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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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大经济系才子孔令如，身高一八五，文武双全，在我心中积威甚重，所以一直给我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绿林好汉印象。
仔细想来，我竟然是第一次看见孔令如沉睡时候的样子。
平常在宿舍我通常早睡晚起，白天还时不时要睡个午觉什么的，相对的，孔令如就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贼晚，还精力充沛乐此不疲。
我曾经多次在睡意朦胧中感觉到他站在我床前窥伺我，害我起床后想起来，都要担心地对着镜子检查，看脸上有没有被画上涂鸦，或者头发有没有被扎成小辫。
想到这里，我跑去打开柜子，拿出书包翻出记号笔。他没画过我的脸，不代表我就不能画他的脸。长久以来被压迫的怨恨，终于可以找到发泄口。
先画一只小乌龟，再画上放射状睫毛的眼睛，嘴巴写上“皿”字，额头上标上“竹中到此一游”。
我其实满阴险的，不过平时一般还没来得及展现我的小脑筋，就被我弟弟或者孔令如暴力镇压了，以致于没被人看出来。
“嘿嘿……”我举着记号笔，狞笑着接近目标。
我画着画着开始觉得不对劲。
孔令如脸色惨白，汗湿的头发耷拉着，脸上模糊的不知道是汗水鼻水还是泪水，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有点哆嗦……不对，他根本整个人都在哆嗦。这样子狼狈得不像他本人，倒像是劫持了孔令如的皮囊狂饮到酒精中毒的外星生物。
……呃，酒精中毒？
不会吧，那个孔大爷能喝到酒精中毒？
不过也许这是个酒量很小的外星生物啊。
外星生物需要洗胃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不管怎样，这是孔令如的身体！
我当机立断，扔下记号笔，拿出手机拨我弟弟的电话。
……我弟弟没开机。
我电话簿里的另一个常用联系人孔令如被外星生物劫持了。
怎么办？
我急得团团转。
这时宿舍门传来插入钥匙并转动锁簧的声音。
门很快打开，拉着行李箱的国际友人用温暖明亮的笑容向我打招呼：“嗨，小可，好久不见！”
我把手机也扔掉，冲过去热情地拥抱他：“竹中～怎么办，孔令如酒精中毒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竹中摸摸我的头，一手抱着我一手拖着行李进了宿舍，随后打开行李箱摸出他的中国用手机，拨了个很短的号码：“急救中心吗？这里是菁文大学……”
哦，原来可以打120！
我恍然大悟，痛悔。
到了医院闻到那股消毒药水味道，一种叫做恐惧的寒意突然沿着我的脚底直升上背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得不得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剜心剜肺地疼。
我在急救室外打着转，竹中跟在我后面打转。
医生的脸色并不严峻，估计孔令如没什么危险。
我的恐惧来自记忆深处。
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现在正叫嚣着要冲破我的脑膜。
孔令如被推了出来，苍白着脸，看上去很憔悴，眼神却异常亢奋，亮得糁人。他转着眼珠，抓到了我的存在，就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按捺下心头不安，尽量无视他脸上的涂鸦我的罪证，冲上去努力微笑并亲切慰问：“感觉怎么样？”
他颤抖着伸手，还颤抖着嘴唇。我赶紧握住他的手，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嘴巴。
孔令如的嘴巴抖了半天，冒出两个字：“小小……”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的心脏又抽痛起来，真的是一丝一丝地抽，闷闷地痛。
我记得这个称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
