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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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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双手,圆滚滚的手掌,圆滚滚的手指,再往上一看,哎哟,连脑袋都是圆滚滚的。
趁着壮硕的身形,小心肝儿忍不住一阵乱颤哟!
木青绝望的一闭眼,视死如归的把手中布袋子往前一递,刚到手的还没来及架起柴火的叽叽喳喳鲜活无比的小麻雀哟,就这么易主了。
真真不是她孬种啊,实在是蒲扇师姐的名字就跟她的力气一样一样的啊!
蒲扇声若洪钟,粗声粗气的笑着说道:
“小木青,你不乖哦!”
木青眼中含泪,伸出一根可怜兮兮的手指,哀哀的叫道:
“蒲扇师姐,我这是头一回啊。”
真的真的是头一回啊!
还没吃到嘴里呢!,连毛都没烧掉一根。
接过网布,手一撑,打开——看着鸟雀高飞,一扭脸瞥见木青一脸的“伤心欲绝”的捂着心疼只疼疼的表情,咧开嘴呵呵一笑,洪亮的声音跟她壮实的身形极为相衬,
“木青师妹,现下不过巳时一刻,你这是又饿了,还是没吃饱啊?”
木青圆滚滚的大眼睛往蒲扇看不出腰身的腰间瞥了眼,随即特别识时务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来,
“没饿,没饿,吃饱了,吃饱了,嘿嘿,我这就是玩儿呢,玩儿呢,啊……时辰不早了,我该去练字了,师姐忙罢。”
话音未落,人已溜的不见了踪影。
蒲扇扭头看着扬起一阵灰土的方向,又是咧着嘴呵呵笑出了声。这时,一道身影从角落拐出,看了眼木青跑走的院门,摇了摇头,后回过头来,看在蒲扇不赞同的道:
“看你把她吓得,不过是嘴馋罢了,她这么小的年纪……”
整日粗茶淡饭,也是苦啊!
蒲扇摸了摸脑袋,胖胖的方正的脸上满是笑意,
“青藻师姐,我逗青木玩儿呢,我知她长身体,厨房里采买了不少鸡子,往后一日给青木煮几个。”
看着青藻满意的点头,蒲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不自觉的嘴里的话也多了。
“青藻师姐,咱们院里,就属你最疼木青,偏你总冷着个脸,还不叫木青知道,每日送到她屋里的牛乳都是你寻摸来的。“
青藻是个容貌清雅的女人,闻言笑了笑,声音却是清冷,道:
“你这话说的,咱们这里可有哪个不疼青木的,便是你,每日总管着厨房,不也惦记着买些新鲜玩意儿给木青尝鲜?”
大家伙儿心都是一样的!
蒲扇叫人说破了心思,不由有些羞涩,脸红了下,却是挠着脑袋,呵呵笑道 :
“我这不是,呵呵,青木如今不过十岁,可到咱们这儿却有六七年了,当初瘦瘦小小的一团,如今……哎,她本不该跟着咱们过清苦的日子。”
似是叫这话勾起了什么往事的青藻,脸上的笑容一敛,容色更显清冷,连着声音都清冽的发凉,
“那有什么法子。世上总有那等心狠手毒的,万事只凭自个儿喜好,若是有个一点半点儿的称心,就恨不得将人弄死了事,叫人只活着,都成了罪过。”
无论那人是否至亲骨肉!
想想便可悲!
话音刚落,搅的青藻也没了好心气儿,同蒲扇道了一声别,便转身离开了。
蒲扇晕乎乎的听了一通,而后又晕乎乎的看着人没了个影子,却是茫然的摇头自语,
“青藻师姐这是怎么了?一时笑,一时怒的,可真叫人难懂。”
不过,也不需她去懂一懂就是了。又碍不了她什么事儿。
晃了晃脑袋,不过说个一回,蒲扇也不往心里去,只一拍脑门,连忙往厨下去了。
木青垂头丧气的回到自个儿屋里,看着时辰还早,趴着发了一小会儿的呆,觉得实在无趣,恨恨的一拍床榻,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地上,往屋里转了三圈,寻了纸笔,闷头抄写经书,实则就是练字啦。
院里的人没事儿都要抄写经书的,回头师祖婆婆都要一一查过,倒不是青木勤奋,实在一排排的清秀小字里,她的一手狗爬体实在是太过‘鹤立鸡群’——
简直触目惊心哟!
更可怕的是,若是写的太差,师祖婆婆可是要打手板的,实打实的。
木青敢用自个儿亲身经历打赌发誓来着,真是可疼可疼啦!
这般想着,心里一个哆嗦,手中一紧,笔下更用心了。
不知不觉过了小两个时辰,木青直起身子,长出口气,甩了甩酸疼的手腕,端着红木托盘的夏蝉掀开帘子进来,看见这一幕,连忙快走几步,搁下东西,就矮身上前,捧着木青的手腕瞧了瞧,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都红了,肿的老高,娘子可是疼了罢!”
木青笑嘻嘻的,探头往托盘里定睛一瞧,哟,牛乳炖蛋,好东西哟!
挣出手来,捞到跟前,眉开眼笑,“还是夏蝉心疼我,知道你娘子饿了。”
来的正是时候啊。
舀起一勺,搁到嘴里,嗯——好吃哟!
木青美得眯起眼睛,再顾不得手上红肿不适。
夏蝉却是放心不得,眼含着泪,嗔了句,“娘子,您也太不经心些!”
说罢,拿袖子一抹泪,起身跑到外头端了盆水,浸湿了巾子,拉着木青的手擦拭两遍,后又寻了药,细细的抹在红肿处,心里头既难受又心酸,看着木青一脸享受的吃相,心里酸的不知怎么才好,眼眶一红,连忙忍住泪意,强笑着开口道;
“娘子往后悠着些吧,您年岁还小,何必这般辛苦,且缓缓来罢,如今咱们什么都缺,却是不缺空闲时候的。”
您急什么呢!
转眼碗中见了底,木青一抹嘴,满意的叹了口气,瞥眼见夏蝉眼角红色,因知晓这丫头性子,故当瞧不见一般,只笑嘻嘻的,不见半点疼色,道:
“不练不成啊,你家娘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哪!”
晃着脑袋,木青以手作扇,手腕上凉丝丝的,怪舒服的,笑的越发乐呵,
“再说,师祖婆婆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写的最差的可是要挨手板的,大庭广众之下,哎哟,夏蝉啊,你家娘子的面子可是比腕子值钱多了呀!”
言外之意,就是手腕受苦,脸蛋也要美美的,面子倍儿有哒!
夏蝉纵有满腹愁肠,碰见这么个娘子,也是一噎,眨了眨眼,再生不出泪意了,心里又气的很,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娘子斗嘴,她通不曾赢过的,想到这儿,气愤又添些许,嘴不顶用,只能手上出力了,
猛地一用劲儿,木青顿时“哎哟”一声,捧着手腕,含泪指控,
“你伺机报复!”
夏蝉冷冷一笑,重又扯了可怜的腕子回来,继续‘报复’,口中倒是有词儿来着,
“好叫娘子知道,这药上了,还需揉一揉才好,揉的力气还不能小了,不然,这红肿的地儿,可还有得磨呢!”
木青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可怜的受尽磨难的手腕子,瘪着嘴,更憋屈的是,夏蝉说的还都是真的,她明儿还得继续练字,盯着个肿的老大的腕子,也是不成。
正因如此,木青连反驳都不能,只能看着气势汹汹的夏蝉,满脸杀气的朝她的手腕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