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情敌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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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后大概5点，莱依回家，当然美惠也不能打扰她可能拥有的甜蜜约会，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不道德的。
她看见夕阳橘红色的光芒钻过窗帘拉成斜斜的长线，把地面切割成两半，阳光衬在洁白的地面上显得发红。
红色……
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从前的事情，她想起生孩子时的疼痛，让她脑子一片空白，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真切，还有她和月淑妃商量着，如果生的不是男孩子就和诗昭仪换，于是她就想起诗昭仪门前的一株红梅，在冬日里开得媚惑，如血一般，还有月淑的习惯，她总不让人扫去门前的雪，说是白雪添了写意境，有个小丫头在那儿滑倒，头磕在阶梯上，在白雪上染出绚烂的红花。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这些事情，在当时她都没有注意，甚至她似乎都有些隐隐的想起来，那个小丫头，似乎原是她自己宫里的……
那么多那么多，血色的记忆……
可是她从来没有忏悔过……她该忏悔的……
“美惠。”一声轻呼把她从回忆中惊醒，她迷茫的抬起头，看见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如一片汪洋一般，干净的透彻。
“不二啊！”美惠条件反射的微笑。
不二也弯起眼睛，进门时他看见美惠痛苦的样子感到一阵心疼。或许美惠说的没错，我只不过在欺骗她，也欺骗着自己——我不是喜欢她的，我的喜欢，充其量不过是同情而已，对于弱者的同情。
但是她……还是弱者吗？
不二这么想着，一边走到床边，想为美惠削个苹果。
“我刚吃完饭……”美惠撇撇嘴，难道自己是猪吗？只会吃？
不二讪笑，放下苹果，走到床边来，见到美惠的脸色红润了些，脸上的纱布也拆了点，并没有多少难看的疤痕——那些大小姐，还真是手下留情啊！他想。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子很丑？”美惠挑眉问他，拨了拨黑色长发，露出额上暗红色的疤痕来——她自己动手的部位自然没事，但是额头上这块可是那些小姐们的杰作，真是让人觉得难过。美惠心中有些懊恼，在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脸，陪伴了自己将近三十年，从前的绮梦可没有这么像自己啊！
不二的笑容有些发冷，他有些心疼，同时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美惠用头发盖起伤疤，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她发现了不二的情感，对于这点她有感觉，不二会扰乱她的情感，会让她轻易变得慌乱，这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十分可怕的，所以她要打乱他的心境，她害怕如果有件事情真的发生，那连她也会控制不了自己……去爱他。
“哦！”不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觉得脑袋似乎在一瞬间爆炸，变得混混噩噩。原来，自己那么久以来所做的事情，都是同情吗？是同情吗？因为曾今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过她，那么与其说是同情，还不如说是忏悔……
“我想出去走走。”美惠意识到这家伙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于是还是打断他的想法——反正自己已经很无聊了，出去一下也好，只是傍晚，会有些冷啊！
真冷……美惠想。
傍晚的风带了些许的凉意，但对于夏天来讲还是算不上冷的，但是她瞥见樱花树后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嘴角钩起冷笑来。
高桥……来得可真是时候。
“其实不二，我一直有个想问你。”美惠垂下眼，来掩饰眼中的寒光，“高桥，和你什么关系。”这并不算是个问句，因为答案也只不过是个条件而已。
恢复了的零零散散的记忆和许慧得到的资料告诉她不二，高桥和自己曾今非常亲密，至少看起来非常亲密。但是美惠却因为嫉妒而嫉妒而差点害死高桥——资料是那么说的。美惠嫉妒高桥和不二的关系而做了疯狂的事情。当然事实真是可笑的相反。
——因为不二玩笑似的告白。
所以说这男人真是祸水。
“朋友吧！”在美惠胡思乱想的时候不二犹豫的出口。
不二真是温柔啊！美惠不屑的想，如果是自己这样恶毒的女人绝对已经毫无关系了。（作：你还有脸这么说啊！美惠：这不是你写的= =）
