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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二章 拒狂徒灼灼桃花 ...

  •   刚安置的差不多了,妙龄就气喘吁吁的从醉香斋回来了:“快……快……有……有人闹事……东家……风……风公子顶不住了……”


      交代妙龄留下照顾华生,其他人都一起赶往醉香斋。
      醉香斋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拨开人群,堂内赫然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中间一名女子正嚣张的踩着一个伏在地上的男子的肩膀。那男子正是风露!
      我们几个三两下就将风露救了出来。那女人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甩了甩袖子,傲慢的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冷然道:“一个男子不好好在家服侍妻子,生养儿女。到这商场上逞什么能?不要说我没有给你路走,和凤南赫赫有名的施家斗,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风露只是侧头一动不动,也不应她的话。
      “哼!你这般年纪,弟弟都已出嫁,还挑剔什么?”一个穿着打扮无比花哨的男人忽然跳了出来,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这装扮……呕……非“媒公”莫属。
      “堂堂施家少主的侍君,对得起你了!你那个什么未婚妻,这么多年都没个信儿。准是人家高门高户的,看不上你这老男人。施家肯要你,你就该千恩万谢了。居然还敢退礼不从!莫说别的,这施家的脸面也不是你这低门小户,没的个做主儿的人家能伤的起的。你若从了,金山银山,珠宝绫罗任你穿用,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现下你这是猪油蒙了心,这么明白个人儿怎么做这么不明白的事儿……”接下来的话更是越说越难听。
      “奇了怪了,人家婚约在身,因之拒婚怎么就成了错了?”这“媒公”忒的讨厌!从里到外没有不让我反感的!
      那“媒公”被我忽的插话给咽了下,遂叉腰上上下下的直瞄我:“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倒有几分颜色!这里可不是公子哥儿抛头露脸的地儿!赶明儿我‘马巧嘴’给你说个好媒,包你……”
      他噼里啪啦一顿乱侃,我额上的青筋却突突直冒:“你这欺主胡呲的花猫脸,别的在这儿没边儿没棱儿的乱叫。都是些什么话?!人家婚约在身,全城皆知。你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吗?是京师的薛家。无论是个什么结果,也得人家薛家有个定论不是?你这急火火在这儿胡说什么?难道是说人家堂堂施家少主指使你夺人之夫不成?!这般打着施家的旗号胡呲乱说,难道这施家的脸面就是你个没规没矩,愚昧无知的下人随便丢的起的?”
      “你!~”可气死他个花猫脸了。
      先前嚣张的女人一把拨开被我气的七窍生烟的花猫媒公,用力点着我的肩膀横眉道:“这是我施家和他风露的事情,不相干的人不要多管闲事!别只顾的嘴上得便宜,就忘了这是在跟谁说话较劲儿!”
      标准的流氓像!我还怕了不成!风露这时却一下子走到最前面隔开我和那女人:“少主好意,风露心领了,只是风露已有婚约,怎可再聘于人?况……”看那女人又开始不耐烦了,风露忙道:“况且我……我未婚妻薛……薛小姐正在渭水城……这……这……”连他最不愿意提的薛红妆都搬出来了,看来这女人还真有些势力。
      那女人皱了下眉,怪声道:“她?”
      正当此时,从外跑来一婢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她不甘心的看了眼风露,哼声甩了下袖子就要走,那群打手乌压压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她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遂走了过来,恶狠狠的指着我们道:“我施尹平记住你们了!”
      神经病!整疯狗一只!谁怕谁啊!

