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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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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淡色长衫,面目儒雅清俊,此人不就是那个负心汉!
清荷往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在男人开口之前就跑了出去。
“请等等!”
杜长青的声音被甩在了后面,他刚跨出一步就只是看到那个小娘子逃开的背影。
杜长青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想着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他随即又转身进了酒铺,问老板说:“老板,刚那位是哪家的小娘子啊?”
“哦,那是朱家的新媳妇,刚成亲没多久呢,你们认识?”店老板也是个闲来没事喜欢八卦的人,见这二人碰面刚那情况,说没什么还真有些唬人。
“怎么会认识呢?我刚从长松县调派过来的,我想,兴许是我人数地不熟,有些礼数不懂,倒是冒犯了人而不自知。”杜长青自然也是个心眼多的,不然也不会受到倚重调派到这儿来,他人是个书生,肚子里有几斗墨水,在官府了混了几年,那个嘴皮子自然也是利索的。
店老板见打探不出什么,就只点了点头,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杜长青提着一坛子酒回了官府,在半道上的时候瞧见那树枝上新开的芽孢,粉粉嫩嫩的,不由得就想起刚刚那个小娘子。
“倒是个俏媳妇儿呢。”男人弯了弯嘴角,嘴里哼着一些小调进了知县老爷的家中。新官上任倒是可以有三把火烧,那新上任的师爷就少不得讨好一下对方了。
另一边,清荷跑回了家,朱母正在院子里浇菜,见清荷跟见了鬼似的跑回来,连她就站在院子里也没看到,不由得拉长了声音叫了对方一声。
“大媳妇儿……”
这声音终于把清荷惊醒了,她此刻绣花鞋都已经踏在门槛上了,听见是朱门的声音,背对着对方的脸色白了一下,然后才佯作镇定回头扯了个笑脸。
“娘。”
“跑什么呢?”朱母提着小桶子过来,皱眉问道。
“酒呢?”
是啊,酒呢?清荷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好半天才说:“路上遇到了一条狗,把我吓着了,酒,酒砸了。”
“大嫂是遇到了什么狗呢?”儿媳妇打拐角走来笑嘻嘻地说着。
“别是什么疯狗吧。”
“说什么胡话呢,你大嫂看起来可吓得不轻。”朱母训斥道,儿媳妇扭了个身子就哼了一声往房间里走去。
“没咬着吧?”朱母关心道,清荷的眼睛里含了一丝热泪,低着头回答。
“没呢,娘。”
“那就先去歇着吧,酒的话,我让二媳妇再去打来。”朱母拍了拍清河的手臂,让她回去歇着。
清荷应了一声,回到房间后,她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而是无力的倒在新床上,抱着朱宝天的枕头流泪。
杜长青这个男人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前世的时候,清荷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他白净斯文,凡事把清荷放在第一位,他说他们之间才有爱情,她和朱宝天在一起不过是在混日子,在后来失去那个孩子后,清荷终于决定要逃离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
她跟着杜长青跑了,本以为自此她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的银两就全部用光,杜长青竟然把她卖到了青楼。
清荷想要逃走,但一入青楼怎么可能逃得掉。
她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愤恨,支持她不寻死的就是要再见到杜长青讨个说法。
年复一年,清荷在青楼里呆了很久,身子坏了,容颜不再就变成了粗使丫鬟,到后来更是做不动了就被丢了出去只能上街乞讨。
想到这里,清荷就咬紧了牙齿。
她怨自己但更怨那个负心人。重生以后,清荷本想过平静的生活,她以为自己可以的,但今日一见到杜长青,她的愤恨就无处躲藏。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撕了那虚伪的人。
“相公……”清荷流着泪喊着朱宝天,但远在军队里的朱宝天又怎么会知道呢?
