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博弈天下》歌平

13、改造计划

　　过了三天，夏至却觉得是自己被坑了。

　　“沈嘉平！我警告你不要乱动！”夏至拿着剪刀，威胁正在椅子上不耐烦地动来动去的小孩儿。

　　沈嘉平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抱怨道：“碎头发都进去了，你到底会不会？”

　　夏至气极反笑，“要不是你谁都不让碰，我能硬着头皮来给你剪？你再乱动，我就给你剃个光头，这个就简单了，省得我费力。”

　　沈嘉平被威胁了，龇了龇牙，倒是安静了许多，他前头过长的头发已经被剪掉了，眉眼清清楚楚，此时皱眉撇嘴的样子，比原来阴沉沉的躲在头发后头看人要好得多了。

　　夏至给他剪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勉强算是结束了，他帮沈嘉平把脖子里落进去的碎发吹掉，左右看了看，对自己的手艺表示满意，“你去浴室里看看吧。”

　　沈嘉平似乎对骤然清爽的发型感到不太适应，他犹疑着摸了摸头，又看了一眼夏至笑眯眯的脸，接着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浴室。

　　夏至取出扫把开始打扫地上的头发，过了半分钟，浴室传来“砰”的一声，沈嘉平踹开门，站在浴室门口，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也叫剪头发？”

　　沈嘉平的头发从前到后都像狗啃的似的，参差不齐，头顶还有一块剪得不够短，半弯着翘在脑袋上，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顶了朵花。

　　夏至清了清嗓子，把嘴角的笑意收回去，接着头也不回的道：“你要是不满意就自己去找琴姐他们给你弄，我才八岁，你指望我能剪成什么样啊？”

　　沈嘉平磨了磨牙，事到如今，就算他对自己的外貌再怎么不上心，也只能去了，这发型实在是太丑了，他连一分钟都忍不下去。

　　目送沈嘉平摔门离开，夏至欣慰地擦了把汗，剪头发不难，难得是让这孩子慢慢接近他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沈嘉平必须明白什么时候需要放下芥蒂，借助他人的帮助。

　　等沈嘉平再回来的时候，夏至惊奇地发现，竟然是阿欢开着代步车送他回来的，顺便还带了一袋子吃的，沈嘉平臭着脸从车上下来，三步两步走到木屋门前，过了片刻，他在夏至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转过身，也不正视阿欢，只是别过脸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阿欢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她待会还需要去带大龙小龙跑步，因此没有下车，只是嘱咐两个小孩儿有事就到他们那儿去，还特别叮嘱沈嘉平不要在厨师长在的时候过去。

　　等阿欢离开了，夏至双手环胸，这个动作对八岁的孩子来说有些成熟了，使得夏至看起来颇有种装大人似的可爱，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嘉平，“发生了什么事？”

　　沈嘉平脸上那别扭的小表情已经没了，他没什么表情地拎着零食袋子，推开夏至走进屋子，“没有啊。”

　　“没有？”夏至夸张得挑高了尾音，跟着他进去，“那个阿欢那么怕你，今天不但主动送你回来，还好好地跟你说话了诶？你今天只是去剪个头发吗？”

　　沈嘉平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很是无所谓地从里面拿出两盒牛奶，塞了一盒到夏至手里，“对啊，只是剪头发，琴姐比你剪得好多了。”

　　夏至手里的吸管一歪，“琴姐？”

　　沈嘉平点了点头，“对了，琴姐让你有空也去剪剪头发，再不剪就长得跟女孩子一样了。”

　　夏至眯起眼睛，“怎么忽然跟她们关系这么好？”

　　沈嘉平猛地吸了一大口牛奶，牛奶盒被洗得瘪了进去，“没什么，我只是发现她们也挺傻的，”他顿了顿，“我以前也挺傻的。”

　　“只是稍微示弱一点，她们的态度就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这种示弱让我觉得很不爽，但就像你说的，我不能就这么困在这里一辈子，像以前那样不是明智之举。”沈嘉平把话说完，站起来将牛奶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夏至不知道剪头发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沈嘉平的转变在大局上是好事，他原本以为还要花上不少功夫才能让沈嘉平明白，即使不喜欢，有些事、有些话也不得不做，不得不说，这些牺牲这些委曲求全，总有一天会带来回报。

