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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脆弱的眼泪 ...

  •   “走吧,”他轻声道,然后拉起我的手,偏殿的门大开着,站在门口便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我生生顿住脚步,即是是傻子听到那样的声音也知道是什么。

      “若凡,走呀!”他柔言细语,拉着我的手,我想顿住脚步,但是对上他笑得灿烂的眼,我只好生生压下心头那股抑郁朝他笑。他挽着我的手走进殿内,眼前是纱幔飘摇锦衣拂浪,整个房间弥漫着浓郁地淫靡情欲气息,我用力咬住唇,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勾魂蚀骨的□□一阵阵传来,夹杂着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

      “若凡,”玉天恒轻笑,低头看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抬眼看他,“若凡,会痛么?这里?”他的手压上我的心口。
      我告诉自己,不痛,我没有痛的资格,也没有痛的理由。
      那边的声音停下来,几个衣不蔽体的女子爬过来行礼,他轻笑,然后问道,“若凡,你会想杀了她们吗?我替你,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地如同三月春风化雨,滋润轻巧。

      几个女子立刻砰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抬眼扫过她们,然后看见斜倚在一边的玉天舒,薄绡的丝衣凌乱地挂在身上透出一丝慵懒,情欲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完全退去,情色让他妖魅的眸光更加勾魂摄魄,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嘴角斜斜勾起。

      我朝他浅浅一笑,然后转身,却被玉天恒拉住,“皇兄,其实,你不用给我吃媚药,男人需要女人,向来天经地义。”略微暗哑的声音让他更加的魅惑,我轻笑,关我什么事呢?如果我哭,或者心痛,玉天恒便有了可以畅快折磨我的办法,他定然是要看我伤心彻底,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若凡,这媚药,可比噬魂化功散更加有用,叫――叫――对了,叫做恋恋不休,不为化功,只为了增加乐趣,是不是很好呢?”他笑,我别开眼去,他却一定要与我对视,我朝他笑,“是呀,不错!”我笑,除了笑,面对这个皇帝,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哭,懦弱,求饶,自杀,都不是路子,笑,可以让自己坚强。

      “若凡,你还真不象弄影,你笑得没有她好看,她妩媚娇柔,倾国倾城,可是你笑地却苍凉,痛着笑,一点都不可爱,若凡,去吧,好好陪陪他,也许最后一次你能看见他,唉!朕也不想。”他轻叹着,神色哀伤,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盯着他,除了笑,就是肌肉绷紧没有其他的表情,所以我只有笑。

      “你的笑让我心痛呢,若凡,不要笑了,我喜欢让我心动的笑,去吧!”他低头亲吻我的额头,然后将我推向前。

      我没有动,便感觉身后的目光如同毒蛇,阴冷刺骨,我迈开步子走过去,一步一步,踏在插入心口的刀尖上,一步步,走得慢,却稳。

      身后的目光仍在,如同蛛网丝丝缕缕缠绕在背后,粘哒哒的,走到玉天舒的身边,我停下来,看着他,从这个角度,他的脸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可以美到让我心碎。我的脊背挺直,只是微微低了头,他的睫毛轻颤目光如同擦了润滑剂顺下鼻尖滑过浅红丰润的唇。

      脚踝处传来一阵滚热,紧紧地,勒得我生疼,我想往后挪,他却用力,一个踉跄我倒下去,没有痛疼,被他揽进怀里,对上他如水清眸,我笑不出来,我想爬起来,却被他揽住,唇便吻过来,我当场石化,反应过来便要挣扎。

      “嘘,别动!”他揽住我,唇贴在我的唇上,头发拂下来遮住我的脸,他紧紧地搂住我,身体传来浓浓地脂粉香气,但是他特有的清爽气息还是丝丝缕缕地随着呼吸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柔软下来,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不受控制的,似乎忘记那里还有个变态皇帝,他的发丝替我挡去光线,遮去了阴冷,尽管心还是觉得酸,可是却觉得温暖,第一次有了这样软弱的感觉。

      身后传来轻笑,然后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脚步声,关门声,当门关上的那一霎那,光线黯淡下来,任他吻去我眼角的泪,任他揽疼了我的腰。

      “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去,再呆两天,”他的声音轻柔地若有似无,“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你的内力不是施展不出来吗?”我动了动,离开他的唇,轻声问道。“没关系,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有人带你走,你一定要先离开,不要管我。”他的声音轻轻吐在我的脸颊上,难道他没有办法都逃走么?

