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成瘾》应迟

17、第17章

　　步行时间比沈喆预计得要长，饶是徐啸行好体力，负重走上一个半小时，后背还是被汗浸湿了。

　　远远听见溪水潺潺的时候周绒一声惊呼，不过他累得吐舌头，被江沅拖着才走到水边。

　　这里确实是个野炊的好地方，清澈的水流倚着山石淌下，绕过林间转了个弯，盘出几十平的浅潭和旁边一块沙石空地，头上是遮阳蔽日的树木，风从水上过，清爽怡人。

　　周绒捡走地上的落叶，铺上野餐垫就地一坐：“然后我们要干什么呀！”

　　沈喆把烧烤架支起来：“先歇一会儿，然后我们堆个石头桌？气炉直接放地上不方便。”

　　“行。”

　　雷聪和他的小弟们已经挽裤脚下水了，浅潭只没到他小腿肚的一半：“我还以为水里会有鱼。”

　　李尚和周绒箕坐在一块儿：“这么浅的水能有什么鱼。”

　　雷聪：“哎，这水挺干净的，能洗脸吧？走这一路我快热死了！”

　　他旁边一小弟笑嘻嘻说：“肯定能啊，这么干净的水。”

　　说着就捞了一把浇在脸上：“我靠，贼凉快！”

　　周绒啊一声：“你自己还踩水里呢，人都先洗脸后洗脚，你怎么反着来！”

　　他们笑闹开了，雷聪踹了一脚水花：“没事，这是活水。沈喆，你来不来！”

　　沈喆把炭火扔进烧烤架走下去：“来！”

　　脱鞋袜踩在水里舒爽一叹，勾住那群二货的肩背：“玩归玩啊，下游树林里别去。”

　　雷聪“哟”一声似乎看穿他的把戏，有个二傻子小弟问他：“干啥啊？”

　　沈喆神秘兮兮地说：“里面有蛇。”

　　徐啸行把周绒的包还给他，额头上亮晶晶的，江沅瞧了眼：“周绒，你包里是不是还有没用过的湿毛巾？”

　　“有，”周绒连忙捡出来，“徐啸行你拿这个擦擦。”

　　“谢了。”徐啸行没客气，但没忙着擦汗，毛巾就拿在手里。

　　“谢什么，我谢你还差不多，谢你帮我背了一路包，”周绒腼腆地摸摸脑袋，“以后我不乱开你玩笑了。”

　　“小事。”

　　徐啸行愿意帮他背包是因为他对江沅好，那一大包的东西都是周绒对江沅的真心，没什么可嘲笑的。

　　徐啸行把自己的包拿走，拿着毛巾钻上游林子里去了。

　　“哎，你去哪？”周绒摸不着头脑。

　　徐啸行已经走远了。

　　周绒嘀咕说：“怪人——对了江沅，还有俩火龙果没吃完呢！”

　　江沅哪还吃得下，周绒拿了条毛巾给他：“你也擦擦汗，确实有点热。红色塑料袋里这条是你用过的吗？”

　　“不是，我装透明的那个里了。”

　　“没有透明的啊……”周绒翻了翻，忽然抬头心虚地看着他，“完蛋，拿错了，把你的给徐啸行了……”

　　“……”

　　汗液、唾液、血液，AO人群体..液当中都有信息素存在，信息素沾在毛巾、衣物等贴身用品上被别人闻到……多少有些暧昧。

　　江沅有些无奈，揽责道：“是我没注意。红色袋子里这条是干净的吗？”

　　“嗯嗯。”

　　“那你给我吧，我拿给他。”

　　周绒问：“我陪你一起？”

　　“不用，”江沅估摸着，“他应该是去上游洗脸了。”

　　江沅提着毛巾就去了，徐晓婷观察一路，若有所思：“沈喆出局了呀……”

　　周绒挥挥手：“管他呢，只要江沅喜欢，别再叫他做傻事就行。”

　　溪水绕出的这块野炊平台上下树木环抱，因着是野山，也没路什么的，水边灌木茂密，树下才有空隙。

　　徐啸行沿着溪道踩出了一条窄窄的小路，江沅顺进来，脚下土地略潮，踩上去都没有声音。

　　转过一棵树，撞入视线的竟然是alpha光裸的背脊，江沅顿时怔住了。

　　徐啸行正擦拭完前边，刚一侧身想擦一下背上的汗，就对上江沅染了云霞的脸。

　　“……”

　　徐啸行看了眼他手上的塑料袋，里边似乎是条毛巾。

　　“周绒给我拿错了，”徐啸行指着背包上搭着的毛巾说，“我没用你那条。”

　　“……”好半天江沅才从鼻子里找出个声来，“嗯。”

　　徐啸行觉得好笑，原来江沅也会害羞，他还以为江沅万年不化呢。

　　“你倒是把毛巾给我啊，还想看多久。”

　　江沅咬了唇。

　　徐啸行放下手里擦汗的上衣朝他挥挥：“扔过来。”

　　江沅把袋子抛给他转身就走，来时不觉得，这会儿脚步急切，低矮的灌木纸条蹭过腿边，好像一只只挽留他的手……

　　中午徐啸行打瞌睡的时候江沅仔细看过了他的脸，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帅，但他没什么别的想法，对徐啸行的身材更不感兴趣，在学校里大家都穿校服，江沅从没见过谁校服下面的样子。

