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未央》辛墨浓

35、血色梦醒时分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中我矗立在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荒原上。那里只有血色的不断蔓延的花朵外，什么也没有。除了耳边咋呼呼响个不停的夹杂着血辛味儿的狂风。世界一片血红，就连天上的星辰也是红色的，我有些捂住地小心地挪动步子好让自己不要沾上一丁点的血污。在一片还没有被血色花朵占领的空地上我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头弯在腿窝里，一个在这恐怖的荒野上无声地哭泣。不知道什么才是救赎，什么才是真实！
　　哭着哭着也不知哭了多久，我望向手臂原来我滴在上面的眼泪也是红色的，这让我不由地惊慌。这一惊慌不要紧,要命的是让我跌落到那些肆意地张牙舞爪的血色花朵上面，我顿时觉得手脚无力，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任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我惊恐地陷入绝望当中。但是手臂还是在空中无助的挥舞，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抓住我快要淹没的我的手，把我拉回了现实。于是我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停在我正上方。
　　“你怎么在哭呀？”我疑惑地盯着上方的人瞧。
　　那人放下身子把头埋在我的颈项，低低的哭泣声一点点传进我的耳朵，温热的泪水在我的颈项滑落，带来阵阵舒痒。我伸手抱住那人颤抖的身体，轻轻拍打着觉得心中一阵平静很是舒心。我就这样闭上眼拍打着。享受着那人身上淡淡的不属于任何人工香料的气息。我没有细想为什么这人会哭，只知道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到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也许他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让我的眼睛里不再是一片血红。
　　过了很久，我以为自己都快睡着了，那人轻轻离开我的身体，有些粗糙的手，在我脸上来回游走，我感到有一双深情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我。于是我睁开双眼。这次终于看清了，这个人。此人眉宇俊秀，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着薄衫，长发披肩，四散的头发闲散的及于腰间。
　　见我看他，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换而轻抚我披散在枕上的头发，眼神含笑，充满无线宠溺。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可笑，微微挪动身体，别开眼睛。
　　“怎么现在才不好意思，刚才干嘛去了！”温温地没有丝毫怒意的嗓音，甜美洒满床弦。说着他慢慢起身。拉开门，走到外面吩咐了几句，复又回到我身边。
　　其实就在他起身的霎那我有种想要伸手拉住他的冲动，这种冲动让我感到及熟悉又陌生，不由地拽紧拳头，全身僵直地躺在床上，似乎像是正在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片刻的功夫都不能忍受。心中莫名地有种想法，过一会儿他进来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再离开自己半步了。可是随即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懊恼，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我也就见过见过两次而已。为什么却觉得认识了很久了呢？
　　我躺在床上把头偏向床沿，睁着双眼，片刻不息地看着他进来的方向。见着这样看他的我，他的眼中的波光不免一闪，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升起又落下。他看着我，微笑着，美丽的嘴角画出优美的弧线，朝我走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生怕弄伤我一样，把我扶起，让我靠在他有力且温暖的臂弯里。细心地为我罩上薄褥，很享受地很仔细地为我理顺头发，这些动作就像经过排演一般熟练无比而且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不曾离开过我。我往他怀里缩了缩，把头靠在他结实且温暖的胸膛。仰起头，低声在他怀里说：“你的怀抱真温暖！”
　　“傻丫头，我不只这里温暖，”他无比温柔地看着我，用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我这里更暖，只为你而暖！”我神游一般地伸手覆上他刚才所指的地方，抬头看着他：“为我？”见他一刻不停地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我的心也随着触摸着他胸口的指尖一点点温暖。我抬起手，缓缓攀上他秀美的下颌，挺起身，闭上眼吻上他温热的双唇。
　　他身体随着这个吻，而变得更加温暖，他的唇似乎动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那双明亮地目子浸着银河的光辉，无比怜爱地带着如星空般璀璨的光辉看着我。楼着我的双手也紧紧地缩了缩。白玉般的脸上有一层如霞光般的红晕。
　　我痴痴地看着这样的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或者是得逞后的开心。我紧紧靠在他身上就像要钻进他身体一般，他的手在我鼻上若有似无地滑过，带来他爽朗的笑声，这笑声足够化去所以的阴霾。我不由得紧盯着他不放，这是另一面的他，拥有爽朗笑声的他。
　　蓦地想起，我还不知道他名字，于是收回看他的视线，转向四周，房间里布置精美，结构却简单，陈设的物品一律和他一样有种很好的味道，让人心中不免在欢喜之余惊叹和猜测他的眼光和身家。
　　“这是我家。”他就像知道我的想法一样，打断我搜索的目光。“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老实说。“你的……”
　　“叫我甘珏。”我眼睛使劲眨了两下，见他依然温柔地笑着。浑身有一种把我看穿的气质。我也像没了心窍一般，喊了一声：“珏。”珏！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珏”。这让我这些难堪地用手掩口把脸埋进他的腋下，脑中一片空白。
　　“傻丫头！”甘珏摸摸我的头，轻轻扳过我红得不成样子的脸，眼中的笑意更深：“别害羞！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以后都这样叫我……好吗？”
　　我不敢再看他充满甜蜜的望着我的双眼，重新把脸埋入他腋下。
　　似乎很喜欢我这样，珏嗤嗤地搂着我笑得浑身颤抖，而我的脸却更加红了，心里却跟着他一起开心。随即也抱紧他，感受他的感受，体会着彼此荡漾的心。
　　这就叫爱情吗？他说让我以后都叫他珏。他说他的心只为我而温暖。够了！够了！
　　温情间他那张挂满眼泪的脸出先在我的脑海里，接着是那些血色的花朵，我恍惚记得，在梦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我，让我不再再那片血色的包围中悲怜独自哭泣。可惜没看清那个人的脸，是他吗？这个梦真可怕，可是怎么觉得这么真实，就像在眼前发生过一样，这让我浑身一阵紧张，眉头蹙起。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一时心烦我放下抱着他的手，回想着。他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于是放开我，停止笑意，静静地看着低着头的不发一言的我，他的眼中有着只有在接受审判的犯人身上才有的局促与不安。
　　我不得不承认，我刚醒来见到他的时候，我深深地被一种得救了，终于不用一个人悲伤哭泣的那种感受深深包裹着。而且他当时的表情，让我一颗心顿时安顿下来，不再飘忽不定。是的，他让我有一种终于靠岸了安全的感觉。所以我忘记了去思考怎么在这里？他们呢？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和他们分开的！
　　想着身边正看着我的人，我的心一阵抽痛，仿佛在埋怨自己不该这么久的以沉默来面对他一样。我调整了表情，对上他注视着我已经有些无措的双眼。我们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彼此，只见我中有他他中有我。那是一种穿越心灵的注视，仿佛得到答案的我们两人都笑了。笑声冲走之前的静谧，让温暖重新降临。

作者有话说

　　前两天有事对不起大家了！
把错字改了。今天起开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