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未央》辛墨浓

34、哭笑不得

　　听着耳边流水的声音，感受着头顶暖暖的微风。很快南门就到了。
　　其实南门是一个很大的港口，那里停着很多大型的船只。我们从小船里出来，跟着米饭到了另一艘穿上，只是这艘船有两层楼高，不管从外观还是室内布置都彰显出船主的财气和实力，很是气派。
　　我们刚到甲板，船就脱离了港口。以我不敢想像的速度驶向宽大的河面中央。当我回头时，京都已离我远去。突然觉得这两天来在京都的一切都是幻觉。
　　“少主！”在我恍惚的时候，里面有冲出一群，穿着深蓝色窄袖长衫、下摆分叉、黑靴背剑的年轻男子，跪到我面前朝我行完礼后，朝米饭喊道：“堂主！”
　　米饭站得笔直，眼中有着超脱他年龄的成熟凛然与稳重。招呼了底下跪着的年轻男子后，突然扑通一下在我身前跪下，恭敬地喊了一声：“空鹤楼四堂主何满叩见少主！”
　　我扬了扬头，完全不相信这一切的笑道：“米饭，你这是干什么，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准备和你周游世界呢？”天呀，真正的头疼！我扫了一眼，眼前跪着的一拨人，没有一个要起身的意思。我简直没语言了。我好找三哥可以依靠了，于是后退两步，抓住三哥的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别跟他们一样。三哥看了我一眼，朝我点点头，我欣慰地勾起嘴角，但是他马上又朝那些人丢出一个重量级的问题：“是你们杀了我二哥的吧？”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往身上某个地方摸了一下，还在。可是三哥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禁揪起一颗心，那里有不同寻常的波动。“你们乘京都防备松懈就杀了禁卫军，然后扮成禁卫军杀了我二哥是吗？”这一次三哥的音量明显提高，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我杀了二哥的人是这些人！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三哥，我从他脸上读到了他这张脸上少有的阴沉但又如暴风雨前般宁静。我有些迟钝地回头看着面前这些仍跪着的人，把视线扫上米饭低着的头，嗓音有些颤抖道：“米饭，你是不堂主，你说啊！”我在心里祈祷着，米饭，你抬起头来，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千万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可是他终究没有抬起头来，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一把把他抓起，双眼紧盯着他此时波澜不兴的双眼：“我可以忍受你欺骗我不是混混儿，可以忍受你有那么高的武功，可以忍受你在我身边都是有企图的……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对我二哥下手！你知道他是多么善良可爱的人吗？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像二哥这样的人应该是活得最久的，可是你们……你们却让他这么早就失去了生命。”我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宁愿你是混混儿。真希望我从没见过你！”回想今晨逃离五叔家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米饭，首先抓住的是他的手，我是多么的信任他，可是却没想到他给我的是更大的震惊。心中翻涌的热浪让我几乎站不稳，原来我的信任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我放开他，低着头，睁着涨红的双眼，急速跑到三哥身边，乘他不注意用尽本已快要透支的力气抽出他腰间的“天鸢”剑，回身，剑尖有些摇晃地指着米饭，“我发过誓，我要为二哥报仇……拿命来吧！”最后那句几乎是发出了我所有的声音。
　　虽然手有些摇晃但是还是削去了米饭头上的布巾，随即他的头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在我有些踉跄地要倒下的时候，只见，米饭快步上前拉住了我欲坠的身体。一瞬间我似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愧疚和担忧。待我站稳后，他很快放开我，重新跪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疏离还是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少主”底下那些跪着的人见这种阵势纷纷抬起头来，惊呼。我定睛一看，米饭刚才为了扶住我，手碰到了剑身，右手手心一片殷红。我连忙别国头去，不忍再视，看来我终究是下不了手的。那些跪着的男子当中有些骚动，“不关四堂主的事！”跪在米饭背后的男子涨着脸道。
　　“那么是你吗？”我沉着脸望着那个说话的人，把带血的剑尖指向他，目光却还在米饭身上。这个人是你的部下吧！一个小卒居然敢这么讲话，够义气呀！好，我就让你说个够。我耐着性子，轻勾唇角，挑高了眉漠然地望着眼前的人。眼里有着嗜血的欲望。
　　“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二哥？”刚才一直没动作的三哥冷冷地说道，上前拿回我手中的剑，冲我若有似无地一笑，剑柄在他手中一旋转，他柔顺的发丝跟着青色的长衫飘舞起来，转瞬间剑风扑面接着剑光一闪，剑尖稳当当地指在那人眉心。
　　一时间船上众人一阵沉默，只有迎面而来的河风和被搅动的水声。我冷着眼疲惫地扶住桅杆看着那些似乎静如寒蝉的人。