“那我呢？”
“也是朋友吧！”玩味地笑，“当然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也不错啊！”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美惠黑线着想，自己从前怎么没发现不二有做花花公子的潜制，果然被她无害的外表给欺骗了。（作：你真的有被欺骗到过吗？）
“其实我也很想呢！”大概没想到美惠会这么说，不二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笑容，等待下文。
“但是如果你和高桥是朋友的话恐怕就不行了。”
美惠走近不二，发现自己不过到他的肩膀，于是后退几步并仰起头来：“我和她……可是敌人呢！”
“从某种角度来讲……是情敌。”
沉默……
“那真是可惜，但是？”不二笑着（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情敌？我并不认为高桥和我有那种关系呢！”
“哪种？”美惠眼里闪着光芒。
“我不可能喜欢她呢！”
那一刹那，樱花树后的身影十分的微弱的抖动了下，让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来。夕阳拉出长长的树影，刚好把他们所在的位置隔开，于是就变成非常遥远的距离。
“打我的人里，有她的人吧！”美惠让自己的脸埋在阴影里，掩饰住莫名的无助感，她告诫着自己——这是美惠的情感，不是我的，她听见自己飞快的心跳，发出尖锐的声音，它说：“不要！”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感受着自己还在跳动的脉搏，心中泛出一种酸涩。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染上哭腔，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对吗？”她问。
“呵！原来，你都知道吗？”
原来……你都知道吗……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
……不二。
你……都知道吗？知道，却不阻止——何其残忍。
“她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不二张开眼睛，阳光把他的眸子染成很漂亮的说不出来的颜色，美惠抬着头看着他，她甚至都忘记去注意樱花树后的身影。
“她那么脆弱……她只是需要朋友……她……只是用错了方法……”长长的停顿过后，美惠听到悠长的叹气声，很轻很好听。
她按住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缓缓地蹲到了地上，鞋上沾了些泥巴，她专注得盯这那些泥巴，仿佛在想象它们的过往——那样一段可笑的经历。
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时候，她站在一个高傲的女生面前，胆小得像只小白鼠，她用那轻细的声音介绍自己，满满的惶恐和激动——“我叫川崎美惠。”而你是高桥良秀，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即使你当时还是说了，带着绝对的优越和倨傲。
——多么希望能走近你的生活的我……
那么疯狂的崇拜着你的我……
你，还记得吗？
我，是川崎美惠。
一下一下，美惠感受着心跳渐渐沉稳下来，心中的冲动慢慢沉淀，看见心中那片白茫茫的影子开始消失，肩膀抽动，发出轻细的哭声。
——NA？我做错了吗？美惠？你怎么又来了呢？她茫然地问着。
她被情感深深的震撼，是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到头来，难道还是她太过自私？那么说起来，这所谓的报复，似乎也的确是她单方面的决定。
“这下，真的完全属于你了，我再也……没有东西要拿了……”真美惠（这词语打出来感觉很搞笑）回头的时候，眼前是苍白的笑容。
“不二，选我，还是选她？”心情平静下来后，美惠微微一怔，但是她讨厌半途而废，高桥的伤害也不仅仅是谎言。
……长久的沉默。
这是一个极端尖锐的问题，可以轻易的伤害到别人，她清楚的看到不二的惊谔，那层笑容的面具瞬间剥落。
很不幸，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可以放过我想放过的人，比如莱依，我会放手。
但是我更希望别人和我一起痛苦。
美惠扔掉真美惠（还是觉得搞笑）带来的软弱情感，墨黑的眼里只剩下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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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吗？不二垂下眼，露出一抹苦笑。
