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六章 韩府窃闻入内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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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死我了！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猫着？”
“哼！你别以为你可以躲掉，今天这帐我得跟你好好算算！”
啊？！我今天得罪他了？我怎么不知道？！！
英儿言罢，脸色却是突变，拽了我三躲两躲的跑了起来。心下诧异，静心一听，却发现身后似乎有人！可是两三下那人就被我们甩了。奇怪！我们刚到桐城，谁也不认识，谁会跟踪我们？难道是薛红妆的人？还是薛红妆跟那韩大人通了气，是那韩大人的人？转念一想，又不对，那人似乎没什么功夫，我们轻易就脱了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哟！一下子撞到了英儿猛然停住的身子。不等我有反应，他转头愤愤道：“谁是你师弟？啊？！按年龄我比你大20，按入门是我求了大师父你才有的机会。我哪里比你小了？整天的占我便宜！”
呃？！这……还生气呢？当时我哪想那么多了？顺口就出来了。他还真是无聊，就为这个气哼哼的？！
他一把拽住翻了个白眼欲走的我：“你说清楚！”
看着他那小性子样，我是又好笑又无奈：“你哪里比我大了？比我大20？我倒觉着比我小20。毛头小弟一只～，不成熟，爱使性子，从来都觉着你是我弟弟，没有感觉你比我大哪去……”
不用说他一定被惹毛了，一会儿一定又是一顿好闹……呃？怎么半天没声儿？抬头一看，那眼里浮动的水光立时唬了我一跳。最近他怎么这么不经逗，三两下就要掉金豆。以前顽强的跟我不断大战的英儿哪去了？
得了，算我怕了他了：“好好好！你大，你大！你是哥哥，你是师兄，行了吧！”
他“呼”的一下背过身去，直仰着头吸鼻子。我命苦，我地位低，我认了还不行？
“师兄？师兄？”唤了几声，他还是僵在那里不动，我从旁探身到他面前，歪着脖子，拽着他的衣服又叫：“哥哥，哥哥，英哥哥。你大人大量饶了妹妹我吧！”
这话一出，他“噗”就笑了。
好了好了，笑了笑了。完成任务，走人。
袖子却又被拉住了。回头头痛的对上他不满的脸，他却把住我的肩膀，正了正我的身子道：“我是哥哥，所以你要听我的。”
“呃～”魔鬼！得寸进尺！
“不许再跟那个剑书胡混！”
“唉～”我无力了～
“怎么？屋里的公子哥儿很称你的心是不是？！你也和她们一样色是不是？！”
呃？！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义愤填膺的脸，这哪跟哪啊？！这个英儿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抽了袖子就走人，他爱生气就生气去吧！
我故意无视他气嘟嘟的脸，心里第一千零一次的叹息！女尊的男人就算和我生活了这么久，受了我这么多影响，依然是这个样？我以后可怎么活哦？！我一辈子都不要娶男人了！
我们汇总了下各自得到的消息。其实都差不多，只是英儿那里却没有文虎文秀的消息。我们又好好调查合计了几天，觉着这么也不是办法。也巧，华生打听到韩府正在招募下人，便说不如混进去查看查看。嗯！是个办法。商量了一下，于是决定，我和英儿混进去，华生料理后方。
好一通乔装，原先华生给弄的大留海，这些日子我嫌热给梳了上去，这回又被他梳了下来，说是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江湖味儿重了（可我本来江湖味儿就不重吧，剑书还说我象童生呢）。然后又编了个可怜的身世（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哥哥病弱啊什么的），给那副管事塞了些碎银，我们就进了韩府，一切顺利的出乎意料。不过我们算是粗使用的，内府倒是不给进。
别看英儿家里横的什么一样，开朗活泼的个性在外却是个极招人的人，三天不到一众下人就让他混了个滚熟。我这几日则是在尽力熟悉牢记韩府的布局路线。
将最后一捆柴扔进柴房，粗使就是粗使，还真是累的要命!今天晚上商量商量夜探韩府的事，再多呆几天老骨头都被折腾散了，咳～，关键是要尽快找到爹爹。
