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三千年》卿莫言

27、第28章

　　清晨，我竟然会早醒。
　　瞄一眼在门外走过去、走过来的身影，想不笑都不行。
　　拿着枕头用力往地上一摔，某人破门而入。我趴在床沿上喘气，他便急急赶过来，“昕云，你那里不舒服？”
　　我用手撑了一下没撑住，他连忙扶住我。我也不客气，顺着依进他怀里，心里琢磨着，其实落尘也没变聪明多少，偷笑一下。
　　“落尘，我哪里都不舒服……”
　　他身体一震，说话节疤起来，“昕云，那个，就是……”
　　“落尘啊，我想晒太阳。”
　　他二话不说，立马把我抱出去。外面可真是春光明媚……暖洋洋的……我还以为早，原来已经晌午了……
　　“落尘，我们去桃林看看花开了没有……”
　　于是，他又抱着我左弯右拐的到了桃林，我只能感叹，练武的果然牛……
　　再想想，会不会变成妖，体重轻了？不然他能这样抱着我跟抱团棉花似的，大汗都没出一滴？
　　“好像没开……”落尘抬头望着桃树枝。
　　我巡视一下，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我纠结着眉毛想问他累不累？最后戳戳他的胸口，“我们找找？一定有开的。”
　　他点点头，抱着我在桃林转悠，一个劲找。我偏着脑袋算时间，最少也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见他有累的倾向？
　　他突然眉目开了，埋头看我。害我紧张了一把，难道他识破我的诡计，知道我在耍他？
　　“昕云，你在往那里看呐？”
　　“我，……”我心虚的瞄到一边去，其实我很好心的，想帮他测验一下体力……
　　“被我发现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我放下来。我小心的想往后面躲，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他一伸手，我颤一下，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体罚？赶紧眼一闭，鞠躬道，“对不起。”
　　“诶？昕云？”
　　“十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呃？”我狐疑的抬起脑袋，落尘手里捏着一根桃枝，枝末上的那朵桃花如初春的骄阳般，鲜艳欲滴。花蕊轻摆，粉妆摇。
　　落尘笑起来，把花递到我的手中，“只有一朵。”
　　我松一口气，原来是发现这个……瞄一眼落尘，不由的笑一下。走两步，有点痛，我皱一下眉。
　　“昕云，怎么了？”他伸手探偶的额头，被我拉开，他还真是猪！！还要我来提醒他干了什么好事？我微微别过头，“那里，痛……”
　　然后两个人一起别扭……
　　“……>_<……”我很无语怒道，“落尘，我不走了，走不动！”他才明白过来一样，把我抱起来往回走。
　　“落尘，是谁杀了你爹？”
　　“君莫。”
　　我楞一下，不是没可能，君莫也是赞成战争的。如果是人类发动战争的话，就算我和千秋反对也得应战……
　　“你怎么会和君莫认识？”
　　“是他来找我的，并且变成我的样子去周府的。”
　　原来是这样才轻易的杀了那老头子？可是两界开战，对落尘有什么好处？我实在想不明白……
　　“落尘，法界的情况怎么样？”
　　“在商讨何时进攻妖界。”
　　“落尘，你能不能……”
　　“昕云，我让水嫣带了些糕点，我们去尝尝？”落尘抢了我的话说。
　　现在这种时候，我那里还有食欲？郁闷的皱眉点头，还是想不出落尘做这些的理由是什么？
　　“落尘，你为什么要当法界的长老？”
