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圣言书生 ...
-
第八十二章 圣言书生
“公子,您起来啦?”丹初站在院子里,指挥忙碌的仙童和工匠们,见到何稷傻愣愣、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忙小跑过来,还特别叮嘱身后的仙匠,“你们小心点,别磕到了。柚娘,你盯着她们,我去服侍公子洗漱。”
被点名的仙童连连答道:“是,姐姐。”
何稷被丹初伺候着穿衣服,问道:“丹初,外面什么情况?我还以为我睡糊涂了,怎么一早起来就觉得不是自己家了?”
丹初给何稷系好了腰带。“昨儿个小仙向您请示说要修整下我们霖清宫,所以今天开始动工了。是吵到您睡觉了吗?”
何稷扯扯明显已经窄了不少的袖子,笑道:“我倒是把这事儿忘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做事向来细心,在门外设了结界,我这一觉睡的也还安稳。”
“我看外面才开始的样子,估计今天你也有的忙了,一会儿我出去逛逛,免得在家你们不好施展。”何稷洗了脸,拿着帕子擦脸,又问,“花阴起来了吗?”
“不妨事儿的,公子您在家看看有不合心意,也好马上换。”丹初估计何稷是怕自己在家,其他仙匠都会端着,不敢放开了动手做吧。只是为了修饰自己家,反倒把仙君赶出门,实在是……不好听啊。而且若是何稷看着,自然最后是完全符合何稷的喜好的,也不至于唐突。丹初便软语请何稷留下,顺道又说,“花阴大概是昨儿个太累了,这会儿还没见起来。”
何稷倒是没想那么多,况且家里装修,可不得又脏又乱又吵又闹吗?自己还是早早出门的好,只说:“你办事,我放心,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我和花阴出去逛逛,你这边整理好了再出来找我们吧。”
“是,公子。”丹初为何稷梳妆好了,把折扇递给何稷。跟着何稷去了花阴的房间。
花阴起床气大,又是折腾了老半天,用了早膳,顺道看了下正在修饰的部分庭院,才告别了丹初,出门了。
“书生,我们去哪儿?”花阴招来了云,和何稷无所事事又漫无目的的坐在上面。
何稷躺在云上,手交叉在脑后做枕头,说:“我也不知道,家里装饰,又吵又脏,我们俩躲了不好吗?”
花阴无聊的说:“昨天御兮教了你唤云,要不你试试?”
何稷拒绝的说:“我是书生又不是将军,学那些法术打架干什么?知道怎么操作就行了,至于实践嘛,懒得动!”
花阴心道,其实你就是懒!嘴上却说:“你不是道士吗?道士不是要捉妖吗?学着总好,免得被妖精吃了。”
何稷打趣道:“哟,你还知道我是道士呢?整天书生书生的叫,我都以为自己是书生了。”
花阴颇有道理的侃侃而谈:“单说称呼的话,书生比道士好听,而且书生一般比道士俊俏!你想啊,道士不都是又老又丑胡子拉擦不修边幅的,你想我叫你道士我就叫你道士就是。”
“得得得,你道理多,书生就书生吧。纯狐不也说过嘛,称呼就是称呼,何必这么计较。”何稷挥挥手无所谓了,想起纯狐,突然坐起来说,“我们去天辩台吧!”
花阴果断打消了何稷的想法:“找不到路!天辩台全是书,有什么好玩的?”
“你就不懂吧,书中自有颜如玉!”何稷神秘兮兮的说,“我们找不到路,可以请纯狐带我们去呀!”
“好色书生,聪明啊!”花阴无比嫌弃何稷,一本正经的把云朵往广寒宫方向加速飞去。
“纯狐姐姐!”花阴一进门就欢快的蹦跶到纯狐面前,笑的甜糯甜糯的。
纯狐穿着一件绣了明月白兔的捣药围裙,手里正在捣药,看着来人,微笑的打了招呼:“花阴,隅形,你们来啦?昨天是你们第一天讲学,感觉怎样?”
