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6、星火燎原(四) ...
-
莫娜绝对是流鸢见过的最美丽的人,最值得称赞的是莫娜的那一双眼睛,如湖水一般的青翠的绿。多年以后,或许她头发花白,手指粗糙,身材臃肿,不再年轻漂亮,流鸢也会记得她的眼睛。即使以后岁月荏苒,她的面容已改,流鸢也仍旧记得她曾有过的那段青葱时光。
可是莫娜总是一副十分忧伤的神情,流鸢曾问她,你不开心吗?莫娜笑着拍她的手,摇了摇头。从那之后,流鸢就没怎么看到莫娜了。后边再看到莫娜,是在宫里。那时候,那时候……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了,流鸢看着窗外挂着的红灯笼。
莫娜穿的单薄,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捂着肚子,看起来似乎十分痛苦,一张小脸皱的紧紧地,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割着她的肉一般。
流鸢赶忙跑去扶住莫娜,将自己身上的棉袍脱了下来披在莫娜的身上,关切道:“莫娜姐姐,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莫娜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流鸢听到莫娜说肚子疼,立刻就急了,扶住莫娜的手臂问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莫娜抬起头,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照进流鸢的眼,此时那双眼充满着无助与恐惧,声音带着哭腔道:“我......肚子好疼,我想回房睡一下。”流鸢听到莫娜说想回房间休息,便将莫娜扶到床榻旁边,扶着莫娜躺了下来。
流鸢刚想离开房间,却被莫娜拉住了衣袖。莫娜睁着无辜而又恐慌的眼睛,看着流鸢,说道:“我......我害怕,我想让你陪我一起......”流鸢闻言一怔,“好。”
于是流鸢坐在床榻边,握着莫娜冰凉的手,看着莫娜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又恢复了正常的血色。莫娜的呼吸平稳下来,眼皮也沉重起来,流鸢看着莫娜熟睡的脸,长叹了口气。
流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莫娜正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流鸢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想看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刚走到院子中,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流鸢走到院墙边缘,向外望去,只见一群宫女围在一起,似乎在吵闹着什么事。
流鸢心想:这些宫女围在一起干嘛呢?流鸢想了想,便悄悄走进去,悄悄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探出半个脑袋,只见一群宫女都围在院子里,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事,一个宫女站在院子的正中央,对另外一个宫女说道:“这件事情真是奇怪。”
“怎么奇怪?”另外一个宫女问道。
“就是......明志会的领导者竟然是个女人,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真的假的?”那个宫女有些惊讶,随即又说道:“可这件事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的闲事的,我们还是安静做自己的事吧,免得惹祸上身。”
"说的也是。"另一个宫女附和道。
只听见其中一个宫女说道:"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这事儿与我们没关系,我看我们还是别再说了。"
流鸢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房间里。突然听到有一个宫女大叫了一声,然后那个宫女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流鸢扑去,流鸢吓了一跳,连忙躲闪,但仍然还是慢了一步,流鸢的头发被那个宫女抓掉了一缕,那个宫女抓着流鸢的头皮往墙上撞去,顿时流鸢的额头鲜血直流。
流鸢捂着额头,撞开宫女,蹲在地上,大声哀嚎着,那个宫女看到自己把流鸢的头撞破了,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开了。流鸢用左手撑着地,缓了好久,右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只见上面还有一丝丝血迹,流鸢忍不住小声骂道:"该死的,这是哪儿冒出来的疯子?"