　　他低头一笑，并未回答……
　　水嫣看到落尘这样抱着我，娟秀的柳眉拧在一起，我对她笑，示意不介意。在轻松面前，我当然会舍弃辛苦。
　　虽然往嘴里塞着糕点，心里却不知道在那里飘忽。突然，一只鸟飞过来，噗的化成一张符咒和一张纸。落尘皱皱眉，“昕云，先让水嫣陪着你，我晚点来看你。”
　　我点点头，落尘笑着俯身亲一下我的脸颊，转身离去。水嫣憋得气红脸，怒目瞪着落尘的背影。
　　“水嫣，你真不打算告诉我，落尘跟我的渊源？”
　　“殿下……”
　　“你说视我为全世界的是落尘，总有原因的吧？可是落尘自己也很迷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忍心一直这样下去？”
　　水嫣按在剑上的手渐渐松开，垂下眼，神色黯淡，最后跪在地上，忏悔般的哭泣，“都是水嫣的错，水嫣死也不想毁了殿下的东西，所以才让他有了生命……”她抬着一张泪脸看我，“殿下，落尘是为你而生的啊！”
　　我靠在柱子上沉默不语。
　　“落尘，他不是人，也不是妖……”
　　“……那是什么？”本来很严肃的，害我想擦汗……
　　“鸾玉，那是你娘亲的遗物，殿下虽不知，但却是从小就贴身带在身上。因为殿下本性与别的妖不同，自然看不惯山中血腥的残杀，自然也没什么朋友。殿下常对鸾玉说，鸾玉啊鸾玉，你多吸收点妖气，然后幻化成人，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每次听到我都忍不住笑，殿下真傻，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回应你的期待？那时候殿下还小……”
　　我没有插嘴，等她接着说。
　　“后来，殿下不知道在那里听说‘结发情深’，虽然殿下不懂，却非要拽下自己的一簇头发绑在鸾玉身上，末了还高兴的塞进怀里。再后来，殿下有了夜寒大王，还认识千秋殿下，就再也没对鸾玉说过话。我离开的时候，殿下硬要把鸾玉送给我，虽然水嫣感觉到鸾玉有了变化，但是心想殿下贴身带了八百年，有妖气是很正常的……”
　　“然后鸾玉就变成落尘了？”
　　“没有，因为我要在人间生活，所以没多久就会消除鸾玉的妖气。后来……”水嫣捏紧手跪在我面前，我知道又是她的伤心处，接过话问，“那鸾玉又怎么会变成人？”
　　“事过一千多年，我已不常掩饰妖身，所以也不常消除鸾玉的妖气，偶然间，我发现，鸾玉并不是吸收我的妖气，而是自己生出妖气。鸾玉鸾玉，本是一块无心的玉石，何故生出妖气？那时候刚好那名女妖怀孕，而她不要那孩子，便把孩子弄死在腹中，我一时错念，用法术将鸾玉做了那孩子的心脏……所以……”
　　我望着泠泠的湖面，喉咙哽咽的有点痛，鸾玉鸾玉，本是一快无心的玉石，却回应了我的期待，造成今天这结果……错的终究是我？无奈的笑一下，落尘如果知道自己只是一块玉石，他会不会悲伤？
　　“落尘是殿下的鸾玉，水嫣自然不会仇视他，所以经常向他提起殿下，他也成天缠着我问，心里装的全部都是殿下的事。那时候我就想，玉石都能生出情分，很让我动容，也就没瞒他任何事……可是没想到……”水嫣咬咬唇蹙眉，“没想到他却做出伤害殿下的事……”
　　“我并没有受伤。”我回头对水嫣笑。
　　“殿下，你对人太温柔了。”
　　呃，我捎捎头，温柔？我竟然和温柔沾边？我可不可以大笑三声以示我温柔的豪情？于是，我也温柔一把，“水嫣啊，你不要对落尘说鸾玉的事。”
　　“是。”
　　“这里是不是设了结界，妖界查不到我？”
　　水嫣点头。“殿下是不是打算回妖界？”
　　我摆两下头，“你告诉千秋和纵天，杀死那老头的是君莫。”
　　“殿下……”水嫣抬头看我。
　　“嗯？”
　　“没事，水嫣告退。”水嫣说完，一阵风的没了人。