      “琴心告诉我秘道里有幅画是给离恨天的,我没有问你,但是我告诉他了。”我小声告诉他,却又怕他怪我。
      “秘道里除了我母亲的画似乎还有一个女人的,也许是那个,他知道也没有关系。那秘道本来也没有真正使用过,没有什么秘密。”

      他低着头,我想坐起来,但是他用力揽住我依然保持那样的姿势,我能看见他的黑眸隐在发丝遮成的黑影里,亮晶晶的,竟然满是怜惜。

      “不管谁,带你走,你就离开,知道吗?”他再次叮嘱我,“你呢?”我的声音丝丝颤抖,“我有其他的办法。”顿了顿,他的脸颊贴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若凡,我-不想你受苦,哪怕一天都不想呀。”心头猛颤,是痛。

      门吱嘎一声,他抬起头,我便看见玉天恒站在门口,背着阳光,感到他逡巡的目光,我扶着玉天舒的胸膛站起来,看着玉天恒,朝他走去。

      “天舒,皇兄对你好么?”玉天恒笑得眉眼生花,“皇兄,我对她并不感兴趣,没有皇兄安排的舞姬合我的心意,还是请皇兄多赐几个侍婢好了。”玉天舒慵懒略带讥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尽管我知道,可是心头还是一痛,连忙举步走出偏殿。

      玉天恒似乎有的是耐心,用尽各种方法试探,就为了把我心底的虚弱恐惧连根都挖出来给他看,我以为我没有,所以极力地周旋,可是自那日在玉天舒怀里流泪,我就知道我有,所以我做得尽量不在意。

      他送给玉天舒无数的侍婢,还带我去看,我心里痛,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玉天恒就会看着我,半天挪不开眼。

      对于他折磨玉天舒我无法视而不见,可是我却能笑着心痛,因为如果我有一丝的痛意,那么玉天恒便会变本加厉地去做,只为了让我更痛。

      他半夜噩梦惊醒,会一会哭一会笑,拉着我叫弄影,然后又清醒过来,冷冷看着我,冷冷道,“如果我对你好,就是对弄影的背叛,如果你痛,我就会觉得心安。”然后躺回去,继续睡,而且天亮了,他似乎都忘记了夜间的事情。
      白天又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温情款款。

      “若凡,四公子答应入仕了,还是弄影和天舒的功劳,不过只有程寒衣一个人来,其他人都在很远的地方。我带你去见见他,都是旧相识,自然会有话说。”他朝我温柔地笑,然后牵着我的手顺着甬道一直出去,走了几步,我却觉得腹痛如绞,难以自抑。

      “若凡,怎么啦?”玉天恒紧张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然后我便被他抱起,听见他吩咐人去让凤目叫离恨天来。
      躺在榻上,我浑身冷汗直流,死死咬住牙齿不肯喊痛,只听见玉天恒焦躁的声音,“他怎么还不来,再去催,朕要他马上来!”

      当我对上离恨天那双幽深黑亮的眼眸时我就知道是他做得手脚,因为他一副我一直在等你发作的模样。
      听见离恨天对玉天恒道,“皇上,她体内的毒物太多,并不能一次完全解决,我只能先替她解一部分毒,有一些是相互牵连,解一味会引发其他更加厉害的毒。”“不要说了,我只要她好好的,需要什么你就说吧。”玉天恒的声音焦躁不耐。

      “静室,温水,不要人打扰。只能用内力催动使其顺着毛孔流入水中,外部水流与体内气息相互关联,循环不息。”他的声音依然冷硬如冰。

      离恨天让人将我抱进大大的浴桶里面,因为那个浴桶太大,我自己爬不进去。其他的人退到房间外面,我和他对面坐在水里。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无比滑稽,“不疼了?”他冷冷道。
      我这才注意到我真的不疼了,“又是你!”我瞪着他,压低声音不满道。
      “这样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他面无表情道。

      嗯,保持联系就要拿别人的健康和生命做代价,我没理他。
      他却伸手递给我一把药丸,褐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都发出柔和的光芒,但是鉴于对他的了解我没有去接,而是往后退了一下,紧贴在后壁上,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五秒钟,幽深的黑眸如漩涡一样,我低下眼睫不去看他,云弄影的身体对他似乎比较有感觉,每次看到他心脏都会莫名地跳得厉害。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只觉得下巴一疼,被他捏住,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然后就感觉一堆药丸被扔了进去,他一手贴住我的咽下,我便觉得苦涩无比的液体流了下去。
      呛得我一阵咳嗽,难道就不能正经地吃药么?这么苦的药至少要有水和糖吧?
      我的脸不由得皱成一团,“我可以走了吗?”我便咳咳着边难受道。

      他却又捏住我的手腕,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双掌与我相抵,替我运功,过了半天,收掌吐纳。然后盯着我看了片刻,说道,“你体内的毒不是重点,那些霸道强势的内力却猛于毒药。”
      “我是受害者!”我瞥了他一眼。“而且还是拜你所赐!”我不想和他纠缠这个话题。
      “我当初并不知道你如此复杂,只不过是想让你静脉紊乱,这样玉天舒会教你他的内功心法。”他盯着我放缓了声音,深潭一样的眸子被水映过水亮幽深。

      “知道你就会放过我?”我才不信!