流鸢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子里,将屋内所有的烛火点燃,房间内顿时明亮起来,流鸢看着镜子里自己额头上的那个伤口,心里一阵委屈,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莫娜看到流鸢受了伤,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流鸢的面前,担忧地问道:“谁欺负的你?”莫娜伸手抚摸上流鸢的额头,只见流鸢的额头红彤彤的一片。莫娜担心地说道:“你的额头流血了,快让我看看。”说着便将流鸢拉到桌旁,将流鸢按坐在凳子上,然后拉住流鸢的手,仔细观察流鸢额头的伤势。
流鸢感觉到额头传来一股温热,一种酥麻的感觉从额头蔓延至全身,流鸢感到很舒服。莫娜见状,连忙低下头仔细地处理流鸢额头上的伤口。
莫娜看着流鸢的伤口,心疼地问道:“疼么?”流鸢微微一笑,说道:“疼,但是很值得。”莫娜闻言,也露出了笑容。
流鸢低头看着自己脚底的一堆积雪,抬起头,看着高耸的宫殿,看着那扇红色的朱漆大门。宫门内的灯火通明,一片辉煌,那些灯火将整个皇宫装饰的美轮美奂,美轮美奂。
“莫娜姐,你不开心吗?”流鸢忍不住问出口,莫娜却笑着摇了摇头。流鸢看到莫娜脸上的笑容,也放下心来,她抬起头,看向高耸的宫殿,那红色的大门,仿佛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后来许多年,流鸢总会想起那时候,她想莫娜肯定是不开心的,但是莫娜不说。她不懂,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说来让府里的大人们解决呢?随着年岁增长,流鸢终于隐隐约约明白,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让其他人担忧,那就不必说了吧。
门外的雪花落在流鸢的头上,流鸢穿着厚重的冬衣,身披一件狐皮披风,手里捧着手炉,站在门口,等候莫娜出现。
这时候一个人走来,不知道跟流鸢说了什么,流鸢立刻涨红了一张脸,气势汹汹地走开了。
刚刚走到自己家门口就被冻得直哆嗦的尔雅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大雪,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后把身上披着的风衣取下来挂在门口的铁钩子上,接着用钥匙插进锁孔,轻轻的转动一下,房门应声打开。
“哎哟,这么大的雪怎么还把门锁上了呀?妹妹你这是想要冻死我吗?”尔雅走进去,流鸢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你来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尔雅走到流鸢跟前,伸出手掌团住流鸢的脸颊,“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乐意我跟她走到一起么,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不喜欢她的理由。”
“你既然知道,何必来问我?”流鸢吸吸鼻子,“我也不讨厌她,只是无法接受嫂子是这样的人,她也不差,只是配不上我们方府,她来历不明,爷爷是不会认她的。”
“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只要我不松口,爷爷他总不能够帮着我跟那个女人成亲吧?”尔雅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也要到说亲的年岁了,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跟我说,我帮你掌掌眼。”
流鸢脸一红,“说什么呢,阿兄,我哪里有喜欢的人。”
流鸢抬头看着尔雅,伸手将尔雅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抽出去。不得不说尔雅这一身派头还是挺能唬人的,他身穿墨绿衣袍,腰间系着一条紫玉腰带,一头黑发随意束起,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眼眸漆黑清澈,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温文尔雅。
“怎么了?”尔雅摩挲着手,想着方才温热的触感,心里一片温暖,这是他宠到大的姑娘,也是他的妹妹。“莫不是害羞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尔雅双手按住流鸢的肩,“对了,听说你这些日子与那个人走得很近,怎么,你不会是心悦他?”尔雅说到这里有些厌恶,据说他是奸生子,身份低微,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脸缠着流鸢,流鸢可是府里头的嫡亲小姐,有他那样的表兄,只会污了流鸢的身份。
“谁?”流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阿兄,我不时常出门,能够跟谁走的近?”除了那个人……
流鸢想起记忆里的那个人,他常常戴着斗篷,遮住自己的容颜,他左边脸毁了容,别个都说他是害怕冲撞贵人。流鸢原先是好奇这个表兄的,然而这个表兄却总是躲她,久而久之她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后来她偶尔遇到沉渊,他也只是看着他,默默不语,只是眼里流露出深切的悲伤。那股悲伤太过深重,流鸢看不懂。
流鸢不是一个喜欢悲伤的人,小时候她会养一些被人随意丢弃在路旁的流浪猫狗,可是它们总是养不长久,一开始流鸢还会很悲伤,时间长了她就再也不去捡那些流浪猫狗了。
她厌倦了离别,即便只是不会说话的猫狗,她也不想与它们别离。
所以,她是真的很在意尔雅这个兄长的,如果人能够永远像小时候一样快乐就好了。
“你是说,沉渊?”流鸢摸着红扑扑的脸颊,“诶呀,你在想什么呢,阿兄,我与他是表兄妹,虽然以前是亲上加亲的美事,但是林英小姐可是说了,这样不好的。再说了,就沉渊他的身份,配得上你妹妹我吗?”
