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颂赞》千溪雪湖

76、疑虑

　　怎么处置他是个好问题。归鸿无信当然不会什么都没想就让人活捉他：“能在那种情况下逃过一劫，你的运气很好。而且我也听说了你的事迹，你很聪明也有能力。”

　　“比起实验所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我的事迹不值一提。”

　　“诚如你所言，实验所就是做实验的地方。你原本就属于这里，现在只是重新回归罢了。”

　　就算有过那样的预想，不知白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你想把我当成实验体？”

　　“你原本就是实验体。”归鸿无信耸耸肩道：“小猫咪，这次不要再妄想逃跑了。实验所已经不是以前的实验所。而且你的同伴也已经牺牲，希望你不会步上他们的后尘。”

　　“牺牲……他们怎么样了？”听到川祈水他们出事了，一直表现得冷静自持的不知白开始着急起来：“你们也要把他们当成实验体吗？简直无药可救！就算你捉住了我们，质神者也不会因此罢手。实验所迟早都会公之于众，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怎么样已经和你没关系。”不管不知白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失败的事实。归鸿无信让涵山玉碧叫来几只机械猫狗把不知白带下去，然后才让涵山玉碧换上一件新衬衫。

　　换上新衬衫的涵山玉碧趁只有他和归鸿无信两人时问归鸿无信：“所长，你刚才说的逃跑是什么意思？不知白为什么要逃离实验所？”

　　“不是所有猫狗都自愿成为实验体，偶尔也有像他那样叛逆的猫咪和狗儿因为害怕而逃跑。为了保护实验所，实验所需要对逃跑的个体进行处理。”

　　涵山玉碧接受了他的说法，又问：“阿哈努是谁？”

　　归鸿无信看着涵山玉碧，揉了揉头发，意有所指地问：“你对他有兴趣？”

　　“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却感觉很奇妙。”

　　归鸿无信又深深地看了涵山玉碧一眼，沉吟片刻道：“是吗？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让幽花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和精神状况比较好。”

　　可他没有感到有什么压力……涵山玉碧还想追问，鱼海苍舟就兴冲冲地奔进屋里来问：“听说捉到那只白猫了，是真的吗？”

　　归鸿无信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两口说：“是的。刚离开，你没遇到吗？”

　　“神啊，又错过了？不行，我一定要去见见他。”鱼海苍舟说完也不管涵山玉碧，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苍舟也受了伤，你们就一起让幽花帮忙检查下身体。”归鸿无信并不在意鱼海苍舟的态度，默认他来去匆匆的随便，只是又嘱咐了涵山玉碧一句。

　　涵山玉碧在看到鱼海苍舟身上的伤和血渍时也有同样的想法。他点头说：“好的。……所长你真打算让不知白成为实验体吗？”

　　“毕竟他的表现实在令人很惊喜。”

　　就是说不知白也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过程吗？不知为何，他并不愿看到不知白受苦的模样。

　　见涵山玉碧忽然低沉下去的神色，归鸿无信试探地说道：“你似乎很关心那只小猫咪。”

　　“知道他曾经是实验所的一员，我没办法彻底把他当成敌人。”

　　归鸿无信对涵山玉碧的个性有些了解，知道他就是这么一只狗。他会有那样的想法归鸿无信并不意外：“你是个温柔的孩子，不过现在的他始终跟你有所不同。”

　　涵山玉碧没有说话。

　　归鸿无信推了推眼镜说：“我喜欢以和为贵，希望苍舟也能放下成见。如果他能成为像你和苍舟那样的存在，你们就是兄弟了。”

　　成为兄弟？如果真能变成那样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涵山玉碧嗯了一声，便说去找春拾幽花。

　　等他离开之后，归鸿无信翻开桌上的文件夹，看着上面的空白纸页，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这只小猫咪会为实验所带来什么样的未来。啧，真是麻烦，又要去见那位了。”

　　鱼海苍舟从机械猫狗打听到不知白被带到独自一人的集中室后，直接找上他了。

　　此时的不知白被带进一间昏暗又狭小的房间里。一只机械猫把他带到床边，从床底拉出一条两指粗的铁链，将链头锁在不知白的右脚腕处，跟着才替他松绑。

　　离开归鸿无信的房间后他就开始思考逃脱的方案。可机械猫狗盯着得紧，它们手上还有麻醉-枪虎视眈眈，不知白根本找不到一丝空隙。

　　现在除了脚上的脚镣限制他活动的范围外，他有了最低限度的自由。然而这个房间除了床和桌子椅子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没有多余的东西就代表没有可利用的道具打开脚镣。