      我看了他一眼便别开眼睛,我不想被别人的感情左右,一看到他心就莫名地跳得厉害,这让我很郁闷。
      我抬手揉揉被他捏痛的下巴,然后盯着面前的水面,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他的浸入水的地方,水湿了衣服更加贴身的裹住他的身体,心抖得跳了一下,我连忙别开眼低头看自己,却又发现自己的衣服湿的更多,尴尬,没有声音就更加尴尬。

      “你去了秘道了吗?”我低着头轻声问道。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我抬头看他,他点点头,神色却依然是那副雕像模样,看不出变化。
      “你――不给我解释吗?”拿了什么东西总是要告诉我吧,我盯着他,他却压低了声音道,“若能救你们出去再说。”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们?”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是,”他简洁回答道,“我们会从秘道进去寝宫,然后救人,从外面根本没有机会。”
      “你要救玉天舒?”我听着都觉得好笑,“你若不需要拉倒。”他冷冷看着我。“需要,当然需要!”废话,有人救,难道我会傻呼呼地拒绝?不过这个人可是曾经要杀死我们的,现在怎么可能?嗯?那幅画?
      “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几乎要忘记我还没逃走呢。“没什么。”他却又闭了嘴不肯说。
      现在我毒解了,又没有问题,可是却和一个冷冰冰硬梆梆的大理石雕像坐在盛满水的浴桶里,怎么都不得劲。
      他深邃黝黑的双眸似乎漩涡一样,看进去便觉得如同浓醇馥郁的咖啡,越陷越深,“可以出去了吗?”我盯着他问道。

      “我不能接近他,这是可以恢复功力的解药,我打听到皇帝给他吃的是软骨散,那种药不但禁锢内力,而且时间长了对身体有损伤。”他将一个小瓷瓶递到我眼前,我现在看见他的瓶瓶罐罐便觉得浑身难受,因为噬魂化功散也是这样一个白白地描着青花的小瓶子。

      “不要我扔水里了!”估计是我的犹豫得罪了他,他竟然要往水里扔,我连忙伸手去抢,两只手将他的手连同瓷瓶抓得牢牢的。他没有松手,却盯着我,看他的眼睛我头晕的厉害,便去抠他手里的瓶子,“你和云弄影还真是一点都不象。”他的声音似乎有嘲弄,我瞪了他一眼,“当然不象,我没有她那么聪明能干,把药给我。”我几乎要咬他了。

      “如果我有危险你会拼命救我么?”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耳朵,啊?我抬头看他,使劲摇头,“笑话,我要救想害死我的人么?我可记得你上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躺在地上象只死狗一样等着人家救我!”我冷冷的,指甲抠进他的手心,他一松,将药瓶抢了过来。

      “内息紊乱虽然难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讥讽地看着我,“难到那点痛楚都忍不了?”“你?你明明都知道云弄影的身体里乱七八糟的功力”我狠狠盯着他,看见他我觉得我就是个火药桶,那点痛楚?他竟然说那点痛楚!我只觉得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被人说装模作样。
      “我是现在才知道。”他冷哼了一声。

      我不理他,瞪着他,等他出去。
      “如果你觉得我亏欠了你的,我可以陪你去苗疆,帮你解碧蚕蛊。”他盯着我,眼睛里如同有黑宝石隐隐流动,“谢谢了,不用!我只要有一天自由舒服的日子就够了!”然后我站起来,想爬出浴桶,真是想骂人,竟然这么高的浴桶,被人抱进来不觉得,现在要自己爬出去,才发现浴桶竟然有我大半个高,刚才泡在水里竟然没有发现,我想非常粗鲁地爬出去,但是却发现丝衣因为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更加的尴尬,只好重新泡回水里。

      “明明一粒解药就可以,为什么要让我泡水?”我冷眼看着他,“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水里有很名贵的药材,你吃的药丸加上我帮你运功,与外面的水相互循环就解你身上的毒,而且还能祛百病,多少人想泡都泡不到!”他站起来,水哗啦地从他黑色锦衣紧紧裹住的挺拔修长身体上流下来,气势凌人。

      我连忙别开眼不看他。

      “要是你对我好,那我可就要怀疑我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了!”我戒备地盯着他,相信你?我还记得痛得我死都死不了的苦楚。

      他似乎有一丝愠恼,竟然弯腰来抱我,我用力推开他,“你可以走了――”他哼了一声,起身不再理我,径直跳出浴桶,撩起大片水花打了我满脸。听他已经开门出去,吩咐道“她还需要泡半个时辰,等下你们去把她抱出来。”然后门关上的声音。
      他一走,我的心就平静下来。

      我甚至怀疑云弄影是不是还留在我体内,为什么一碰见离恨宫宫主心跳就加快,而且对上他的眼睛我竟然会觉得心虚无力?
      那不是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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