花阴诋毁的嫌弃说:“惨不忍睹!书生都差点出师未捷了!”
“少胡说,你自己才是累的睡到现在才起来。”何稷也是口不留情,“早起就看见丹初说要装饰我们家,我和花阴怕碍手碍脚就出来了。”
纯狐把捣药的罐子盖子稍微打开,看了一眼,又盖上,继续捣药:“所以就来我这儿打发时间了?”
花阴转了眼珠,拿着一枝草药放在鼻子边闻,觉得味道还不错,索性就撅着嘴把草药顶在鼻子边玩了。“书生说想去天辩台,可是又不认识路,所以就来找纯狐姐姐了。”
纯狐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可不行,我要给西王母送美容养颜丸去,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
花阴向来嘴甜,哄道:“哪儿有,我就喜欢来纯狐姐姐这儿玩,只是怕天天来,纯狐姐姐会厌烦我。”
“哟,看不出来花阴嘴巴倒是甜。”纯狐手里的一直没停,却也是笑语盈盈的说,“你要是喜欢,天天来陪姐姐倒是好!”
何稷总觉得纯狐很美,就算是这样素簪素服,也是美得不可方物,更加增添了一份辛苦的美。听到说是要给西王母送药,便也知道今天是请不了纯狐了。而且从自己和花阴进门以来,纯狐手上的事儿就没停过,大概是真的忙不过来吧。便问:“纯狐,你这个美容养颜丸有没有多的?”
纯狐放下捣药罐子,起身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到何稷面前,说:“想给丹初求药?你对她还真好。”
何稷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会读心?”昨天御兮说过,法术修炼的深了,就可以窥探别人的内心了。
“我倒是想读心,可是那样的法术以我的修为是做不到的。”纯狐又继续捣药,意有所指的说,“而且这哪儿需要读心?你身边除了丹初,那些仙童估计你都认不全,自然是给丹初求的。也不知丹初是几辈子修来的福荫,能得到你这样的垂青。我在天庭这么多年,为下属小仙求美容养颜丸的,你是第一个!”
“嘿嘿!”何稷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后脑勺,把瓷瓶拿在手里,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可以放东西的袋子。只能勉强把瓷瓶系在晨起丹初给自己挂在腰间的流苏饰品上。看着倒是不伦不类,他却不怎么在乎。
花阴还是不死心的问:“纯狐姐姐,你今天真的不能出去玩吗?”
“小花阴,我也想去,可是……”纯狐遗憾的蹙了眉头,随后展开眉头说,“河鼓来了,让他给你们带路吧。”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河鼓手里提着一尾新鲜的动物,浑身白色了略有透明,背部长了一双如蝉翼一般的翅膀,和尾鳍一样反射了七彩夺目的光,它被一个水球包裹着,似鱼非鱼,长的甚是奇怪。他将水球放在纯狐面前,说:“纯狐,你看这尾鰼鱼可合心意?”
“好漂亮的鰼鱼”纯狐惊叹道,“我这儿正缺一尾鰼鱼做药引了,你就送来了,可真是及时雨呀!”
“今天路过天河,正好看到有个老者在垂钓,小盆里就是它,我想着你可不是常念叨说药引好得,鰼鱼难求嘛。就给你讨来了。”河鼓在纯狐这儿也是很轻松自在,完全没有之前见到何稷那样的拘束,和纯狐三两句的唠嗑。见纯狐收下了鰼鱼,他才瞥见一边的何稷和花阴,便收敛了神色,正色道:“小仙牵牛宫……”
“河鼓嘛,我知道,上次谢谢你帮我指路。”何稷一看河鼓脸色变了,就知道他要行礼了,不免觉得头疼。
虽然何稷认人的功夫非常差,基本上没什么特点的,不是经常在面前晃悠的,都不认识。加上天庭很多仙家穿的衣服,梳的发式都大同小异,以至于他现在除了花阴、丹初、纯狐能对上号之外,连惜诵和御兮都完全是看衣服辨认的。要是惜诵和御兮互相换了衣服,他一定分不出来!