　　徐啸行……肩膀很宽，刚才他一转身，夹紧的肩胛让他的后背看起来更加紧绷，脊椎线明晦交变，一路顺进裤腰里。

　　后来他转过身，江沅连前边也看完了……

　　江沅突然转身面对着一棵树，神色冷淡地摸了摸鼻子。

　　还好……没有没出息到那个程度。

　　身后有刮擦过灌木枝叶的声音，江沅看向徐啸行面无表情。

　　徐啸行忽然觉得逗江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虽然眼前这人面无表情，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对方害羞了。

　　徐啸行甚至笑出声：“你站在这‘面树思过’吗？还是在确认自己没有流鼻血？”

　　“你想多了。”江沅用拒绝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徐啸行没被吓走，还给他一块毛巾，“这个是你的。”

　　江沅顿了顿，还是接过了，很仔细地没有碰到对方的手。

　　“咳咳，”徐啸行清了清嗓子，“抱歉。”

　　闻到了，所以抱歉。

　　江沅很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先出去吧，一起出去被沈喆看见又要啰嗦。”

　　江沅不解：“和他有什么关系。”

　　徐啸行见他半点波澜都没有，心底为沈喆默哀，面上却止不住地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沅没那么多话，提着毛巾先走一步。

　　过了半分钟徐啸行才走出来，周绒眼尖：“咦？你换了件衣服啊？”

　　江沅这才发现对方上衣的不同，刚才他……太紧张，根本没注意到黑色和白色的区别。

　　沈喆闻言看过来，到底多嘴一问：“你和江沅在林子里干什么呢？”

　　他是质问的口吻，江沅皱起眉头。

　　“他给我拿条擦汗的毛巾。”徐啸行把包扔在地上。

　　沈喆踏着水走上来，脸上还带着质疑和羞恼，徐啸行太明白alpha恶劣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了，可他不爽，江沅又不是沈喆的，沈喆凭什么诘问他。

　　“干什么，”徐啸行嗤地笑了声，“我又没让江沅给我换衣服，你在想什么。”

　　沈喆这才停住，偏头看了眼江沅的坦然神色，又找周绒麻烦：“怎么不是你去送呢，包是徐啸行帮你背的，什么擦屁股的事都让江沅帮你干？”

　　周绒怎么好暴露徐啸行错拿江沅毛巾的事，那才更要打起来，还对江沅名声不好。

　　他坐直了一挺胸脯：“要你帮我背了？你倒是问得好呢，要是你帮我背了，说不得就是江沅给你送毛巾了。你怎么没那个好心呢。”

　　沈喆没捞回面子，火气越旺。

　　就听后背李尚在水里大喊一声：“啊！有鱼！”

　　沈喆闻声望过去，雷聪低头往水里一看：“有屁呢？”

　　他一小弟也发现了：“不是鱼！是蝌蚪！”

　　李尚顿时咋咋呼呼：“拳头大一只！”

　　雷聪：“你得白内障了啊班长？”

　　徐啸行懒得和沈喆计较，踩进水里找李尚去了：“蝌蚪在哪？”

　　沈喆没好意思在三个omega身边赖着，寻了个理由溜走。

　　江沅手里还攥着毛巾，没忍住低头闻嗅。

　　周绒眼睛转得滴溜溜：“徐啸行没用你的吧？”

　　“没有。”没闻到alpha的气息，毛巾上只有很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周绒挺不好意思的，毛巾是他拿错了：“那他有没有……咳，没有闻到你信息素吧？”

　　徐晓婷敲敲他的脑袋：“傻呀，肯定是闻到了才不会用啊。”

　　江沅嘴角像被绣花针缝住了，抿得紧紧的。

　　徐晓婷说：“还好徐啸行不是个坏的，换了沈喆，估计他会陶陶然偷着乐呢。”

　　江沅不想说话了，运动会上沈喆想偷偷碰他的外套，要真拿到沾了他信息素的毛巾……江沅反感。

　　周绒摆摆手：“行啦，不说他们了。来的路上我看到好几朵小花，江沅拉链上那两朵都被晒蔫儿了，我们去摘新的！”

　　他拉着徐晓婷和江沅兴致勃勃摘野花，和徐晓婷蹲在地上头靠头分辨植物的种类，江沅话不多跟在他们后面，清风徐来十分惬意。

　　沈喆不知什么时候勾着李尚凑过来：“摘什么花呢？”

　　李尚笑得有些尴尬。

　　周绒都无语了……沈喆今天表现得太反常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偏他自己不觉得，非要一次次往上凑。

　　“不认识。”江沅回答说。

　　沈喆搔搔脑袋：“那你喜欢什么花？”

　　“……”

　　李尚脚趾扣地已经想逃跑了！

　　江沅掀起眼睛：“你有什么事吗？”

　　沈喆用力咽了下喉咙：“我……我……”

　　李尚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躲到周绒身边，三人一闪十余米。

　　江沅情绪不佳，和周绒一起摘小花挺开心的，被沈喆打扰了。

　　沈喆毫无所觉，自己憋红了自己的脸扔下一句：“等会儿我再找你！”

　　然后就跑了……

　　李尚和周绒双双傻眼，徐晓婷扑哧低笑出声。

　　“真怂。”

　　江沅：“……”

　　他大概猜到了。

　　李尚万分尴尬：“那啥……”

　　江沅转过来和往常一样平淡。

　　“走吧，野炊完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