他进行过很多次选择。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大人们会叫他选择玩具，后来他需要在血液和网球中选择，在他不用在担心网球与学业的问题的时候高桥叫她选择，然后现在，美惠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是一个可笑的轮回。
他想自己从未那么难堪过，因为他从前从未想过美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从第一天遇见她的时候就明白，这个女孩是那么善良而软弱。
他还记得那个夏天，他第一次拿起球拍，看见阳光透过铁丝网，在地面上划割出一个个方块，他在铁丝网的另一边，看见那个练习着挥拍的女孩子，短发贴在耳侧，汗水顺着皮肤滑下，眼里闪烁着名为快乐的光芒。
他就这么盯着她，直到她转身看见自己，吓得丢了球拍，眼里满满的惊厄。
然后他知道了有这么个女孩子，网球打得很漂亮，还会做很好吃的甜点蛋糕，她的房间里有很多可爱的仙人掌，她爱在晴天把它们放在窗台上，让阳光软软得照在它们身上。
——“多巧！我也喜欢仙人掌。”不二后来这么说着。然后看见她露出浅浅的微笑，说不清什么含义。
只是他不知道，美惠并不喜欢仙人掌，只是她知道有一个人是喜欢仙人掌的，她希望自己有和她一样的兴趣，有一天能够有与她一样的话题——那么崇拜着的一个人，很想很想和她在一起……做朋友就足够。
高桥……良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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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了樱花，美惠看见不二沉默的姿态在夕阳中显得无比苍凉，背景是没有花朵的樱花树。
美惠了解了所有的一切，她觉得这三个人之间的故事只能打上一个标签——“可笑”。
他们只是无力的被命运玩弄，而她只是想帮助这三个愚蠢的人结束这存在于一次次谎言中的交往——早该结束了……软弱永远无法成为你失败的理由……它是一种必然的条件。
但是她止不住这种哭泣的声音，这是她永远无法感觉到的伤痛——12岁的美惠，被她最崇拜的人陷害，被她最喜欢的人抛弃，而她最重要的人，离她而去。
这种伤感萧凝永远无法感觉到，因为她从来没有最崇拜的人，最喜欢的人，或最重要的人，她的生命中只存在三种人——可以利用的人，利用她的人，无关紧要的人。
……在从前……
而现在，她有了最重要的人……永远无法伤害的人……
“好了，选择。”她都没有感觉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流露出一种妥协的意味，哪怕不二不回答的话她也许会立刻放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把这归于前任美惠残留的情感。
但是不二的确是回答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扬起一个笑脸，他说：“你。”
你……
不二，你太过温柔。真的，太温柔……
“谢谢！”美惠转过身，她睁大眼睛，不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但是泪水还是滴落，打在草叶上，破碎。
她看见樱花树后的身影不可置信的顺着树干倒在地上，发梢暴露在阳光下，染成眩目的金黄——她一直是个眩目的女孩子。
……只是最近运气不太好。
美惠想，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这些已经过去的东西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这个可笑的骗局。
她站立起来，因为长时间蹲在地上使脚有些麻木，她迈动步子的时候有些使不上劲，她扶住旁边的树，手上还打着石膏，使她的样子显得无比可笑。
“我扶你。”不二跑过来，美惠听见草地被踩得“沙沙”作响，然后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侧头，柔和的下颌线上镀上层浅金色的光华，薄薄的嘴唇有些干裂。
——其实每个人都明明很累的。她想。但是每个人想得到的东西又太多。
——可是自己又想要什么呢？
她微眯起眼睛，看见随风飘荡的栗色短发，于是情不自禁的抚摸上去，指尖留下微凉的触感，却很柔软，像蚕丝一般。
不二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加深了笑容，来掩去眼里满满的苦涩。
也许自己的记性真的太好了。不二想。所以太多的事情他记得清晰，哪怕很小很小的时候，包括第一次遇见高桥良秀，和第一次遇见川崎美惠。
那样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子——一个太过软弱，一个太过尖利。
她们都那么善良，却一直被蒙住双眼。该结束这一切了，不要在继续伤害大家。
不二叹了口气，抬头看天——那样被夕阳染到及至张扬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情敌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