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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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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娴刚下了马,还没来得及进院,便被等在一边泪眼婆娑的常嬷嬷一把按住了。
“苏姑娘,你且帮帮尚勤吧。”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苏娴想要从常嬷嬷的手中挣扎出来,却不可能,只能勉强的听下去了。
“当家的撵他出去,要撵我们一家子去庄子上呢。”提及此事,常嬷嬷忍不住哭了:”也不知好端端的,又是哪个猪油蒙心的在主子面前说了混账话了,主子才会这样。”
“可是发生了什么?”
“正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才一塌糊涂。”常嬷嬷哭的更厉害了:“求苏姑娘去当家的面前问个清楚吧,不然稀里糊涂的被撵回了庄子,尚勤是个得用的,他如何甘心啊,姑娘。”
“事情总有因有果的,怎么如今没头没尾的闹出了这么个事。”苏娴为难道:“不知前因后果,我直接去问当家的,总归是不好的吧。”
“苏姑娘,你一向提携尚勤,而今帮他和当家的说说可好,让他留下吧。”见到苏娴并不如她所想的去做,常嬷嬷脸上露出些许不忿,转念苦苦的哀求着。
“嬷嬷,总要说是因为什么吧。”苏娴为难道:“当家的整日里也很忙,我总不好为了没头没尾的事去烦他吧。”
“姑娘,姑娘,我的好姑娘!”常嬷嬷哭的涕泗横流:“你就帮帮尚勤吧!他是个心气高的,又是得用的,你得帮他!”
听了半天,苏娴仍旧不明其意,困惑的笑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镖车回来一会了,倒是打头的苏娴没有进院子。
翘首以盼的父女两人,问了一圈人,确定苏娴的确是回来了,干脆出来看看,正见到常嬷嬷在苦苦纠缠着苏娴。
苏姝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的张望着,想要看出个结果,奈何年岁还小,并不能看得分明。
严佑云阴沉着脸色,重重的脚步抱着苏姝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苏娴。”
苏娴闻声抬起头,见到严佑云怀抱着的苏姝子向她张开了怀抱,余晖微斜,好似两个人的身上落满了光一样,心内再无旁骛容。
“过来。”
苏娴笑着应了一声,大步的走了过去,将张开双臂的苏姝子抱在了怀中。
“想娘了?”
“娘为何迟迟不进院,姝子担心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常嬷嬷心急如焚,上前两步想要再次拉住苏娴,被暗卫冷着脸色的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
眼见着苏娴越走走远了,常嬷嬷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什么地方来的阿物,也能拦得住我?瞧好了这是厉府,这是呈祥镖局!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只是常嬷嬷不明白,任凭她如何吵闹着,怎么厉家的其他人都不曾上前说话呢。
这并不是往日厉府的作风啊。
夜渐深了,苏娴带着苏姝子洗漱完毕,安抚了苏姝子睡下,苏娴心内挂念着常尚勤的事,想去寻厉撼霆询问一二。
“你干嘛去?”
看见苏娴裹着外裳,点亮盏灯就往外走,严佑云急了,冲到院内厉声问道。
“我去找下当家的。”苏娴止住脚步,对于严佑云突如其来的脾气觉得莫名其妙。
“你找他干什么?”
“尚勤要被撵出去了,我总得问问因为什么吧,常嬷嬷都求到我这了。”
“你为何想着帮她?”严佑云没好气的问道。
“尚勤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趟子手,而今常嬷嬷还帮着我照顾着姝子…”
“你少给常嬷嬷银钱了?”
“一码归一码,即便我再多花银子,也没有人比常嬷嬷更尽心了。”
“她尽心?”严佑云冷笑着,步步紧逼,将苏娴逼回屋内:“尽心就是给姝子送来剩菜?尽心就是整日里丢着姝子自己在屋内不闻不问?”
“到底不是亲的,又不是雇的,你何必挑理?”苏娴恼怒的瞪了严佑云。
“我实话说了,是我去找的厉撼霆,让他处置的常尚勤,你有什么意见?”
“你发什么疯!”苏娴气不过的上前推搡着严佑云,骂道:“好端端的招你惹你了,你发什么疯!”
“我就是要厉撼霆撵他家出去!再不得翻身!”严佑云的怒火攻心,再不掩饰狠厉。
争吵声吵醒了姝子,揉着眼睛翻身下床,扯着苏娴的衣角,想让她不要生气。
“你又为何要鼓动当家的撵他们出去。”
“你知道常嬷嬷是如何对姝子的吗?”严佑云压不住心内的火气吼道:“她纵容着孙子抢了姝子的镯子!”
