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妖尾]曾有安在》飞舞的妖精

14、chapter 14 被遗忘的

　　【哈克贝山】
　　“吼——”
　　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身上遍布奇异蓝色花纹的黑龙出现在了斯露特的视线里。那犹如实质的压迫感让她感到呼吸困难以及......恐惧。
　　斯露特没有在洛斯娅特身上感受到这犹如实质的压迫感，因为这位神祗对她没有杀意，甚至是连恶意也没有。斯露特是知道的。
　　可眼前这条黑龙，他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不，他杀不了诅咒体，可即使是死不了，□□的疼痛却不会少。
　　斯露特认得这条黑龙，四百年前就认得。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整个龙族，或许她现在该感谢一下让她永远也死不了的安克瑟拉姆？
　　......呵，这该死的诅咒。
　　继安克瑟拉姆之后，又是黑龙王，她这小小的哈克贝山何时这么受这些大人物欢迎了？
　　“......”
　　黑龙没有开口，他如高傲的君王般俯视着漫天风雪的山，微微眯着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呵，咳咳......”雪女嘲讽一笑，却引得胸口已经快好了的伤一阵疼痛，“怎么，感觉到安克瑟拉姆了吗？很可惜啊，黑龙王，你来晚了。”
　　巨大的黑龙似乎这才注意到了于他而言就像蝼蚁般的斯露特，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又是一个诅咒体。
　　啊，他讨厌诅咒体，打不死的小强，就和那个麻烦的黑魔导士一样。
　　不过他更在意，这个诅咒体刚才说的话。
　　安克瑟拉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引起了他浓厚兴趣的黑暗，便是来自于安克瑟拉姆么？
　　“呵，她拿走了冰魄，黑龙王，没想到吧？安克瑟拉姆居然没死！真不愧是让阿库诺罗利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安克瑟拉姆神啊......”说到最后，雪女已经是在自言自语了，她以为他是感应到了洛斯娅特的气息在这里，所以才来的。
　　黑龙王当然听见了斯露特的话，他也知道安克瑟拉姆——代表着黑暗与死亡的神祗，可......
　　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那安克瑟拉姆，更别提那莫名其妙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安克瑟拉姆，在哪里？”
　　因长时间不说话而显得低沉沙哑的男声传入了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自己的斯露特耳中，她抬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以凶残暴戾以及强大而著称的黑龙王。
　　斯露特的表现使得阿库诺罗利亚周身的气息愈发低沉，他不会再说第二遍。他没有哪怕一点耐心在这里和这个讨厌的诅咒体干耗。
　　若不是因为知道诅咒体杀不死，不想作无用功，他想这渺小如同蝼蚁的家伙一定早就化作尘埃和漫天风雪融为一体了。
　　斯露特的错愕却并不是因为黑龙王回答了她，事实上这也并没有什么好错愕的。而是因为——
　　——他居然称她为安克瑟拉姆。
　　哈，她听到了什么？“四百年前总是‘洛斯\'前‘洛斯\'后的叫着的阿库诺罗利亚，现在居然也会直称安克瑟拉姆了？”
　　这多可笑！如果那位神祗大人听见了，会不会很伤心呢？呵。
　　平时若是有人这么对黑龙王不敬，如此冒犯他的威严，恐怕早就化为他的爪下亡魂了。可这次，黑龙王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安静的诡异。
　　“洛斯，是谁......”
　　为什么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被陌生的奇怪感觉......不！他是黑龙王！他没有心！他的心，早在四百年前便被他舍弃了不是吗？
　　那句“洛斯是谁”很小声，真的很小声，被发了怒的暴风雪卷走了大部分，传到斯露特耳中时，已经快要听不清了。
　　可她还是听见了。
　　斯露特笑出了声。
　　“黑龙王，四百年的时光让你的心里只剩下杀戮了么？”曾经可以为之屠尽整个龙族的情意，终是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么？
　　果然不愧是......阿库诺罗利亚啊。
　　“她去了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既然你能感觉到属于黑暗的气息，那就......”斯露特的话未完，脸上的嘲讽便已变作了惊恐。就算知道自己死不了，那亘古悠长仿佛要刺破耳膜震破胸腔的龙吟，那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惧意，都让她的大脑几乎崩溃。
　　暗黑之翼遮天蔽日，尽管这里根本就没有太阳。他要毁了这里，他本该毁了这里的，可他没有——或许是因为那残留的莫名的让他感到熟悉以及不明感觉的黑暗气息。
　　很久之后，久到他想起了所有，久到他已经彻底失去她，他才明白那种感觉的名字叫做......痛彻心扉。
　　他不相信那个诅咒体说的话，或者不完全相信。他能感觉到在哈克贝山的黑暗气息是有人故意留下的，黑龙王也知道那人是为了引他去——他讨厌自己的行动被别人所掌握，尽管那也许是能让他找回属于他的东西的契机。
　　四百年前的灭龙魔导士不止他一个，可最后化龙的却只有他。他视人类为蝼蚁，他随心所欲毁城灭国，他所到之处带来的是毁灭与死亡。
　　可能够拥有毁灭一个大陆的力量，必定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道理，斯露特也明白。
　　“哈......哈哈......”那双如雪般纯白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天空，然后，她笑了。
　　一半是讽刺，一半是悲哀。
　　统治了阿斯兰特上千年或者是更久的龙族被一个化龙了的灭龙魔导士灭族的消息传到斯露特耳里的时候，她已经在哈克贝山呆了半年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当年那个寡言少语只听得进他的洛斯的话的少年，为了得到足以使他复仇的力量而付出了什么。
　　“这该死的诅咒......”
　　这可悲的爱情。
　　可悲的爱情，总觉得是在说自己呢。
　　安克瑟拉姆，我竟然开始同情你了。
　　暴风雪依旧肆虐着，四百年未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