　　我有些累的趴在护栏上，湖中波光闪闪，今天不冷，风是暖和的，吹得我昏昏欲睡。我记得，好像才醒没多久？无聊的恶趣味顿生，把仅有的一朵桃花摘下来扔湖里，就不知道会不会出来个林妹妹哭得凄凄惨惨，非要跳湖里陪花葬？不过就算她跳了我也没办法，不是我不想英雄救美，而我对水不通……
　　换个姿势，我皱一下，看来会痛是假不了。
　　这姿势是换了又换，换到太阳下山，没想到一个下午过去的那么快？
　　肩上被披了披风，我回头笑笑。
　　“昕云，你怎么还在这里？晚上会冷的。”
　　“在等你啊。”
　　落尘笑着坐在我旁边，满脸高兴。我却满脸的狐疑，很认真的看他。
　　“怎么了？昕云？”
　　我蹙一眉毛，“落尘，你吻我试试。”
　　他楞了一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的眉头不停抽搐，这是什么人？没叫他亲的时候非亲，让他亲了，他还害羞？……>_<……
　　“昕云，你今天……”
　　我横他一眼，扭头，“少废话，不亲拉倒。”
　　落尘把我扳过去，双手搂在我的腰上，我继续瞪他。落尘无奈的笑，“昕云，把眼睛闭起来。”
　　“……>_<……”为什么我要闭眼睛？每次和落尘亲都是大眼瞪小眼……我琢磨着把眼睛闭上，等一下猛的朝他翻白眼，吓死他！
　　落尘托起我的脸，退去以前的狂野，吻得很温柔。我半睁着眼看他，落尘居然合了眼睛，这样看落尘，我不禁颤了一下，落尘锁紧我的腰缠绵起来。
　　这样闭起眼睛，像是恋人之间吻……
　　落尘是人啊，有温度，有感觉，会说话，就算无形中被牵引，但是他还是有思维，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思考……
　　我伸手抱住他，第一次迎合别人的吻……
　　落尘的身体僵了一下，抓住我的肩膀推开我，“昕云，不能继续了。”
　　我皱着眉头眨两下眼睛，恍然明白，坏笑一下，“为什么？”
　　“因为……”
　　“因为落尘不想亲我？”
　　“不是……”
　　“那因为什么？”
　　“因为……”
　　“那你以后也不准亲我。”我挥挥手转身。
　　“昕云……”
　　瞄一眼他涨红的脸，想不明白啊，床上那么厉害，怎么这会儿纯情起来？
　　“我想回房间。”
　　落尘伸手扶我。
　　“抱我。”
　　落尘又楞了楞，把我抱起来。我一直都在坏笑啊，可惜他一直都不敢看我的脸……
　　他把我放床上，我偏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昕云……”
　　“我冷，你抱着我睡。”
　　“……”他艰难的点点头，爬上床。然后一看我，吓得像十字架一样贴在墙上，一副我会侵犯他的表情，“昕云，你，你干什么？”
　　我继续拉腰带，“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睡？”瞄他一眼，“落尘，你也脱，你平时都不脱衣服睡觉？”
　　“……>_<……”
　　见他没动，我蹙眉问，“要我帮你脱？”
　　他深一口气，摇头，动手脱衣服。
　　我继续笑，笨死，这么明显，我会看不出来？
　　缩近被窝里，他还真是很老实的抱着我，只是上面而已，下身都斜到床沿去了……等我偷笑够了，抬脸看他问道，“落尘，你的脚呢？”
　　“……”
　　“我的脚也冷，帮我暖暖。”
　　落尘粉痛苦的皱了一下眉，还是挪了过来。我继续笑啊，他根本就从上到下没一个地方掩饰的住，还想逞能。
　　我时不时的在他怀里蹭两下，不小心碰到他那里那里之类的……事实证明，落尘很热，热得冒汗。我继续我的趣味，他能忍到什么程度呢？好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