      安顿好风露,我们便回去休息了。当着风露的面,也不好问什么,一回来就把妙龄揪出来问个究竟。
      “还不是那施家少主看上了风公子,风公子不愿意嘛!”
      “这施家很有名吗?”
      “呃?当然!施家是凤南显赫一时的大家族。只是施家的两个女儿都是不争气的主儿,把个施家都败坏的差不多了。可还记得坊间说的‘风流双霸’?指的就是这施家姐妹。”
      “啊?就是那个因为与人争抢伶人,被当街打死的那个风流什么什么的?”
      “正是!这姐妹二人,姐姐叫施尹平,妹妹叫施尹志。她们常以‘尹’姓或流连花坊青楼,或欺骗天真无知的闺秀少男,这二人是真真正正的花花大少。这施家到了她们这一代,本就这么两根苗,长的都是一表人才,性情品行却是一个不如一个。都爱沾花惹草,偏又不知道节制看对象。”
      “早年她二人曾被她们的母亲送到偏僻的边城避祸,几年回来仍是恶习不改。果然,那妹妹在京师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竟是被活活打死。本就被她们败坏的差不多的施家不知道又费了多少钱财人情,才平息此事。要不是她们的叔父是静南王的亲生父亲,又有个弟弟在宫中做了个二品侍君,这么大个家早塌了。就是现在也不过是个空壳子,也不知道还够她折腾几时?”
      “……,这样的人应该见一个剁一个!”得!这可惹到嫉恶如仇的英儿了!
      “唉~其实她们二人的相貌倒是很出色,可惜了配了那么个品行!若是知道收敛节制,肯定能吸引好多如花似玉的少男。不然,也不会那么多的少男上当受骗!嗯,说起来小姐你虽不及她,长的倒有几分相似……”
      “砰”清音一下子就砸到了桌子上,英儿怒气冲冲的冲我叫道:“你要是敢学那女人,我第一个剁了你!”
      “咳~,这……这关我什么事?不是在说风公子吗?妙龄快……快说重点。”我僵着脸直给妙龄使眼色,她和沉红却是一脸憋笑。
      沉红突然慢条斯理的开口了:“不过,妹妹你虽样貌不如她,却是多才多艺。你要是肯出手,不知道多少……”
      “大姐饶命……”不就是我学易歌“红姐,红姐”的叫了几次嘛,还跟我记上仇了,什么大侠啊?!躲过英儿热烈无比的目光,赶紧补充道:“大姐有何吩咐,小妹日后一定为大姐马首是瞻!”
      “妙龄!还不快说重点!”看着沉红发笑不止的脸,赶紧厉声催促妙龄。
      妙龄也不怕我,笑完了方道:“这施尹志也不吃她妹妹的教训,仍是整日的吃喝玩乐,但凡有点儿姿色的儿郎她都想沾。况且……”妙龄笑了下,“况且风公子的家产谁不觊觑,这施尹平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儿,怕是一半看上了风家的人,一半看上了风家的财。”
      “这么说她竟是个地头蛇了?……这可麻烦了……”
      “咳咳~,这事交给我好了。”沉红忽然出声。
      我们都斜睨着她,她又轻咳了声:“我可以跟这里的府衙打个招呼……”
      “红姐?你居然认识当官的?也对,连风卿王你都认识,自然……不对,你既认识这里的官,当初怎么不请她帮忙,你……”
      沉红伸手就是一个爆栗,没好气的说:“我是你大姐,你就不能信任我点儿。说你笨……”看我要做晕倒状,她无奈道:“这作官的是能不碰就不碰,个个都是吃钱的,你以为你还能让她给你吐钱啊?就算是看了风卿王的面子,也少不得银子打理。好了,这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去忙屋里那个吧……”

      风露这边是没事了,华生晚上却又开始有点发烧。昨天英儿已经看了一宿,我好劝了他回去,自己这里照顾华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正在做梦,梦到那年在草亭居华生英儿我们三人在桃花坡玩耍。华生在树下收拾我们野餐完的烂摊子,英儿在远处嬉戏,我瞅着满坡的桃花发怔。
      这桃花坡的桃花可真是漂亮啊!粉灼灼的,明媚媚的,午后的阳光照的满树的桃花一片暖意。那散播在空气的馥郁的芳香和如雨的桃花瓣引得人一片迷醉。柔柔微凉的轻风轻拂过我的面颊,一片桃花瓣顽皮的落到了我的唇上,尤带着三月暖阳的气息和如水流风的凉意。我忍不住轻轻含住了它,柔柔的,软软的,带着微凉的暖意和微乱的呼吸……
      微乱的呼吸?我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却一下子坠入了一片雾濛濛的柔波里,心下一动。不由张嘴要说些什么,却猛的发现,原来拂面的凉风是华生的手,醉人的香气是华生吐出的味道,顽皮的桃花瓣就是华生温柔的唇瓣。
      我一下子傻住了,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一抹红霞飞上他的脸颊。濛濛的眼波眨了下,遂垂了下去。他缓缓背过了身去,我却盯着他尤红的耳根久久回不了神。
      “我……我……我去给……给你拿早饭……”勉强说完这句,狼狈的跳下床,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一到屋外,我不由捂着越来越烫的脸颊,抚着狂跳的胸口跌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心里一片空白,却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好半晌才回过神,你说我什么时候爬到他床上了?他……他又怎么……怎么……琢磨了半天也道不出个滋味来,只是觉着心情好复杂好复杂……