流鸢拍拍胸脯,“我要嫁,就嫁世上最好的儿郎,我要让那些总是与我作对的人都被气个半死,嘿嘿嘿,不过我还小,奶奶都说还要留我几年呢。”
“你啊。”尔雅忍不住伸出手指去勾流鸢的鼻尖,“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欠你的,小冤家。”
“对了,阿兄,你真的心悦那个女子吗?”流鸢扭捏道:“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推拒与林英小姐的婚事,不要等到与林英小姐成亲之后再去追求,不然你是对两个女人负心。”
“小大人,你很有想法。”
“不小了,我都快要满十五了。”流鸢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飘飞的雪花,“我呢,总是希望阿兄你快乐的。”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了下来,路灯也被大雪遮挡住了光芒,街道上只留下零星的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之中摇曳着,仿佛是下一秒钟就会熄灭一般,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紧了门窗,一时间,街道上寂静的只能听到雪花拍打在玻璃窗户上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轰隆!”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照亮了漆黑夜幕,一道雷霆劈落而下,击碎了一块块冰面,将地面上映照的通亮,整座城市仿佛是被雷鸣惊醒了一般,瞬间喧闹起来,街道上人影幢幢。卡利亚转圈圈,心情激荡不安,心里在祈祷着老天爷千万不要下雨啊!
卡利亚心中的祈愿终于被上帝给实现了,天空之中,一团乌云正快速向着她飞来,卡利亚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天边那一片巨大的阴云,乌云压顶,似乎要降下瓢泼大雨一般,卡利亚赶紧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屋内,躲避着天降暴雨,她怕被大雨淋湿身上的皮毛。
大雨如同瓢泼大雨一般倾泻而下,卡利亚躲在房间,伸出爪子挡住自己的脸,心中忐忑不安,心跳如鼓。
雨越下越大,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划破天际,照耀的整条街道通亮如白昼,卡利亚躲在房屋内,看到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把房门反锁上,这时,大雨如注,房门上早已经湿透,卡利亚赶紧把门反锁好,生怕自己被淋湿身子,大雨越下越猛,噼里啪啦的敲打着木门,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卡利亚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又不敢逃跑,只能呆在房间内。这样的大雨,她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她怕雨水将自己淋湿,更担心这样的大雨会将整栋楼房淋湿。
大雨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但是这一个多小时,卡利亚就像是坐牢一样坐立难安。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浑身狼狈不堪,衣服湿透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担心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大雨而病倒。
大雨过后,天空之中依旧阴沉沉的,天空之上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倾盆大雨一般。
卡利亚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这时,大雨已经停息了下来,卡利亚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发现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街道上到处都是积满了水。
“怕了?”
“才没有。”卡利亚炸毛,“你来做什么,上次讲那个莫名其妙的故事,没头没尾的,这次还来,这里不欢迎你。”
莫娜笑的无辜,“可是,这里好像是我家诶?”
卡利亚气得发抖,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这话没有错,这里就是莫娜的家,张伯玉还病着,如今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流鸢走得莫名其妙,这个方府也莫名其妙。卡利亚是真后悔出来了,原来她是可以不用面对这些的,可是她太想要出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是她的错。卡利亚整个人都陷入了自责的情绪中。
卡利亚转过身,不去看莫娜。
莫娜也不管卡利亚怎么排斥她,她就是想要来这里逗弄卡利亚,卡利亚再怎么看不惯她也做不了什么,看一只猫炸毛的样子真是太棒了。以前她身体不好又对猫毛过敏,无论是什么样的猫她都不可以接触,后来有人弄出来个没有毛的猫,她可以碰,却嫌弃那种没有毛的猫太丑,她见了就想要丢掉,更别说是抱在手里了。
可惜卡利亚太野,要是惹急了保不准就是一爪子,还是远远地看着就好。
莫娜看到卡利亚不理睬自己,就知道卡利亚是真的被自己打败了,心情大好,就忍不住调侃起卡利亚。
卡利亚忍不住立刻转过身来,"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那我就问另外的一个人好了。”莫娜故意停顿一会,看着卡利亚紧张的表情,她心中的恶趣味越来越浓厚,“听说你还有个姐姐叫做伊莎贝拉,所有人都更加重视你的姐姐,而不是你。”莫娜故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你说,你真的不会嫉妒吗?”
“莫娜,你的故事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卡利亚自嘲道:"是不是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选择相信你?”卡利亚没听到莫娜的回答,又继续说道:“怎么,不敢说了吗?你看看你的眼睛,你的鼻子,还有你的耳朵,都在告诉我,你说的全部都是假的,而且你还不愿意承认。"
莫娜道:"我的故事没有一点夸张的地方,因为我是真实的存在,这个故事也是我亲身经历的,你知道的。”
卡利亚终于还是转过身,眼睛直直地盯着莫娜,问了句,“你当时也骗我的吗?”
莫娜耸耸肩,"我有那个必要吗?"