“禀上君，小姐今早精神很好，在院里呆了一刻钟，还多吃了一碗米羹。”
呃？我拨开树丛走到一面墙前，这墙后是韩府的花园。从镂空的墙砖中我看到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男人从花园的一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和那个我们塞钱的副管事。
“嗯，知道了。前儿宫里赏的雪参都送去了吗？”
“禀上君，给少爷小姐都送去了。前些日子少爷吵着要的《陌上春嬉图》已经按上君的吩咐送去了。只是这几日少爷不太有精神，吃睡都不安稳，这画也没让他开心起来……”
那“上君”停住脚步，皱起了眉。
副管事立刻又唯唯道：“前儿大人看了少爷新填的词还说，该不是有了什么心事……”
“心事？芯儿这孩子就是心事重，有什么事全闷在心里。”“上君”的眉皱的更紧了：“别是有什么不妥。你到前太医那递个帖子，让她过来给芯儿瞧瞧……”
副管事赶紧称是，接着又说：“选人之事小人已安排妥当了，只等上君……”
“嗯。你先下去吧。这事莺哥儿待会儿去办。咱们先到芯儿的凉夏榭瞧瞧去……”说着往花园另一头去了，副管事也忙退了下去。
嗯，这应该就是韩大人的正君了。口碑好，为人和善，好像对我韩韩（现在叫芯儿）很好。我这弟弟貌似现在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儿。而这正君唯一的女儿始终反反复复病着，这正君操碎了心仍然未见好转。据说这小姐是个早产儿，先天亏损，才会如此。
这韩大人的府邸各处起的名字也挺简单雅致：春暖阁，凉夏榭，秋意轩，语冬苑。那小姐住在春暖阁，我弟弟韩韩住在凉夏榭，秋意轩是书房、古玩等捣鼓风雅的地方，语冬苑是留宿客人的地方。她们夫妻另有一处主屋，名曰“云枫园”。据说她们夫妻恩爱便以二人的名字命名了此处——韩大人叫韩云，韩上君名白枫。
站在柴房前正发呆，英儿就从外头进来了，见了我高兴的嚷道：“李叔说上君要从下人里抽人调教了进内院。现在下人们都疯了。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始呢，就排队去了。好机会……”
确实是好机会，光明正大的进内院，事情会简单很多，夜探也可以先省下了。
本以为可以近距离见着那个上君，可人家大户人家的正君怎能轻易露面？不过遣了两个近身的小厮，仔细遴选。一人似乎便是那上君白枫遣来的莺什么的，另一人却是细眉细眼，一副风流妩媚相。
挑选倒没有我想象中的严格。歪瓜劣枣自是不行，太见不得场面也不要，言语太粗俗也不成……咳～这么下来，也就留下了十几个。这十几个也不是都能留的，要放到各屋里看表现，最后才能定下来。这就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和英儿是其中的两个。
那两个小厮看到我们时顶有意思。明明没多大，激光似的眼对着我俩洒了又洒。
好半晌，那个细眉细眼的说：“怎么粗使房里有这么两个标致的人物都不知道。竟比我们这院里的都强，若是在街上遇到，还当是哪家的小姐公子呢！”
副管事马上陪笑道：“哥哥说笑了，他们怎么当的起？什么小姐公子，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有那么大造化。这秋英冬凤姊弟……”收到英儿火辣辣的一记眼神，她马上改口道：“……兄妹，来历倒是有些，也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可怜人……”
“哦？落难的小姐公子……”那小厮说着就慢吞吞的围着我俩转了起来，言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轻蔑。
英儿皱起了眉，我低眉拱手道：“蒙府上收留，现有口饭吃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敢妄自托大，不安守本分！我和英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哥哥多多提点。”
另一个见了这情形就乐了：“还真是有些家底的人，知规懂矩。我是上君房里的莺哥儿，他是来凑热闹的，是小姐屋里的杜鹃。看你二人气质气韵皆是不俗……嗯，秋意轩的书房倒是很适合冬凤，弟弟……”
“我要和她……冬凤一起……”这下不但莺哥儿和先前那个挑剔的杜鹃都黑了脸，我的脸也黑了。这是挑剔的时候吗？这个英儿又来了……