但是河鼓和别人不一样,倒不河鼓帮他指路的事。而是比起天庭各仙家长衣飘飘,河鼓的衣着独树一帜,是蓝色的短褐,就像一位农夫一样。所以辨认完全看衣着的何稷觉得完全无压力。
河鼓恭敬的回答道:“仙君客气了。”
何稷求救似的看着纯狐。
纯狐笑道:“河鼓,隅形和其他仙君不一样,你不必拘束。你只管叫他隅形就可以了。”
何稷一脸期盼的点点头,就等着河鼓叫自己隅形。
“隅,隅……小仙不敢!仙君位属九仙,小仙不敢冒犯。”隅了半天,河鼓还是没办法称呼眼前这位九仙为隅形。
何稷略有失望,不过想起昨天惜诵给自己灌输的那些阶级等级的观念,又觉得河鼓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如果自己从小也是听这样的观念长大的,大概也会和河鼓一样吧。
花阴大吃一惊:“书生,你是九仙?你是玉皇新封的玄仙?”
何稷点点头。
花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书生就是那个打破了天庭平衡的玄仙?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仙见着书生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自己跟着谁走不好,偏偏跟着书生去了。自己一向只求能在天庭找到哥哥,安稳的过自己的神仙生活。书生对天庭的局势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了那个导火索,自己会不会跟着书生一起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一个书生,和自己一样没有野心,只求安稳平淡的书生,莫名其妙就卷入争端,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怎么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何稷用扇子敲在发呆的花阴头上,“我不是说了我是清芷霖君吗?”
“是啊,你说了的。”花阴苦笑,“也不知道是我傻还是你傻,或者这就是缘。”
纯狐趁机向身边看傻了的河鼓解释说:“看吧,自己的侍读都能给他起别号,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他。他也是个不拘礼数的。”
河鼓条件反射似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纯狐又说:“我一会儿要去西王母哪儿,没办法出门。他们要去天辩台,但是不认识路,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带他们去?”
花阴被敲了脑袋,便抢过了何稷手里的折扇,也敲在何稷的脑袋上,一边敲还一边问‘疼不疼?疼不疼?你不知道你这扇子是玉做的吗?’疼的何稷抱着脑袋上蹿下跳的躲避。
河鼓看呆了,也点点头。
何稷趁机抢过扇子,站在河鼓面前,拿着扇子见礼说:“多谢河鼓兄。”扭头又向纯狐告辞说,“纯狐,我们就不打扰你捣药了,先走了,改天来找你玩。”
纯狐笑着点了头。何稷他们走的都没影儿了,她嘴角意犹未尽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何稷本来就是个会聊的话痨,河鼓又被今日所见的一切惊呆了,被何稷三言两语之后,也开始‘隅形’的称呼了。花阴心里有事,没有平日里那样活泼,对什么事都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何稷很喜欢天辩台,要不是花阴说饿了,河鼓说天黑了要回家了,他估计能不吃不喝一口气把天辩台所有的书看完了!
最后不情不愿的被河鼓和花阴一人一手提着出了天辩台;和河鼓告别后,恋恋不舍的被花阴拖走,自己无比舍不得的盯着已经看不见的天辩台,回到了霖清宫。
刚踏进霖清宫的大门,花阴就已经看呆了,这样的霖清宫和早上出门的时候完全是置若两宫。他看着同样是惊愕不已的何稷,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公子,你们回来了!”如定心丸一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花阴和何稷心道,没走错!
‘嘭!’巨响将霖清宫的大门撕碎成几截,破碎的掉在地上,打烂了才栽种好的树。
门口的三人吓了一跳,仙童们应声从四面冒出脑袋,惊恐的看着门口。
“花阴,跟本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