苏娴怔怔的蹲下身,想要拉过苏姝子的手腕,苏姝子别在身后不肯拿出来,小脸涨的通红,也不敢哭出来。
“你怎么不和娘说。”苏娴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眼眶也红了。
“我怕娘担心。”苏姝子哭的哽咽:“何况,若是得罪了常嬷嬷,谁能替娘照顾我呢。”
“这种事看她做的顺手的很,想来不是第一次了。”严佑云语气凉凉的火上浇油道。
“你闭嘴!”苏娴忍无可忍的吼道,严佑云识趣,乖乖的闭上嘴,不肯再说话了。
“姝子,娘错了,委屈你了…”
“姝子受些委屈没什么的,”苏姝子望着苏姝子,语气忍不住哽咽:“和娘说说,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抢过我的布偶。”
“还有吗?”
面对母亲的目光,苏姝子呐呐道:“送来的饭菜总是凉的。”
严佑云气不过道:“还是剩的。”
“你闭嘴!”苏娴没好气道。
眼前的苏姝子心内藏满了不敢说的委屈,面对着苏姝子,苏娴心内宛若被什么狠狠握住的疼着,她心太粗了,从未想过自己护在手心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这么多委屈。
夜渐渐深了,苏姝子已经熟睡了,苏娴担忧的婆娑着她脸上的碎发,唯恐她心里落下什么不好的念头。
“倒是不说别的,这种人在我身边第一个留不住,奴大欺主,迷了心窍的蠢货。”严佑云冷哼着。
苏娴并不言语,轻轻拍着苏姝子,希望她睡的更是安稳。
“即便尚勤是好的,我又何须知道,他娘的德行我忍无可忍。总归生了他一次,受些牵连不算他无辜。”
“你哪来的这么多话。”苏娴忍无可忍,低声呵斥道:“姝子睡着了,难道你要把她吵醒吗?”
“我想和你说说体己话,让你心里明白我是怎么想的嘛。”严佑云瞬间收了忿忿不平的脸色,嬉笑着。
“我不用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苏娴沉声道:“我心内有算计,常尚勤的事我是不会帮了,别的也用不着你多说什么。”
“你看你,总是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面对严佑云的嬉皮笑脸,苏娴实在没有什么心情,陷入了自己的心思。
“你在干什么?”
大清早常嬷嬷带着绍儿吃饭回来,见到常尚勤正在收敛东西,不禁急了。
若不是家中贫困,无法过活,谁愿意拖家带口的投奔厉府为奴。而今好不容易见到光了,能向上走一走了,不听话的小子居然不听她的,要听主子的?
“而今主子要咱们去庄子上了,还是趁早去了吧,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常嬷嬷一把拉住了常尚勤准备继续收拾东西的手,喊道:“我昨儿已经去找过了苏娴,今日我再去找她,我就不信她不肯帮你。”
“娘。”常尚勤急的直跺脚:“你怎么去找苏姑娘了?她昨日刚回来啊。”
“只有她能帮你了啊。”常嬷嬷婆娑着眼泪:“难不成我是要害你?”
“苏姑娘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又怎么好意思麻烦她。”常尚勤急切道:“若不是苏姑娘,我当初如何能成为趟子手。”
“我也帮了她很多啊。”常嬷嬷振振有词道:“她家的小姑娘不就是我照顾了吗。”
“娘。”常尚勤急的抓心挠肝了:“苏姑娘往日里并不曾亏待过我,更不曾短了你的东西,于公于私都无可指摘,你怎么不明白呢。”
“我明白什么。”常嬷嬷指手画脚道:“我既然帮了她,就好意思求她。”
“娘,你莫再作祸了,听我的,别再去烦苏姑娘了。”
“我是帮你啊,帮你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常嬷嬷婆娑着眼泪,拍着被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极了做出了什么深谋远虑却被当做了驴肝肺一样。
“都是在府中求生,苏姑娘也有身不得以,何必要次次都要帮我。况且要不是苏姑娘,我也做不成趟子手。”常尚勤急的面红耳赤,仍是耐着性子,想要细细的对他母亲说明其中道理。
“她不过是个女子,若不是厉当家的心好,提拔她当了镖头,她又能如何。”常嬷嬷拍着床,哭着天昏地暗:“你是个男子,又是个得力的,她凭什么不帮你?”
“母亲!”常尚勤急的面红耳赤,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着,心知无法劝阻了,只能放任着胡闹了。
“你爹去的早啊,可怜我常王氏还要为你们常家谋前程,你们还不领情…”
“你爹在的时候就是是都不肯听我的啊,还总要埋怨我啊,而今你也是这样的…”
“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了你们父子…”
常尚勤长吁短叹着,实在受不了了,索性掀开帘子走了,即便走出去了很远仍是能听到母亲的吵闹,更是郁闷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