不想那个杜鹃眼珠一转，遂和蔼的笑着对有些不高兴的莺哥儿说：“哥哥莫气。看这小子也知道是个愣头青。放到正经房里，也是得罪人的命。不如随了他姐姐历练历练，再要放到屋里也省心些。”
那莺哥儿有点儿诧异瞧了他一眼，顿了下，遂了悟的一指使劲点上他的眉心：“你这小子就那么点儿心思！看我回头告诉秋雁不羞死你！”
杜鹃一把推开他的手，嗔道：“什么心思不心思？就你心眼儿多！诺！这个，这个，这个……最漂亮这个我先替我们家小姐定了。唉～看来回头我还是求上君早早的把你配出去得了，省的你整天的胡思乱想！”
莺哥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遂领了我们入内院认个门，然后吩咐明日收拾好东西一齐搬来妥当安置。
待从内院出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一群粗使房里的人顿时都围了过来，问这问那。敢情我们这是见了总统回来，新鲜的紧那！厨房的林厨子家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直嚷嚷：“好命啊！好命啊！这才来几日，就混到内院了！将来不定怎么飞黄腾达呢！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苦命的啊！还有……”
说着又神秘兮兮的低声道：“秋英啊！你机灵点儿。今儿你傻啊？跟着你妹往书房挤什么？没见那帮小子个顶个的想进上君和小姐屋里去，再不济也要去少爷房里。要是被上君小姐看上了，将来荣华富贵的日子那是享用不尽那！最漂亮的？论长的好，你哪比石头她家孩子差了，还伶俐的多！那杜鹃是小姐房里的小侍，最爱捻酸吃醋。刚刚那是故意送你一把，你白白损失了这么个好机会，还傻乐呢！”说着手一摊，一副颇为英儿惋惜的模样。
听了半天英儿终于琢磨出味儿了。牙磨了半天，拉了我就跑。
回去的路上走了好久，他终于不气了，忽然奇怪的问我：“那些可怜见儿的话你跟谁学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呃？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他不满的嘟囔着：“那咱们……”
正聊着，有两个富家女一旁大声兴奋的聊着。
“楚歌楼今年要弄个‘飘灯节’，煞是有趣。凡是能答出‘清湖’里飘来的楚歌楼里小哥儿放的水灯上的对子或谜语问题。就能和美人把酒问盏到天亮。听说易歌也会放灯……”
“你就做梦吧！他是什么人？风卿王的人！不等你到跟前，人早就被好好的护起来了。就是他那两个王姐王妹还不是在易歌面前吃了瘪，咱们如何肖想得？这也就是楚歌楼的噱头……”
呃？易歌回京城了？楚歌楼啊……京城最大的官伎场……“漂灯节”、谜语、对子，也就他那么个风流人物想的出……东郊碑林扶碑痛哭的背影和望住欢笑人群冷漠悲伤的眼神蓦然闪过我的脑海，心下有些微动，不由怔忡的想，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不知道有怎样一段不堪的过往。
眼前晃过的人都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就连华生和英儿我也能把他们和易歌的脸重叠起来。完了，着魔了。就这么想着这些，心不在焉的和英儿回到住处，心不在焉的应着话，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心……咦？我的饭呢？
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华生正在比我更心不在焉的收拾东西，包括我那大半碗还没吃完的饭。傻呆呆的看着他收拾完了就走人的背影，我才反应过来，放下磨了一圈齿痕的筷子。心畴：他这是怎么了？
接着一晚上他都精神不济，还没跟他说两句关于明天去韩府的事，他就说行，然后又说自己乏了，回屋休息去了……
不用说我又得当夜老鼠了，扒拉着点心倚在墙角的阴影里。今夜的月亮半明半昧，晕的到处一片暧昧。初夏的夜晚很舒适，小风拽得树梢微微晃动着，投下一片沙沙的暗影。
“吱呀～”一条黑影轻轻巧巧的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六章 韩府窃闻入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