　　就在他打量是否还有别的物件时，鱼海苍舟就闯进屋里来。机械猫狗们以为是入侵者，立马统统朝他奔去。

　　鱼海苍舟立马举起工作牌说：“等等，我不是入侵者！”

　　机械猫狗们扫描了他手上的工作牌才停下攻击的动作。

　　不知白不明所以地看向这只突然闯进来的狗，心里涌起一丝兴奋——突破口居然主动送上门来，怎能不兴奋？

　　鱼海苍舟像看出不知白的打算，脚步就停在不知白可活动的范围之外：“神啊，也没有玉碧说得那么漂亮啊。”

　　漂亮？不知白皱眉看向他：“你是涵山玉碧的同伴，你也是亚神？”

　　“没错。虽然你的确是我见过的白猫里最漂亮帅气的一只，但也并非独一无二。”

　　不知白冷漠而刻薄：“多谢夸奖。尽管长了耳朵和尾巴，你倒是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亚神。”

　　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厚脸皮吗？鱼海苍舟不悦地开口：“你也只有现在可以逞口舌之能。啊不对，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

　　不知白睨着鱼海苍舟，并不言语，让他有种被鄙视了的感觉。鱼海苍舟知道不知白很可恶，没想到居然这么可恶：“你之前差点害死玉碧，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你现在落到我们手上，我要想尽办法折磨你，让你也体验下玉碧的痛苦！”

　　瞧着鱼海苍舟说得那么义愤填膺，愤慨不已，不知白冷笑了一声，漂亮的五官也随之张扬，艳丽非常：“你厉害的只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吗？光凭一张嘴的话连河里的鱼都会。”

　　用猫的食物来形容他，简直不要太污辱人！鱼海苍舟彻底被激怒，挥起拳头就要揍不知白。

　　不知白就是故意激怒他。他的反应完全在不知白的预料之中，不知白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不知白准备迎身上前，没料到鱼海苍舟却被人突然袭击，不得不停下攻击自己的动作。

　　对方拎着鱼海苍舟的衣领向后拉他：“苍舟，停手。”

　　鱼海苍舟被迫退后。等站稳身形，他回过头去看：“玉碧，你为什么拦我？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只可恶的臭白猫！”

　　涵山玉碧摇摇头，小声说道：“不行。就算他被锁着，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你打得赢我吗？”涵山玉碧无奈地笑着反问鱼海苍舟。

　　鱼海苍舟无端噎了一下，颇为丧气的回答：“打不赢。”

　　“不知白能和我打成平手。”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不是不知白的对手。鱼海苍舟却不死心：“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了，所长让我们去找幽花做检查。而他的问题所长自然会安排好。你要是贸然对他动手，说不定会惹所长生气。”

　　归鸿无信会生气？鱼海苍舟想像不出来，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归鸿无信生气的模样。但如果归鸿无信真的生气了，说明事情已经很严重。

　　“哼，反正你已经没办法逃跑，以后还有很多折磨你的机会。”鱼海苍舟果然放弃和不知白一般见识，但没有忘记撂下狠话。

　　在涵山玉碧进来后，不知白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涵山玉碧身上。涵山玉碧已经换了一件崭新的衬衫，把左腰上的条形码遮得严严实实。但那串数字已经鲜明地印入不知白眼底，再也无法被抹消。

　　除了眼睛的颜色，涵山玉碧和阿哈努有很多相像之处。即使是同一个种族的双胞胎，也不会像他们那样有着一模一样的发色花纹。

　　没看到条形码之前，不知白认为阿哈努已经身亡。可现在他却不敢确定……

　　他需要想办法确认涵山玉碧到底是不是阿哈努。

　　可涵山玉碧没有给不知白机会。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不知白一眼便带着鱼海苍舟离开房间。

　　眼看他要走，不知白脱口而出喊：“巧克力！”

　　既然喊他阿哈努没有反应的话，那巧克力呢？

　　涵山玉碧听到这三个字音脚步果然顿了一下。没等他再作什么反应鱼海苍舟就拉过涵山玉碧往外走：“神啊，你就是傻，对敌人也这么温柔。这家伙之前可是害你差点被炸死哎！走，去找幽花。让幽花评评理，能轻易放过这家伙吗？”

　　鱼海苍舟的话语成功让涵山玉碧转移了注意力。他摇着头，没有说什么就任由鱼海苍舟把他带离房间。

　　不知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决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