卡利亚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怀疑,但也没说什么了。莫娜也懒得理她,转身就离开了。
卡利亚站在那里,看着莫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悲伤,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到的,这样的悲哀是她从未遇到过的,这一刻,卡利亚的心里竟是那样的难过,仿佛她的生命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
卡利亚双目空洞,眼眶红红。
卡利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泣。卡利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泪水会这样轻易的就落下,也许只是因为她的心痛到极点吧,卡利亚这样安慰着自己。
卡利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着一段段往事,她的脸上挂满泪珠。
几年之前,她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偶遇了一个女孩子,她们相识,然后她就跟随她来到了这里。
“我都知道了……”
鹅毛雪纷飞飘扬,天气寒冷异常,路上的车辆寥寥无几,路边行走的行人,更是已经没有几个。街道上行走的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的脸上依旧还是挂满了寒霜,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变成冰坨子似的。
天空中飘扬着鹅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都紧闭着,只有一丝微弱的灯光照耀出一点点亮光,显示着店铺内尚未关门。
今天一大早,流鸢便急匆匆地奔到莫娜的屋子里,熟练地倒了碗凉水坐在屋子里,屁股挪来挪去一等家里的那些人忙完便赶快把莫娜给拉到身边坐着,随后火热地开讲起来。
“莫娜姐姐,也不知道尔雅兄长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看上一个…我是真想不通,不过没有关系,我把她给赶走了。”流鸢眉飞色舞,“尔雅哥哥都已经跟林英小姐订婚了,怎么还能够跟些不清不楚的女人往来?”
“嗯,确实不应该这样做,不过我想尔雅他也是一时糊涂而已,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莫娜笑着说道:“我相信尔雅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也不希望你误会他。毕竟你们最好最好的兄妹。”
“哼!”流鸢嘟囔道,“最好是这样,林英小姐……也就只有林英小姐,这样的人别人压根无法嫉妒。”
莫娜笑道:“林英小姐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比较可爱吧。其实我觉得,林英小姐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性。只不过......”莫娜停顿下来。
“只不过什么?”流鸢急切地问道,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着,一脸期待地盯着莫娜,仿佛想从莫娜那里知道什么似的。
“没什么。”莫娜摇摇头。
“哎呀,莫娜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这个样子,我会很受伤的,快点告诉我吧!”流鸢撒娇地拉住了莫娜的手臂,一脸哀求地说道。
莫娜摇头,“不行,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找你尔雅哥哥亲口问他,这种事我是帮不了你什么忙的,我只能帮你提醒尔雅。”
“莫娜姐姐你真坏,你就知道欺负我!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流鸢撅嘴说道。
莫娜哈哈大笑,“我哪里敢欺负你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好了,流鸢,你也别在这里生闷气了,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只要你不乱吃醋就好了,不管怎么样,尔雅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妹妹。他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亏待你这个妹妹的。”
“莫娜姐姐你就是偏袒他!”流鸢跺脚喊道:“莫娜姐姐,我不跟你玩了!”说着,流鸢转身就跑掉了。
莫娜看着流鸢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雪越下越大,渐渐遮盖住了行人的视线,路边的行人都停止了脚步。街上的行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情沉重,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有的人干脆就蹲下身体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双臂之间,任由漫天雪花肆意飞舞,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流鸢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地向前走着。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这里可是……他们都说这里是不可以进来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闯进去呢?这样不是找死吗?她可不想被人抓住,然后送到哪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然后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整个人都变的不像是自己。
流鸢一边向前迈步,一边偷瞄着四处的情况,发现这个屋子看着还算是比较宽敞,只有两个窗户,只不过这个窗户好像是被封上了的,根本打不开。
流鸢慢慢走过去,看着这扇封死的窗户,流鸢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流鸢伸手摸着窗口的那块铁板,轻轻用力敲了敲,却并没有任何反应。流鸢一脸不解,她看着这个铁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于是从包裹中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后轻轻地撬开了铁板的缝隙,流鸢看着铁板被撬开之后露出来的铁锈,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是什么地方,流鸢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流鸢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间房间,里面除了几张床之外,别的东西都没有了,流鸢环顾了一圈四周,却没有看见一点生活物品,而且这里的气味很奇怪,这种气味不像是空气中传播来的,但却又不太像是尸臭味儿,这里面散发出的味道非常的怪异,让人很不舒服,流鸢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流鸢向前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流鸢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望去,却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看,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与恶意,这让流鸢的心猛烈地颤抖起来,流鸢惊恐地叫了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