　　头发的事搞定了，接下来发愁的就是衣服了，沈嘉平的衣物不算内衣裤的话加起来没超过十件，四件夏装，五件冬装，春秋就随意挑一两件穿穿，这些衣服都是有些老仆人看他实在可怜，从家里给他带的，尺寸不一定合适不说，大部分都旧得不成样子了。

　　夏至倒是有不少衣物，吴妈每个月来看他一次，也会给他带不少东西，但上个礼拜吴妈来过了，要再等她来，起码得过二十多天，现在已经逐渐步入秋季，不加快速度的话，就不能赶在今年入学了。

　　沈嘉平个子比他高一些，穿他的衣服显然不合适，如果要收拾到能见沈夫人的地步，衣物要合身整洁，就算不是新的，也不能旧成他现在那些衣服的样子，为此夏至想了很久，想得头疼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他跟沈嘉平商量，沈嘉平对着他臭脾气就又上来了，“我就穿这套去！她养的好管家好佣人，难不成我还要替他们粉饰太平吗？”沈嘉平冷笑一声，穿着他那件晃晃荡荡的大衬衣走进房间里去了。

　　夏至扶额，最近这家伙会的词语越来越多了，脾气又坏，自己常常被他呛得回不上话来，看来还是得从琴姐他们入手了。

　　“衣服？”琴姐正在给夏至剪头发，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小夏你没衣服穿吗？”

　　“不，不是的。”夏至正要摇头，就被琴姐按住了，“别动，我知道了，是给沈嘉平穿吧，这孩子倒的确是的，衣服都太破旧了，不知道冬天怎么过的。”

　　随着沈嘉平态度的转变，这个宿舍院子里的人似乎终于注意到他还是个孩子，相应的也愿意在顺手的地方照顾一下沈嘉平和夏至，甚至还会与沈嘉平聊两句。

　　“这不好办啊，我们这些人每年能回家的时间很少，再加上家里也未必有跟沈嘉平大小差不多的孩子……”琴姐有些犯难，她扫掉夏至脖子上的头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过两天阿武要跟着去外面采购，不然你们也去？有没有钱？”

　　夏至犹豫了一下，他是有钱的，吴妈怕他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头过得苦，给他塞了不少钱，叫他去给那些佣人，不过夏至靠卖脸就过得不错，因此这笔钱被他收了起来当做私房钱。

　　“我们俩能出去吗？沈嘉平他不是……”夏至诺诺地开口，他微微鼓起脸颊，“万一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打？”

　　琴姐笑了起来，说实话，让他们出去的确有些风险，琴姐提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但夏至圆圆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想出去的渴望，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离开家人被送进这里来，却从来不哭，又乖又懂事，琴姐摸了摸夏至刺溜溜的短发，说：“没关系，你们小心一些就好。”

　　琴姐给夏至塞了一点钱，她手头上也没什么现钱，夏至原本是不要的，但是琴姐根本不相信他一个小孩子手头能有多少钱，硬是在他的口袋里塞进三百块钱。

　　“出去？”沈嘉平重复了一遍，他微微睁大了眼，难得表现出了激动，“真的吗？！”

　　夏至正在把钱谨慎地收好，“当然是真的啦，琴姐说了，阿武要出发的时候，她会让阿欢来接我们过去，到时候我们藏在卡车后面的筐子里就行了。”

　　沈嘉平发了会呆，“你出去过吗？”

　　夏至站起身，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以前的小夏至当然跟着妈妈出去过，不过那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些模糊了，“算是出去过吧。”

　　沈嘉平不满地皱皱眉，“你不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吗？什么叫算是？”

　　夏至耸了耸肩，“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多啊，怎么，你对外面很好奇吗？”

　　沈嘉平沉默了一会儿，“我和妈妈大半时间都被关在这个牢笼里，除了我生病的时候，我们几乎就没有出去过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一直咳嗽，妈妈担心我是不是得了支气管炎，就托人带着我出去看病，看完病之后，时间还早，她就带我去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那座公园甚至还不如我们屋后的那块草坪来得大，但那里有好多人，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公园入口还有人卖气球，妈妈说以后有机会再带我去那里买气球……”

　　夏至默默听着，沈嘉平却闭上了嘴，他站起身，不客气地踢了踢夏至的腿，“别傻坐着，今天轮到你洗衣服。”

　　夏至睁大了眼，“昨天不也是我洗的吗？”

　　沈嘉平理直气壮，“有这回事？我不记得了，那从今天开始重新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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