朱家的大媳妇病了,病得还挺严重的。镇子里的人在闲暇的时候说着,还有人说这大媳妇保不准是被什么邪肆之物冲撞了。
“怎么办啊,老头子,这大夫也来看了,却瞧不出什么毛病。”朱母絮叨着,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
“给老大的信写了过去吗?”朱父握着烟杆子沉声说道。
“写了,今儿让老二去送了。”朱母说,她原本是不想写的,谁不会生病,但眼看着过了一晚这大媳妇病的更厉害了,这才赶紧让老二写信过去。
“作孽啊,到底是冲撞了哪一路神仙啊!”朱母拍着大腿。
“娘,要不请一下隔壁县的神婆过来,听说那老太太的法术挺厉害的。”柳芳芳说道,她倒也没什么坏心眼,不然这会子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因为一旦出事了,可跟她这个建议的人逃不了干系。
“我看行,大夫不行,咱还得上那些土方子。”朱母想了想说道,朱父用烟袋子敲了敲桌子。
“别乱出主意,这事儿让亲家决定,闺女是他们的,你不心疼,人家可心疼。”朱父瞪着朱母,老太太委屈了。
“清荷那也是我媳妇儿啊,我自然也把她当亲闺女疼着。”
二媳妇站在一旁,面色有些古怪,不过聪明的没说话。
“别折腾了,二媳妇,去院门那儿看看亲家来了没有。”朱父打发了二媳妇去看看,后者应了一声,小步跑了出去。
没多久,李家三人都过来了,李清沺还穿着学堂的衣服,看来也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亲家,你们可来了!”朱母迎了上去。
李母心里虽然焦急,却还是耐着性子寒暄了两句,好在朱母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几句过后就带着李家二老并一子去了大媳妇的房间。
李母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儿,牙关咬紧了,两颊泛着病态的嫣红。
“清儿啊,娘来看你了。”李母疾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那儿,拉着女儿的手,又怕弄疼了她,只急得自己的眼皮都泛红了。
清荷并非没有意识了,只是那日心里焦躁,一时急了才到现在这地步。
她这些事儿也不能对谁说,一直憋在心里,见了杜长青,那些个怨恨喷发出来,现在只难受得紧。耳畔间听到了娘的声音,她就睁开了眼睛,嘴唇有些干裂,只喃喃的喊着娘。
“诶,娘在这儿呢!”李母应着,声音却颤颤的,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心疼。
“怎么病了呢?”李母给女儿擦着喊轻声问道。
清荷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喘着气,李母也不敢问了。
待清荷睡下后,两家人就坐在大厅那里。李母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她也是要强的人,只如今瞧见女儿的样子,眼泪就没办法老实的在眼睛里呆着了。
“亲家,清荷这孩子现在病了,虽不知道原因,我想我作为婆婆的也得道歉,定是我没好好待那个孩子。”朱母说道,李母放下了帕子。
“您别这样说。这又怎么会是您的责任呢,我只怕是我家清儿福薄……”
朱母也是个从媳妇混到婆婆级别的人物,倒不会真的认为李家老太太完全不怪她,毕竟是个新鲜水嫩的大姑娘交给自己家的,这还不到半年就病成这个样子了,哪个当娘的不心疼。
二人又说了些话儿,朱母倒也不多说,只把自己婆婆的本分和情分都暂且尽到了,让李家宽心,毕竟这会儿人家也听不进太多的话语,这天色又晚了,只先把人安顿下来再稍作打算。
晚上,朱母盖着被子同老头子说话。
“我看这大夫不成,还是照二媳妇说的,去请一下神婆吧。”
“那些个骗人的把戏也就你们信。”朱父不耐烦的说道,儿媳妇病了他作为公公担忧自然是应该的,但铺子里也不能不开店啊,不然哪来的钱给儿媳妇看病。
朱母瞪了一眼老头子的背影,只听的没多久那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睡到半夜的时候,老太太从梦里被吓醒了,猛地坐了起来。
“不成,明儿一大早我就得把那神婆找来。”
说完又忧心的继续去睡了,只是眉头皱着,怎么睡怎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