征吧。”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带着女人去打仗？是很可笑吧？
我出神的看着夜空，说道：“你带我去出征吧，我不想在这红墙中困死。我们俩做草原上翱翔的鹰。自由的飞翔。。。”
他面露难色：“虽说这有点不合适，不过倒也没什么，别人的口就由他们说了罢，倒是出征打仗很辛苦的，我怕你受不了。”
“我不怕！”我脱口而出。只要能离开这里，哪怕是刀山火海，我对这里，真得是厌了。“你带我去吧，那样我们就可以离少聚多了。”
十四轻轻的拥我入怀，喃喃答道：“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本以为此事会有一翻交涉，没想到如此顺利的就应承下来了。十四是很疼我的，我也知道，只是，我心里却总是不能让出一丁点位置出来。
真的，爱得那么深吗？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大将军王离京再赴军前，没有人知道，他把他的侧福晋也带去出征。要是有人知道了，恐怕要说他贪恋女色了吧。
颠颠荡荡的走了一个多月，我坐在马车里闷得难受死了，心却是隐隐约约中透露着兴奋，虽说是去打仗，不过我可以沿途游览下西北的好风光，算是个免费的西北游。
就像前几天，我们大军经过一片大草原，放眼望去，竟是比锡林郭勒草原还要美，湛蓝的天，洁白的云，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星星点点的蒙古包点缀其中。风光旖旎，水草丰美，是世上少有的未被污染的草原，我真是有幸，可以看到原汁原味的大草原，要是在现代，都不知道要被沙化成什么样了。
看着我有点兴奋的样子，十四下令在这里扎营一晚。
在黄昏的时候，他驾着一匹马，说是要给我好好看看什么是草原。于是带着我，两人同骑一马，我在前他在后，两人奔驰在蓝天白云、弯弯河水、茵茵绿草、群群牛羊、点点毡房、袅袅炊烟之下。
我看着金色霞云的晚霞和白云似的羊群在绿海中游动，不禁一展歌候：“蓝蓝的天下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十四说话时热气吐在我耳边：“怎么样，有没有翱翔的感觉？”我调皮的回道：“要是再快点就好咯！”
话音刚落，他一声“驾”，脚一夹紧马身，那匹马就加速奔驰起来，惹着我连连尖叫，屁股蹬得生痛，心情却是从没有过的舒畅。感受着风在我脸上吹过，在日暮下，昏黄的景色，让我深深陶醉在里面，心里在没一丝杂念。
如果可以，我原时间就那样停留在那一刻。
等到马儿跑累了，我们已是离扎营的地方比较远了，十四扶着我下了马，两人漫步在草原里，看着太阳慢慢褪去，月亮开始展示着她的美丽。
远处的点起了篝火，火光隐隐约约的传过来，在淡淡灯火的勾勒下，我看到十四那俊朗的线条，似乎被风沙磨砺了，透着军人的粗朗和霸气。
“看什么？我有那么好看吗？”十四忽然转过脸来问我，我有看到了他那双深黑色的眸子，怎么两人的眸子那么像啊。。。
我摇摇头，笑着说：“我来为你舞一曲吧！”
早几天十四就帮我找来了蒙古女子的服装，紧身的蒙古袍，却恰好能显示出女子身材的苗条，袖长而宽大，高领、右衽，袍子的边沿、袖口、领口多以绸缎花边，浅蓝、乳白、粉红三色相映着，再加上一束腰，头上带着有大穗子的圈，一双平底蒙古靴，就这样一个假冒的蒙古女诞生。
十四听说我要给他跳舞，有点取笑意味的说：“我以为你什么也不会。”
我向他呶呶嘴，再草原上站好，一个响亮的巴掌拍起，我用蒙古靴大力的蹬地，接着一个连续转身，手不停的拍掌，脚还在有节奏的跺地，接着，一举手，一投足，一扭腰，一提臀，一转身，头上的大穗子随着转动也跟着起舞，感觉自己成了还珠格格里的香妃，婀娜多姿地绽开在草原上，。。。
我边起舞边用眼瞄这十四，看到他赞叹般的为我拍起了手掌,给我打节奏。我朝他露齿一笑，没想到他竟然走到我身边也更着起舞，跳得像是蒙古族男子的舞蹈，像求爱般的在我身边舞动，眼睛看着我，深深的，却满是笑意。
他穿的是军装,动作也不能太大,只是几个拍掌转身的动作,却有不失舞蹈的豪情.
他拍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我一个回旋，没想到踩到自己的脚，摔在十四的怀里，惹来他“哈哈”爽朗的一笑。假装不屑的说：“你很差劲哦！”
我也假装生气道：“人家老了，不中用了！”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夜晚的草原上。
我笑着看着他，喃喃道：“忧也一天，喜也一天，何不快乐的过着？”
等俩人都玩累了，他就驾着马带我回了营地。
没想到，还没进帐篷，却听到几个比较有权的大将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一句就硬生生的传入我和十四的耳朵里。
“出来打仗还带着女人，这算什么啊，我们兄弟几个出站沙场几十年，却没见过这样打仗的！”
十四当场就恼了，冲了进去大声说道：“谁在说我坏话？怎么要等着爷出去了才说，有什么意见就提，你们对爷很不服么！”
等我走进去，却见到十四慢脸怒容。听说过十四治军是很严的，我的出现会给他落下话柄吧？我再看看那几个大将，个个面面相觑，见了我又是不屑的眼神。
我心中不悦，竟是恼火,大声的说道：“女人又怎么了，我问你们,记得天命十年，前朝将领毛文龙经常袭击后金在辽南的城寨,六月二十七日夜,毛文龙遣三百人袭击耀州城.进入城南荞麦街,即后金孙堆牛录驻守地.明军欲翻墙而入,青加奴等后金兵士,听到声息,赶快佩弓带箭.当此分妙必争的时刻,其妻操起丈夫的腰刀，把车辕靠在墙上，登辕而上，挥刀猛砍。接着又有纳岱与迈图两位兵士的妻子，如法登墙而战。三位妇女比她们的丈夫抢先一步，占领战斗中的有利地形，争得主动权。黑夜中，明军溃败而逃。三位普通妇女战败三百明军的消息传到沈阳，清太祖努尔哈赤传令她们到都城领赏。任命第一个杀上去的青加奴妻子为一等备御；第二个杀上去的纳岱妻为二等备御；迈图妻为千总。并按等级赏给银两.缎帛.马.牛.阿哈。你们满洲人勇敢.果断.迅捷的素质和敢作敢为,妇女也是自幼经受了戎马生活的锻炼，她们与男子一样勇敢善战，为女真族的统一和崛起做出了贡献。谁说敢女子的不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你们没听说过么?"
没想到一翻话下来，几个大将却是没话出，一声不哼的看着我们俩，有点恼火有不敢发作.十四赞许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军中最忌扰乱军心，你们的话要是传了出去，知道是什么样的罪么？这件事就那样算了，谁也不许再提。“
几位大将纷纷恭敬地回道：“是。记住大将军的教训了。”接着就没人再说话。
十四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等到了营地，才把紧绷着的脸舒展开，笑道：“你刚才，真厉害。”
我有点得意的谦虚道：“失敬失敬。”
他忽然意味地一笑，又补充道：“就像个悍妇。”
结果,大将军王遭遇粉拳一顿.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草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