      这两日沉红正在忙风露的事。华生眼看也好了,我们也要赶紧赶回千雪峰,不安排好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明着说我们是靠自己的劳力做工赚钱,可前后一个月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倒不如说是他收留了我们。所以他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可惜除了沉红我们还真出不上什么力。
      而现在华生除了还有些虚弱,其他已经大好了,他的复原能力好的没话说。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他那天吻我是喜欢我的意思吗?可后来他又什么都不说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我还和以前一样温柔的笑,温和的处理事情,没有任何不同。但不知道是不心理作用,又觉着他又有什么不一样,却说不清哪里不对。唉~难道那天是我的一场梦?……

      看着急急赶回来的沉红,一把拽住她:“红姐,事情还没办完?”
      “哎呀!正要找你呢!风公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明日要去祭拜木清,东西还没置办……”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我拉住她,笑道:“这事连你那份,华生一早就已经备妥了。明日华生咱们一起去,只是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拜?”
      “木家家主已将木清的灵牌迎往东郊碑林……”
      “碑林?春青碑林?”
      “不是,就是石碑林。这是子凤的风俗。尸身自是要葬在本命树下的,但是一般春青林都在深山树林,不方便祭拜。便在别处另设石碑以便寻常拜祭。这东郊的是渭水城最有名的碑林,许多达官贵人的灵碑都在那里。可见,木家家主也是很用心的。只可惜再用心木清也已经……”
      “好了,不说这个了。……”
      抓着她停了好半晌,沉红奇怪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样子。
      终于鼓足了勇气:
      “……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
      沉红抱胸颇有耐心的立在一旁等我积攒勇气。终于,我低声问道:“你说华生会……会喜……喜欢我吗?”
      “啊?他不都是你的人了?还喜欢不喜欢?”
      “什么我的人?都……都是你自己在那瞎说。他和英儿虽名义上是我仆从,可我们相依为命,早就视彼此为亲人。我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份去压他们做他们不喜欢的事……”
      “咳~可是你们在山洞……唉~初凤,你是女人,要主动点。人家再怎么也是个男子,你不会期望他处处跟你表示吧?好歹人家还是会有男子的矜持的……”
      “啊?”这话好耳熟,貌似是我曾经教育过英儿的话。要我表示?表示什么?还有,山洞?难道华生知道了什么才……这……这……真是乱七八糟的……
      “唉!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看着我一脸混乱的表情,沉红叹息着摇着头走了。留下仍是一脸苦恼的我慢慢头痛。

      一大早我们便去了东郊碑林,一同去厉山的一行人大部分都来了。面对痛哭的家人,哀伤的亲朋,就是初夏的浓荫也遮不住阵阵伤悲。
      一人正在念悼文:

      “呜呼木清,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长歌当哭,诗赋蒸尝。洒酒一杯,以为怀伤。吊君忠义,殉身为主;仗义救友,不虑私藏。吊君壮力,武灵高强;髫年有名,赤年誉响。吊君丰度,佳配良缘;奈何早丧,终以为殇。吊……呜呼木清!生死永别!荏苒冬春,君再不见;来年寒暑,君亦不还。忆君昔往,念君旧好,哀君情切,泣君逝殇。呜呼痛哉!君莫为念。家眷有应,友朋有助。君当安息,保佑家人。君当宽慰,死得其所。……”

      一篇悼文念得众人是心有戚戚然,她的夫儿更是抚碑痛哭不止。
      这本就是灵碑所在,不止一家人在此凭吊亡人。到处可闻痛哭的声音,悲凉满地,俯拾皆是。我们这一众人等都有点奈不住这个,站的比较远。
      我虽好些,听着也是难受,不忍看那边的一片痛哭。忍不住转头看向别处,却是难以置信的看到了一个人!他怎会在这里?那一脸悲痛,抚碑伤怀的样子,完完全全让人感到异常陌生。他……在祭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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