　　“三少爷，请您杀了我吧！”居然用敬称，我不免朝跪着的那人望去，越看越觉得熟悉。“小林子！”我一个惊呼，睁大眼直起身子，朝他走去。是的是他，他额角还留有上次被货物砸到留下的疤痕，我越靠近越确定。
　　我来到三哥身后不动，抬眼看三哥的侧脸，似乎他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所以眉头皱得很紧。我没有惊扰到他们，只是打量着地看着地上的小林子，他清瘦了不少，不过却像米饭一样的精干，一点也不弱。
　　小林子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有些闷：“那些杀害二少爷的人已经被楼里处罚了。现在跪在您面前的，都是后来才知情的人。如果三少爷一定要有个了断的话，那么就杀了奴才吧！”
　　这是那个老刘说一不二的小林子吗？我不敢确定。既然于他无关，依三哥的性格又怎么会动手呢！可我却来了劲，上前抬起他的下颌，让他看着我。小林子看见是我，身体明显一怔极力地想要避开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小林子，我没叫错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处逃避的双眼，手上稍稍用力，但声音还是很柔和地，“你潜入我们家是什么目的？”
　　只见他瞪大了眼望着我，口中嗫嚅了半天才开口：“小姐。不，少主。因为你是少主！”我分析着他说的这半调调让人摸着着边的话，手上的力道加重，当然我也没想到我的手劲居然这么大，只见他额头都渗出汗来，但却紧咬牙关苦苦忍受着的样子，“怎么你们见谁都叫少主的吗？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什么少主了吗？”
　　大船在疾风中不知道靠着什么力量在继续前进，扑面而来的风打乱我脸颊边的碎发。在小林子没有开口之前，米饭开口说道：“因为你是我们楼主的女儿。”
　　我没有放松手上的钳制，转头笑着看向米饭，眼中有些火气：“你们就那么确定？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楼主！”随即仰头，望向此时神情凝重的并没有察觉我目光的三哥，“三哥，你听了难道不觉得好笑吗？”话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暗自揣度。三哥应该知道我不是他亲妹妹的，只是没想到我是“空鹤楼”的少主，才有那样的表情。想此，脸上不由一暗，闭眼狂笑，“我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我人生中最滑稽的一天。”我松开钳住小林子的手，望了眼米饭，站起身。推了推还没回过神来的三哥，自言自语：“原来我是‘空鹤楼’少主，真要庆祝庆祝呀！”说着就双手不停的挥舞起来，宛如霞光飘带随风而舞，宛如电母布电，宛如灵蛇妖娆，浑然进入一片望我状态，迷离间一阵天昏地暗，河水翻涌成龙，船板冲向天际，被水龙撕裂成碎片，我继续舞动着，浑身充满着前所未有的痛快。耳边的喊声惊呼声还有不停飞溅的鲜血全当作幻觉般，让他更加的激烈更加的无望。仿佛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颜色，殷红一片，没有生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血色的花朵。我嘴角噙满笑意，胸口一阵热浪翻涌，接着鲜血一口热血喷射而出，最后跌跌撞撞地在一滩殷红中倒下。仰面不停地喘息着，微阖的双眼里是血色的天空。

作者有话说

　　可能是我写得不好没人看，没关系，我会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